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心生懷疑
想起那張豔麗燦爛的臉，蘇雪卿心裏狠狠翻了幾個白眼。
用過早點後，蘇雪卿朝青空道：“去叫青山來吧，我有事找他。”
不一會兒青山便帶著笑容走進來，臉頰邊兩個酒窩深深給原本有些嚴肅的他添了幾分淳樸的青澀。
“小姐。”
“青山，這段時間一直讓你在外邊跑動，你手裏邊可有什麽能與兵工器械搭上邊的人脈？”
青山一怔，“巧了，前兩天剛在馬市認識了咱們江南守備營的漕運總督。”
蘇雪卿眼睛一亮，“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青山跟他打好關係，以後這總督大人對咱們有大用。”
說著蘇雪卿便站起來身，捏著帕子在大廳裏邊來回走了幾步，有朝青山囑咐道：“切不可太急功近利，先讓他全然相信你，青空，取三千兩銀子給青山。”
青山接過銀子後，認真的點了點頭，“小姐放心，小的省的。”
青山前腳剛走，程念初帶著白術便走進了卿園。
今日程念初穿著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烏壓壓的發頂壓著一頂金鑲玉的發冠，端是眉目清亮儒雅。
剛踏進院門，便朝站在廊下逗弄鸚鵡的蘇雪卿笑著道：“卿卿。”
蘇雪卿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望著他，“念初哥哥，你來得正好，我正巧有事要問你呢。”
“什麽事？”程念初笑得溫然，在一旁的食盒裏邊抓了一把碎玉米粒喂給紅菱。
“昨日我明明跟你在七味齋喝酒，青空她們也沒見我回來，怎麽我莫名其妙就出現在自己房裏了？”蘇雪卿眸子裏滿是疑惑。
程念初眼裏劃過一絲懷疑，隨即又笑得溫潤，“昨天的事你一點都不記得了？”
蘇雪卿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發生了什麽事，見過什麽人你都不記得了？”
“念初哥哥，到底怎麽回事啊。”蘇雪卿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程念初抿緊了薄唇，打量了她半晌，似乎想在她臉上看出些什麽來，可是除了滿臉的疑惑和不解再無其他。
“卿卿，昨日也許是咱們喝多了，我也記不清了。”
“青黛沒有喝酒，她肯定記得，我叫她出來問問。”蘇雪卿邊說著就朝一旁的青空招手，“去吧青黛叫來。”
程念初臉上的笑容有些訕訕，輕咳了一聲，“卿卿你安全回來了，也沒什麽事，約莫著是咱們兩都喝多了，青黛昨日照顧兩個喝醉了的人恐怕累著了。”說著眸子一轉掃了一旁的白術一眼。
白術連忙道：“少爺，今日您不是約了客商要談生意？現在時間差不多了。”
“哦，你不說我倒是忘了，那卿卿，我先走了。”程念初說著便匆匆離開了卿園。
走出卿園後，程念初臉上的笑意褪盡，眸子陰鷙，朝白術道：“讓人盯緊了卿園，還有今晚交青黛來見我。”
昨日他原本想與蘇雪卿生米煮成熟飯，他分明將那藥放在了酒裏，蘇雪卿也確實著了道，隻是為何最後中招的卻是自己，聽青黛說蘇雪卿半路被一個男子救走，那個男子是誰？與蘇雪卿到底有沒有關係？
原本今日他是打算來試探試探蘇雪卿的，哪知卻被她牽著鼻子走。
青黛那個賤人，昨日竟敢趁機爬他的床。若不是留著她還有些用，她也用不著活在這世上了。
隻是昨日到底出了什麽事？蘇雪卿越發讓人看不懂了，她到底真如表麵上表現出的那般呆笨無知？還是她藏得太深，自己從頭到尾就被她玩弄於鼓掌之間？
想到這種可能，程念初的臉沉得可以滴出水來。
朝白術陰森森道：“以防萬一，叫秦落弦聯係那邊的人。”
“是。”
望著程念初離開，蘇雪卿收起臉上裝出來的疑惑不解，冷冷一笑，朝青空道：“今天日頭不錯，叫青黛把我書房裏邊的書都搬出來曬曬，那些書都是珍本，記得找個手腳輕柔靈巧點的。”
說罷，蘇雪卿轉身回了房。
紫菀笑得見牙不見眼，“青空姐姐小姐的意思你懂了沒有？”
青空瞥了一旁的紫菀一眼，“小姐什麽意思？”
“咱們這卿園裏誰的手腳最輕柔靈泛？可不就是青黛嘛，小姐這是叫青黛姐姐一個人曬書呢。”說著紫菀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青空姐姐，你若是不願意去通知青黛，妹妹我幫你去吧。”
青空略微點了點頭，紫菀便一溜煙跑了，望著紫菀青空心裏有些莫名的滋味兒，她不是不知道蘇雪卿的意思，青黛這樣背叛小姐她也想尋個由頭折騰折騰她，可是現在瞧著紫菀這般幸災樂禍的樣子，青空卻又有些不喜。
從前青黛受寵的時候紫菀一口一個姐姐喊得親熱，今日卻直呼其名，今日她能叫自己青空姐姐，等哪一日自己不受寵了隻怕她也能理所當然的踩在自己腦袋上。
天剛擦黑，青黛便悄悄的來了篤行院。程念初坐在書房裏捧著一本《商經》看得心不在焉。
