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心生疑慮
朱砂抿嘴一笑，嘴邊那顆朱砂痣更加嬌豔欲滴，隱隱的透出幾分嫵媚來，“瞧大小姐說的，我這兩日耳鳴，自己聽不見總也以為別人聽不見，因此聲音才略大了些。”
說著又朝蘇雪卿身邊的李羅綺瞅了一眼，“喲，這是新來的綺兒表小姐吧，咱們家小姐這兩日總在念叨要去看表小姐，可是總也沒時間。”
蘇雪卿看著她絮絮叨叨的說著，卻一直擋在自己的身前沒有讓開的意思，原本便有些疑惑此時便更是懷疑了。
青空見蘇雪卿臉上微微露出不滿，忙朝朱砂輕聲道：“朱砂姐姐，幾日不見怎麽你的規矩禮儀都忘了不成，你瞧瞧你都擋了小姐多久的道了？”
朱砂一愣，忙拍了自己額頭一下，“瞧我這愣子，大小姐對不住。”
說著便閃開了身，蘇雪卿疾步走了進去，卻見蘇雪婉窩在床上，臉上潮紅，見蘇雪卿進來有些慌亂，杏眼骨碌碌直轉卻不肯與蘇雪卿對視，碧梧站在一旁，也垂著腦袋不肯抬頭，隻是一堆耳朵有些晶瑩的粉色。
“阿姊，你怎麽來了？”
蘇雪卿瞧著她，挑眉道：“怎麽？你不去我那兒，我便也來不得你這裏了？”
蘇雪婉忙道：“不是的！”
“這大夏天的你窩在被子裏作甚？”說著便要去掀蘇雪婉的被子。
蘇雪卿一驚忙將被子抱緊了些，大聲道：“阿姊，我不熱。”
“你也不怕捂出痱子！”蘇雪卿扯著被角，使勁一拉，蘇雪婉死死的將自己裹住，不肯鬆手，“阿姊，我真不熱。”
蘇雪卿瞥了一旁的碧梧一眼，“你家小姐今日怎麽了？”
碧梧抬起頭，飛快的掃了蘇雪婉一眼，結結巴巴道：“沒……沒怎麽，就……就是來月信了。”
蘇雪卿一聽，沒好氣的白了蘇雪婉一眼坐在她身旁。
“今日來的？你怎麽不早說，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這說明你長大了。”說著伸手撫開蘇雪婉額上的濕發，那汗珠子早就將她的發浸濕黏在腦門上。
“這被子也不用蓋了，碧梧去用羊皮袋子官壺熱水來放在小腹上就是。”說著又要掀開蘇雪婉的被子。
蘇雪婉卻依舊不肯鬆手，“我不要。我就要蓋著。”
蘇雪卿有些無奈的扶額，“你這死丫頭，隨便你。肚子可有些脹痛？等會兒我便讓青空送些藥過來，吃幾帖就好了。”
蘇雪婉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嗯嗯嗯。”
蘇雪卿白了她一眼，站起身來，“方才你們主仆慌慌張張的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卻原來是來了初經。得了，好好歇著吧，趕明兒我再帶綺兒來看你。”
說完蘇雪卿便領著青空李羅綺走了，待蘇雪卿離開，碧梧便如同被剪了線的木偶，跌坐在蘇雪婉床邊，一邊擦著額上的冷汗一邊喃喃道：“可嚇死我了。”
朱砂這時疾步走了進來，“程少爺呢？”
“念初哥哥從窗口跳了出去，你快去瞧瞧他可有傷著？”朱砂點了點頭，匆匆忙忙走了。
蘇雪婉掀開被子走了下來，身上竟隻穿了一件肚兜一條褻褲，瑩潤的肩頭、胳膊上幾個紅紫的斑塊，竟是情愛過後的樣子。
碧梧瞅著便紅了臉，朝蘇雪婉道：“小姐，往後可不能再這樣了，畢竟……畢竟你們還沒成婚呢。”
蘇雪婉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這有什麽，好多人我這個年紀便已經嫁了呢，再說了我們也沒幹什麽。念初哥哥說了，要等我及笄……”說著蘇雪婉臉色又泛起些羞澀的粉色。
程念初一瘸一拐的回了篤行院，原本幹淨清爽的青色錦緞袍子上滿是泥土，剛踏進篤行院程念初便忙叫白術白芨兩個替自己準備了沐浴的水。
程念初剛沐浴完，朱砂便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瞅見程念初歪在貴妃榻上，穿著一身中衣，領口敞開露出優雅的鎖骨和白皙的胸口，朱砂微微紅了臉。
仔細一瞧腳脖子腫得老大，便驚呼了一聲，“少爺，您沒事吧！”
程念初微微皺眉，“你怎麽來了？”
朱砂接過白術拿來的跌打藥油，一邊替程念初揉捏著腳踝一邊道：“小姐怕您受傷，不放心您，叫我來看看。”
程念初有些惱火，厲聲道：“婉兒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蘇雪卿前腳剛走你後腳便跑到我這裏來，你是怕蘇雪卿不知道方才是我在婉兒的屋子裏吧。”
朱砂怔了怔，有些委屈道：“大小姐根本沒有懷疑。”
“哦？”程念初挑眉，“為何？”
“因為剛好小姐來了初潮，我們便讓她捂在被子裏，大小姐隻交代就幾句好生照顧著便又走了，絲毫沒有懷疑。”
