199.第199章 、回家

  父親經常天不亮就起床，到山裡去採摘山貨拿到縣城去賣，供我讀書。無論家裡生活條件多麼艱辛，父親始終堅持要送我讀大學。在他的堅持下，我才能順利讀完大學，留在省城。 

  我還記得過年的時候，雖然我沒有帶回大把大把的鈔票，但是父親依然很為我自豪，因為他覺得憑藉我自己的努力，終於讓我擺脫了「窮三代」的稱號，躋身於繁華的大都市。最重要的是，我變成了一個有文化的人。 

  我還記得，在他見到塗瑞的時候，眼睛里所綻放的光芒。我當時還有點鄙視他和其他的父母不過一樣，都喜歡顯赫的家庭。後來我才知道，他是看出來塗瑞的真心，他只是希望我能夠幸福。 

  然而我做的這些虛偽的假象和天大的謊言，居然把他帶入了死亡，這麼多年，從小都很獨立的我，很多事情都喜歡自己做主，對於家庭也是報喜不報憂，如果我早點告訴他真相，他是不是就不會走了呢？ 

  我淚眼婆娑，六月的村莊到處都生機勃勃，小溪水清冽甘甜，綠樹環繞，猶如世外桃源。我居然在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發現了我內心對它們的眷念。 

  我把車停在家門口，香草正在院子里曬被子，已經懷孕8個月了，肚子很大，行動比較笨拙。 

  「姐，你回來了？」香草放下手裡的事情，朝我走來，同時也向屋裡喊，「吳塵，吳塵，姐回來了。」 

  吳塵應聲跑出來，後面跟隨著母親。許久不見，我竟然覺得母親蒼老了很多，已經滿頭白髮。她穿著圍裙，吳塵頭上也滿身灰，像是在做飯。已經到了午飯時刻，小村莊到處炊煙了了。 

  「媽……」我的聲音哽咽著，眼睛里滿含淚水。 

  「煙兒，你回來就好！」媽媽什麼都沒說，我快步上去抱著她，猶如小時候偶爾的幾次的撒嬌。 

  「姐，你一個人嗎？」吳塵看看車裡，並沒有其他人。 

  「嗯！」我點頭，什麼行李都沒有，空無一物。 

  家裡還是什麼都沒變，除了少了一個人的氣息外。我們並肩進屋，堂屋的正中央掛著父親的黑白照片，當我直視著那雙慈善的眼睛的時候，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如瀑布般滴落下來。一直逃避，就可以覺得他一直還活著。現在，當我親眼看著曾經鮮活的面容變成了一張黑白照片的時候，我才承認父親是真的不在了。 

  家裡人已經早早的都失親的悲痛中恢復過來，唯獨我。有那麼長的躲避期，現在才是蘇醒期。我的悲傷又帶動了大家的悲傷，中午飯大家都吃得比較少，都比較難過。 

  吃完飯後，我們去了父親的墳頭，在後山半山腰自家的自留地里。據說是找了風水大師看過風水的，這樣比較旺後人。在《易經》中就有提到風水，祖先墳墓的風水對後人的發展比較重要的，地勢，朝向，依山傍水都是可以影響後人的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