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沉重枷鎖
於是整日裏心情愉悅，原本臉上的清苦之色完全褪去，一身淺紫色的素裙襯得她皮膚白皙，頭發盤得整整齊齊，用一根碧玉簪子簪著。
一見到程念初孫文錦便有些惴惴不安，她們母子有今日都是程念初的安排，當初在河北府自己一家子早就走投無路不是沒想過回來投奔蘇家，可是當時家裏窮得揭不開鍋，哪裏有路費奔赴千裏。
幸好程念初讓人找到了她們，接了回來，還安排好了下邊的一切。
“程少爺，您找小婦人什麽事啊？”孫文錦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程念初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冷笑一聲，“表姑姑？我看您這段日子倒是活得滋潤，莫不是忘了自己是啦幹什麽的了吧？”
孫文錦臉色一緊，有些訕訕道：“小婦人不敢，您吩咐的事情小婦人都做了。”
程念初諷刺的一笑，隻道了一句，“我能讓你們母子成為人上人，自然也能讓你們成為人下人。”說罷，程念初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我這裏有件事叫你辦。”
“但憑程少爺吩咐。”
程念初將白術準備的藥交給孫文錦，“將這藥給卿園的青黛喝了，我不管你用什麽法子，但是千萬莫叫蘇雪卿她們發現了。”
孫文錦拿了藥，也不敢多問，應了聲好便離開了。
她前腳剛走蘇雪婉領著朱砂後腳便進來了，“念初哥哥……”
蘇雪婉撒嬌般的叫了程念初一聲，然後便直徑坐到了程念初懷裏，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你怎麽最近都不來看我呀。”
程念初臉上露出一個極為溫和的笑容，“婉兒想我了？”
蘇雪婉臉上一紅，嬌嗔道：“你知道還說。”
程念初笑了笑，在蘇雪婉瑩潤的臉上一吻，“念初哥哥最近有些忙。”
朱砂便在一旁不陰不陽道：“程少爺可是大忙人，隻是不知道這忙的是什麽事，若是正事也就罷了，若是……”說著眼波一轉朝程念初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少爺還是不要這般忙碌的好。”
程念初見她這樣便知道她這是在提醒自己早日將青黛的事情解決了，便也點了點頭，“快了。”
蘇雪婉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她們兩，“你們在說什麽呢？”
朱砂輕咳了一聲，“沒什麽，隻是讓程少爺多多陪小姐你。”
蘇雪婉粉紅了臉頰，輕聲道：“其實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念初哥哥若是有正事便忙吧，隻是時常想起婉兒就好了。”
程念初在蘇雪婉耳邊輕聲道：“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氣息綿柔，語氣繾綣。
蘇雪婉的心立即便化成了一汪春水裏邊印著的都是程念初的模樣。
孫文錦將那藥拿回去以後，一直在想著如何將這藥給那青黛吃下，又得背著蘇雪卿等人，思來想去隻有一條路可走。
“綺兒！”孫文錦的聲音尖銳刺耳。
原本在卿園與鳳澤一起編著螞蚱的李羅綺猛地站起身，撒腳丫子跑了，“我娘叫我！”
話還沒落音便衝出了院門，帶起的塵土迷了鳳澤的眼睛，鳳澤揉了好久，“這表小姐怎麽跟耗子見著貓一眼，跑這麽快。”
青空冷冷一笑，“可不就是捏在老貓手裏的耗子嘛。”
晚上時候，蘇雪卿用完膳後，李羅綺提著一大一盒子糕點走了進來，“表姐。”
蘇雪卿朝她笑了笑，“你可吃過飯了？”
李羅綺站在院子中間略微有些拘謹，“我吃過了，我娘叫我送些糕點來，說是上次答應了給你做的，叫院子裏的姐姐們也多吃些。”
青空接過那盒子糕點，蘇雪卿嚐了一塊，朝李羅綺露出一個笑容，“味道不錯，替我謝謝你娘。”
李羅綺這才靦腆的笑了笑，“表姐喜歡的話以後我天天給你做，我也會做呢。”
蘇雪卿將那盒子糕點遞給青空，“留著，我等會兒吃。”
夜色沉沉，巨大的夜幕背後似乎藏著些什麽……“怎麽樣？糕點可送去了？”李羅綺一回聽風苑孫文錦便拉著她急急忙忙問道。
李羅綺點頭道：“送了呀，表姐說很喜歡呢。”
“可有給身邊的丫鬟們吃？”
李羅綺疑惑道：“這麽多糕點，卿卿姐姐一個人也吃不完啊，當然會給青空姐姐她們吃。”
孫文錦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小丫頭片子，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看來也不過如此。”
