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一陣惡寒
清水眸子一轉,原來這琴心先生的腿還是王摳門害的,難怪自己老覺得他對這個琴心先生的感覺總讓她覺得怪怪的,原來是有愧於人家。
“既然如此,那從明日開始我便會為先生調理身子,您的腿這十來年都未曾活動早已喪失了功能,隻怕要先調理是來半個月才能開始著手治療。”
“嗯。”琴心先生一笑,“清水別叫我先生了,叫我顧之吧。我姓安,名遠,字顧之。”
“那顧之你也別叫我清水姑娘了,就叫清水吧。”清水展顏一笑落落大方道。
“嗯。清水。”安顧之微笑,“如此以後數月隻怕要麻煩清水了。”
“哪裏。”
清水與安顧之正寒暄著王臨川皺著眉頭打斷了兩人,“行了行了,別廢話了。”說罷朝清水道:“沒事你先走吧。”
而後又朝安顧之道:“方才你不是說有些倦了?我推你進去睡覺。”說罷也不管安顧之答不答應直接自經將安顧之推了進內間。
安顧之失笑搖了搖頭朝清水道:“失禮了。”
清水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可是望著安顧之衝王臨川的露出笑容心中總覺得有幾分不對味,那種帶著幾分無奈卻又似乎是……寵溺的笑容。清水身上一陣惡寒,晃了晃腦袋揮散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法走出了房門。
京城蕭府。
因著上一次蘇雪卿失蹤的事情皇帝特意讓蕭府女眷從寧安園中返京為蘇雪卿辦理喪事,原本抱著能夠得沐聖恩,一飛衝天王敏母女滿懷著怨氣回了蕭府,蕭千然從寧安園回來後邊沒有露麵。
“娘,真的沒法子再去寧安園了?”蕭采蘋扯著王敏的手嘟嘴道:“夏家和李家的幾個嫡出小姐都留在寧安園,她們一個個懷著什麽樣的心思誰都知道,這會兒我回來了豈不是叫她們奪了先機!”
王敏皺眉,“這會兒還有什麽法子,咱們回來是皇帝下的旨意,咱們還能違抗聖旨不成?”王敏揉了揉眉心,“好了,別搖了,搖得我頭疼,雖說失了先機但是以後總還有機會,到時候將那兩個一嫁出去咱們府裏就隻剩下你一個適齡女子,誰也奪不去你的光華!”
蕭采蘋跺腳恨聲道:“都怪那個晦氣的女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說罷又朝王敏埋怨道:“當初二嫂出手娘若是幫著二嫂那女人早就死了,何至於到現在阻了我的前程!”
說罷扭身跑來出去,王敏歎息了一聲,朝身邊的嬤嬤道:“你瞧這孩子怎麽就不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若是方才那話傳了出去可如何是好?”
那嬤嬤一笑,上前替王敏扯了扯被子,“夫人莫生氣,四小姐是個水晶人,天真爛漫沒有心機。在說了小姐也是因為在夫人這裏沒有設防,若是在別處她自然不會亂說。”
“但願吧。”王敏挪了挪身子,似乎身子極不舒服,壓低了聲音朝一旁的那嬤嬤問道:“不是叫你去請劉禦醫,怎麽這會子還沒到?”
“夫人,劉禦醫隨駕去了寧安園,隻怕這一時半會兒的來不了。”那嬤嬤也放低了聲音,“不如請別的禦醫來瞧瞧?”
王敏臉色變了變,“可是隻要劉禦醫是婦科千金手啊。我這身子慣來都是由他看的,這些個婦人家的毛病叫別的禦醫來……”
“夫人,您這身子不能再拖下去了,您若是還不將這……”那嬤嬤指了指王敏的下腹部,“隻怕往後老爺不再進咱們正院的門還是小事,夫人的身子會徹底垮下來。”
王敏臉色一白,手指揪著床單,“可是劉太醫都沒法子我能有什麽辦法?”
那嬤嬤一陣歎息,“不如請顧家的神醫來瞧瞧?”
“這……”王敏咬牙,“請顧家的神醫必須請聖旨,這樣一來豈不是叫全京城都看我笑話,我決計不會同意的!”說罷揮手叫那嬤嬤走開。“你下去吧,這蘇雪卿的喪事你跟大管家看著辦,麵上過得去就成了。”
“是。”
碧落院,蕭千然坐在書案邊寫著什麽,聽完玄萌的話手中的筆一頓,而後繼續寫著,“蕭采蘋這麽說?”
“是。”
“既然如此,不妨成全一下她。”蕭千然勾了勾唇角將手中的筆放下,“她不是想著進宮嗎?你去安排一下讓她選上。”
玄萌疑惑的望了蕭千然一眼卻不敢多問,點頭退了出去。
蕭千然伸手撫過書案上的宣紙,目光輕柔,滿紙都是‘蘇雪卿’三個字,“卿卿,你放心,我會將整個蕭氏送去給你陪葬。”
蕭千然將那張寫滿了蘇雪卿名字的紙放進身後的書架上,而後朝外邊站著的石藍問道:“龍池來了嗎?”