白術領著青黛輕步走了進去，“少爺，青黛來了？”青黛忙朝程念初施了一禮，“奴婢見過少爺。”有些瑟縮著道：“不知道少爺找奴婢有什麽事。”
程念初抬起頭望著青黛，見她這般畏畏縮縮，眼裏劃過一絲不喜，揮手讓白術下去，隨即卻朝青黛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怎麽現在就來了，不多歇會兒，早上是我糊塗了，你的臉可還疼？”邊說著邊起身走到青黛身邊，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頰。
原本還有些惴惴的青黛瞪大著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程念初。
今早在七味齋裏邊醒來，程念初看清楚是她之後二話不說甩手給了她一巴掌便匆匆離開了，走之前還交代她過一會兒再悄悄回卿園。
她原以為今晚找她來是要尋她麻煩，哪知道卻是這般溫柔。
青黛烏黑的眸子裏慢慢的溢出了淚珠，“程少爺……”
“沒事了，今早我也是嚇著了，我答應你，等我跟大小姐成婚一定立馬便抬你做姨娘，對了，今早沒來得及問你，昨晚發生了什麽事？”
青黛啜泣著道：“我也不太清楚，您不讓我進去，我原本在外邊候著的，突然有個白衣男子將我叫了進去，然後他便帶著小姐越出了窗戶，然後您一邊扯衣裳一邊叫著‘很熱’就……”青黛的聲音越說越小，俏臉也粉紅成一片。
程念初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繼而問道：“卿卿當時是醒著的嗎？”
“小姐昏了過去。”
“那你可認得那男子？”
青黛搖了搖“不認得。”
程念初的眉頭頓時打了死結，“你好好想想，當真從未見過？”
青黛認真的想了想，還是搖頭，“沒有見過，若是見過肯定會有印象的。”畢竟那樣的男子於任何人都應該是過目不忘的。
“好了，你走吧。”程念初有些煩躁的轉身，朝後邊的青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青黛望著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麽，踟躕了會兒還是咬了咬唇悶悶不樂的走了。
她剛一離開，白術便走了進來。
“少爺，人找到了，確實是在河北府找到的，她丈夫幾年前就死了，隻剩下她帶著一兒一女過活。”
程念初這才有了些許欣慰，朝白術微微露出一個讚賞的笑容，“好生安頓好他們，我總覺的事情不對，最近諸事不順，若是這邊真出了什麽變故，那她們娘三可是咱們最後的王牌了。”
白術點了點頭，“小的省的。”頓了頓隨即又道：“隻是將全部的希望寄托於他們身上似乎不太好吧。”
“你有什麽好是主意？”
“少爺，既然老爺這般任人唯親，少爺總得娶兩位小姐其中一位，咱們是否可以將目標放開一點。”
“你是說……”
“是的，既然您覺得大小姐不對勁，二小姐不一樣的蘇家的嫡小姐，您是大姑爺或者二姑爺都沒什麽區別，況且二小姐對您又一貫親昵。”
程念初聽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倒是我拘泥了。”說罷又笑了笑，“既然如此咱們今晚便去正房裏吃晚餐，順道可以送婉兒回園子，我也好久沒與她談談了。”
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蘇雪卿便極為惱怒，自己計劃被那妖孽打亂了也就算了，反正自己也正打算擴張蘇記，如今涉及兵器軍械雖然冒險一點，但是他既然有貨源，自己隻負責銷售的話，也可以走正規道路銷售，隻是利潤少一點，但是相對於其他行業依舊是暴利行業，自己也算因禍得福。
但她原以為嗜血蠱這般陰狠毒辣的蠱毒隻是是那妖孽為了製住自己，胡說八道騙她的，哪知道今日她翻看了一天的醫書，卻確有其事，而且味道，他說的症狀跟書上描述的一絲不差，自己十有八九是真的中了那嗜血蠱。
接連著幾日蘇雪卿都悶在卿園裏邊研究苗蠱，這嗜血蠱於自己是一個大麻煩，若是不趁早解了往後都要受製於人。
她原先覺得苗蠱太過陰損並未過多的涉及，如今自己雖然有深厚的藥理醫術，醫術毒術本雖說是同根同源但是苗蠱卻又不單單是毒術這樣簡單，甚至深奧神秘到自己根本看不懂的地步，根本不是一日兩日能研究透徹的，何況這嗜血蠱更就苗蠱中的佼佼者。
接連著四五日沒有出院子，也沒有去正院問安，第六日傍晚時蘇雪婉帶著朱砂，碧梧兩個大丫鬟悄悄走了進來。
蘇雪卿埋首在醫書裏邊，蘇雪婉在一旁站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發現，直到青空端了茶進來蘇雪卿這才發現一旁的蘇雪婉。
“婉兒啊，你怎麽來了？”
朱砂碧梧兩個朝蘇雪卿見了禮便隨著青空一道兒退了下去，讓她們姐妹倆說些體己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