說罷朝李羅綺揮了揮手，“你走吧，小心些辦事，還有你若是敢向蘇雪卿那小賤人說些什麽，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李羅綺瑟縮了一下，死命點頭，匆匆跑了。
李羅綺一離開，蘇雪卿便朝青空道：“將那盒子糕點尋地兒悄悄的埋了。”
青空有些啞然，“這糕點……小姐，你怎麽還吃了下去了？”
“沒什麽大事，我們可以吃的，隻是這糕點是衝著青黛來的，裏邊摻了紅花。”
“這表姑奶奶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蘇雪卿冷冷一笑，“我倒是小瞧了程念初。”
“這表姑奶奶剛回來呢怎麽就跟程少爺有了交情？”青空抿了抿唇，“莫不是他們早就認識了？否則表姑奶奶怎麽會替程少爺做這事兒。”
“我看孫文錦這事十有八九是程念初弄出來的。”說完朝青空道：“我看這糕點的事綺兒似乎不太知情，你明兒個找個機會試探一下，若是不知情還好，若是知情……”蘇雪卿眸色沉了沉，不再說話。
青空點了點頭，“我省的。”
蘇雪卿又朝鳳澤道：“你替我去聽風苑盯著些，我倒要看看這孫文錦和程念初有什麽貓膩。”
“是。”
次日李羅綺清早便來了卿園，身後藏著個小盒子，微微紅著臉朝蘇雪卿道：“卿卿姐姐，今天我自己做了些糕點，雖然沒有娘親做的好吃，你要不要嚐嚐？”
蘇雪卿笑了笑，“我正好還沒吃早飯，你與我一道兒吃吧。”
用了早餐，李羅綺高高興興的回來聽風苑，蘇雪卿便朝青空道：“這次的糕點沒問題，你盯著點，我估計這事綺兒好不知情，是孫文錦見綺兒與卿園的人親厚，便利用綺兒來給達到自己的目的。”
青空有些來氣，“這綺兒小姐到底是不是她的親身女兒，怎麽還有這樣的娘。”
蘇雪卿歎息了一聲，“綺兒的命苦，你多照顧著點吧。”
又過了幾日，李羅綺又拿了五個香囊來，一個用了大紅的錦緞上邊繡著一條活靈活現的金魚，另外四個都是青色的底麵，繡著梅蘭竹菊四君子。
“卿卿姐姐，這是我娘跟我一起做的香囊，送給你還有幾位姐姐。”
“替我謝謝你娘。”蘇雪卿示意青空接過。
李羅綺又紅了臉，“不用。”
待鳳澤與李羅綺在院子裏玩耍時，蘇雪卿進了房將那幾個香囊都一一拆開，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冷冷一笑。
“香附，紅花，麝香……倒真是費盡心思。”
說罷將那幾個香囊丟下，“這些東西都尋個地兒燒了，你帶著幾個繡娘照著這樣子做幾個一模一樣的讓青黛帶著吧。”
“哎！”青空應了下來，隨即又道：“小姐，你說這程少爺為何非得要青黛肚子裏的孩子死呢？好歹也是他的親骨肉。”
蘇雪卿冷笑著，“親骨肉又如何？擋著他的道的人，莫說是個還未成形的孩子就算讓他殺父弑母他也做得出來。”
青空望著蘇雪卿，見她眸中透著陰寒，一種從心底生出的毒怨，青空莫名一抖，“小姐……”
“沒事。”蘇雪卿轉了話題，不再說下去。
看到青黛整日佩戴著自己的香囊以後，孫文錦便尋了個時間去了趟篤行院，從篤行院出來後，孫文錦臉上愈發春風得意了。
方才程少爺說了，多則半年，少則三兩月一定叫蘇盛年承認錦年的身份，然後便讓錦年成為這蘇家的家主，雖說往後得受製於程念初，但是相對於以前那種食不果腹的日子來說，真是雲泥之別，再說了……程念初知道錦年的真實身份，被他挾製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想著孫文錦臉上的喜意便愈發的濃了，回到聽風苑，那婆子便告訴她，明兒個錦年書院放假會回來住兩日。
孫文錦臉上的笑容便再也收不住，計劃著李錦年愛吃的菜，糕點忙碌著替他張羅了起來。
“李羅綺！”孫文錦忙活了一陣，見李羅綺不見人影頓時來了氣，叉著腰在院子裏扯著嗓子喊道：“你個死丫頭，還知不知道歸家！
”
李羅綺撒腳丫子奔回了聽風苑，畏畏縮縮的立在一旁，“娘……”
孫文錦眉頭一擰，“你哥哥明兒個便回來了，你最愛的烏雞湯你還不趕緊的去給他煲好？一個時辰的武火，三個時辰文火，湯藥清清亮亮，你哥哥回來的時候溫度要剛剛好，要是味兒差了一星半點影響你哥哥的食欲，你倒是瞧瞧我怎麽扒了你的皮！”
“我記著，我記著呢。”李羅綺往後退了一步，朝後邊的小廚房跑去。
“一個時辰武火，三個時辰文火，回家的時候要溫度剛剛好？”蘇雪卿挑眉，“這可真是個技術活。”
鳳澤憤憤道：“對啊，而且為了這什麽勞子烏雞湯那小雀兒一宿不能睡覺。”鳳澤一直說李羅綺瘦不拉幾的，像隻身無二兩肉的麻雀，因此給了她個別名叫雀兒。
蘇雪卿搖了搖頭，“這孫文錦對李錦年和綺兒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小姐，咱們幫幫小雀兒吧。”
“怎麽幫？按身份來說，小姐是晚輩，孫文錦長輩，小姐能說長輩的不是？按親疏來說咱們小姐隻是表姐，那個才是親娘，這一表三千裏小姐能說上話？”青空在一旁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