“來了。”龍池從外邊走了進來,依舊是一聲黑色勁裝,抱著長劍無波無瀾。
“我昨日與你說的事情你們考慮得怎麽樣了?”
龍池抬了眼睛與蕭千然對視,“我們隻有一個要求,事成之後將程念初和蕭震交給我們處理。”
蕭千然點頭,“可以。”
“那好。”龍池跪地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袱,“這些都是小姐遍布在大魏的所有產業包括紅塵閣,製巧閣,安繡房,七味齋等鋪子兩百餘間,還有蘇記藥埔三百餘間,其中紅塵閣和七味齋暗中為各類消息的來源處,製巧閣為匯總處,安繡房為處理所。”
“整個消息網由青木統領,安如意負責打探各類消息,鳳澤負責傳遞,青木匯總。這個是信物。”龍池將一個白玉小印章遞上去。
蕭千然伸手接過,那印章上刻著‘蘇雪卿’三個字,小巧玲瓏,精致雋秀。
“嗯。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管好,我這裏隻有一個要求,盯緊蜀郡。”
“是。”龍池起身,“你若是有事可來榆錢胡同找我們。”說罷龍池轉身退出了房門。
蕭千然把玩著手中的那枚小印章,手指摩擦著上邊微微凸起的三個字。
“夠了!住手!”王臨川一把將清水揮開上前扶住安顧之。
安顧之疼得臉色蒼白,腿上的肌肉痙攣著,瞧見王臨川的樣子卻還是擠出一個笑,“臨川,沒事。”
王臨川將安顧之放平躺在床上,轉過身望向清水。“你這是在治病嗎?你根本就是在謀殺!”
方才冷不丁被王臨川猛力推開,清水撞在一旁的床沿上,此時額頭微微滲出血漬,清水凝視著王臨川,“這些都是必要的,你若是不信任我何必叫我來?”
“我叫你來是叫你來折磨他的嗎……”王臨川眯著眼睛透出一股危險氣息,朝清水逼近了一步。
“夠了!”安顧之拔高了聲音,“臨川,你出去!”
王臨川反過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望了安顧之一眼,“你說什麽?”
“臨川,你在這裏清水根本無法給我治病。”安顧之放柔了聲音,“你先出去冷靜一下好嗎?”
王臨川眯著眼睛望著安顧之,安顧之坦然與他直視,“臨川,我相信清水。”
清水將額上的血漬拭去而後淡漠的望了王臨川一眼,“你若是想他一生殘廢你就繼續折騰。”
王臨川抿了抿唇,與安顧之對峙許久還是轉身出了房門,臨走前用警告的眼神望了清水一眼。
待王臨川走出,清水又從一側的小包袱裏邊抽出一條兩指來寬的輕薄竹板子,在手裏折了折,韌度十足。
“顧之少爺,您忍忍。”話音剛落清水便揮著竹板子在安顧之腿上劈裏啪啦的抽打起來。
安顧之隻穿了一條薄薄的絲質褲子,那竹板子抽打在他腿上疼得他直冒冷汗。
清水抽打了一刻餘鍾才停下手,甩了甩酸疼的胳膊,“今日就到這裏吧,你放心我方才打時掌握好了分寸,等會兒元寶會送藥來,你在泡完藥浴後邊塗了藥保管明日看不出一點印子。”
清水說完甩著胳膊走出了房門,清水走出來後王臨川眼刀子刮過她,而後急匆匆的進了房門。
清水翻了個白眼,沒良心的王摳門好歹也是他找自己來給顧之診治的,她也有言在先安顧之會吃些苦頭,怎麽臨了到頭自己倒是成了惡人?平日裏對誰都冷心冷肺怎麽一到這安顧之身上就跟個小媳婦一樣噓寒問暖?
左右這一路以來王摳門對自己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清水也就這麽抱怨一下便將這事拋到了腦後。
次日清水再去給安顧之抽打活血活筋時王臨川倒是沒有再對自己動粗了,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隻是臉色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
清水掄著胳膊劈裏啪啦的抽完而後在王臨川殺人的眼神裏落荒而逃,她怕再慢一點就會被王摳門生吞活剝了。
待清水在王臨川陰森森的眼神中衝出房門,卻一頭撞在門框上疼得她鬼叫了一聲時,原本疼得抽冷氣的安顧之忍俊不禁,“清水你慢點,可撞著了?”
清水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沒事沒事。”
王臨川起身一言不發的替安顧之擦了身上的冷汗,安顧之也不阻止他,待他擦完便朝王臨川道:“臨川,這幾日我真覺得腿上好很多。”
王臨川冷冷的嗯了一聲,依舊不說話。
這時梓桐上前,“少爺,藥浴準備好了。”
王臨川一把將安顧之抱起走到後邊的淨房之中,而後將安顧之放入浴盆,“你先洗,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