程念初這才微微鬆了口氣，現在自己與蘇雪婉的事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公開，萬一蘇雪卿哪天腦門發熱又要嫁給自己了，那蘇記便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還能能坐享齊人之福，她們房裏幾個丫頭也各個俏麗清秀。
想著，程念初瞥了蹲在自己腳邊的朱砂一眼，見她修眉明眸，瑩潤飽滿的唇邊一顆殷虹的朱砂痣顯出別樣的風情來，胸脯飽滿，身段玲瓏有致，比起蘇雪婉如同青梅一般的青澀這朱砂更像是一顆水靈靈的水蜜桃。
程念初伸出手指挑起朱砂的下巴，朱砂望著程念初帶著邪魅的笑容慢慢紅了臉，眼角一掃盡是風情，“少爺……”
見她這般識趣兒，程念初臉上的笑更大了，“你可真是個寶貝。”
說著便將朱砂摟在懷裏，雙手便朝她飽滿的胸口摸去，伴著朱砂似有若無的嚶嚀聲，貴妃榻輕輕搖晃了起來，滿室旖旎……剛回到卿園，將李羅綺打發回了聽風苑，關上房門，蘇雪卿便輕喚了一聲，“龍池。”
一道殘影輕飄飄的落下，龍池穿著一身皂色勁裝，整個人宛如一柄利劍，平靜的臉上不見半點波瀾，“屬下在。”
“方才在婉園你可聽到了什麽？”
“在小姐被擋在門外的時候有窗戶打開一個人從窗戶跳出的聲音。”
“你可看到了人？”
龍池搖了搖頭。
蘇雪卿歎息了一聲，“果然有問題，方才婉兒那般驚慌失措的模樣我總覺得不對勁。”說完便撐著額角，“看來她是打算一直瞞著我了。可是到底是什麽事，你說我要不要讓鳳澤去看看……”
說著又自我否決了，“我這樣做她知道了豈不是要傷心了？也許是我們想多了。”說完朝龍池揮了揮手，“若是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你便好生看清楚人吧。這一次，便算了。”
程念初與朱砂剛完事，篤行院便來了人，李錦年頭上紮著一塊四方儒巾，腦後兩根飄帶垂下，一身儒生裝扮襯得他原本清秀的臉更顯書卷氣息。
“程大哥在嗎？”李錦年朝外邊的白術問道。
“表少爺，我們家少爺現在有事，您過會兒再來吧。”白術將表少爺三個字咬得極重，似乎在提醒李錦年的身份。
李錦年笑了笑，“沒事，我便站在這裏等他吧。”
不一會兒，程念初的聲音傳了出來，“讓他進來。”
“程大哥。”李錦年朝程念初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臉上笑意盈盈。
朱砂站在一旁，垂著腦袋。
程念初此時已經穿好了衣裳，歪在貴妃榻上半眯著眼望著李錦年，“什麽事？”
“舅舅今日帶我去了趟子歸書院，明日我便要去那邊寄讀了，臨行前想來問問，程大哥可有什麽要交代的？”
李錦年似乎絲毫未注意到朱砂，雙眼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腳尖，態度恭敬至極。
程念初讚賞的瞥了他一眼，朝朱砂揮了揮手讓她下去後，程念初才問道：“蘇盛年那老頭跟你說了什麽？”
“也沒什麽，就讓我好好念書。”
“他就沒有問你任何關於你身份的問題？或者說他就一點也不好奇？”
“沒有，這個問題他一直沒有提起，反倒是問了些這些年我們一家的一些情況。”
程念初冷笑了一下，“我倒要看看那老不死的能撐多久。蘇家沒有親子，我就不信看到你他會不動心思。”又朝李錦年道：“你有事沒事多回來，最重要的是多在蘇盛年麵前晃悠。”
“是。程大哥還有什麽事要吩咐嗎？”
“沒了，對了，讓你娘那邊也上緊點。”
“是。”李錦年又行了一禮，緩緩退出了房門。
出了篤行院，李錦年便像換了個人一般，原本書生氣濃鬱的他眼睛陰鷙的掃過篤行院一眼，唇邊勾起一個與他年齡極不相符的冷笑，長揚而去。
李羅綺這些日子總也沒有來卿園，蘇雪卿一開始還不甚在意，但是連著幾日不見她的蹤影，蘇雪卿便有些疑惑了，朝紫菀問了句，“最近可有看到表小姐？”
紫菀一邊打著瓔珞墜子一邊有口無心的回答道：“沒有看見。”
青空也在一旁道：“最近倒是真沒見她，可要我去聽風苑瞧瞧，莫不是病了？”
蘇記今日無事可做，鳳澤便也留在家裏，聽了這話朝蘇雪卿笑眯眯道：“聽說那表小姐長得姿容秀麗，與咱們小姐又極為親厚，這段時間總也沒時間看上一眼，這會子有時間了，我也一道兒去瞧瞧。”
蘇雪卿點了點頭，“左右我也無事做，咱們一道兒去吧。”
剛出了卿園，蘇雪卿迎麵便碰上了孫文錦，隻見她提著一個八仙過海的食盒從聽風苑步履匆匆的走了出來，差點撞上蘇雪卿。
“喲，瞧我這眼睛，竟是差點撞了你，卿卿，要到哪裏去啊？”
“咱們這兩天總不見綺兒，可是病了？”
孫文錦用帕子掩了掩嘴角不自然的笑了笑，“可不是病了，我這兩天都沒有合眼的照顧著她，這不，才抽開身想給你娘送點自己做的點心，這北方的點心跟江南的不一樣，等會兒我叫人也給你院子裏送一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