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賤婦拖出去!
蘇雪卿將手裏的玉牒丟進那男子的懷裏,“你瞅瞅吧。”
白知行一看那玉牒忙作了一揖,“煩請醫仙救救我兒。”
蘇雪卿冷聲道:“將這房裏的人清理出去。”
“是是是。”白知行朝裏邊一喊“所有人都出來,藥王穀醫仙來了,尋兒有救了!”
裏邊的人便陸陸續續魚貫而出,一個拄著龍頭拐杖的老婦人出去時抓住蘇雪卿的手道:“醫仙,我孫兒就交給您了,您一定要救救他……”
蘇雪卿柔聲道:“放心,雪卿一定竭盡所能。”
“老爺,您怎麽知道這人不是個騙子,隻怕咱們這一出去尋兒就……就死在她手裏了。”
一個穿著正紅色湘繡百草裙的婦人挑著眉望向蘇雪卿,臉上雖掛著淚,但是那雙上翹的倒三角眼睛卻頗有幾分淩厲。
“素鸞,你快些出來,莫耽擱了醫仙救治。”白知行聽了那話臉色一緊,忙進去將那婦人拉了出去,那夫婦扯著床上一雙慘白的手,掙紮著不肯鬆手。
“不行!尋兒可是我養大的,我得在這看著,我不放心!”
蘇雪卿望著那人,心中冷笑,這婦人恐怕是想拖延時間好讓那白少爺死得更加透徹一點吧。
“白夫人,你拉著白少爺的手可會扯動他的傷口,隻怕你再這麽扯幾下,等會兒就算老師來了回天無術了,還是你根本就是希望他死得更快一點?”蘇雪卿冷笑著說道。
那婦人指著蘇雪卿的鼻子,“你算個什麽東西,信口雌黃!”
原本那銀發老婦拄著拐杖走了進來,朝那華麗的婦人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看你是巴不得尋兒死,來人!將這賤婦拖出去!”
蘇雪卿看著那婦人哭喊著被拖了出去,白知行匆匆行了一禮也退了出去。
“青空關門開窗,備麻沸散,白紗,熱水,火盆,剪子,匕首,烈酒!”
蘇雪卿走到床邊,將那厚厚的被子一把掀開,床上的人青白著一張臉,隻穿了褻衣,小腿上的傷口極為猙獰恐怖,森白的骨頭穿破皮肉露在外邊,雖然已經包紮了,可是還是一直在滲著血。
蘇雪卿替他把了脈,細弱至極,不應該啊,若是隻有腳上的傷就算這裏的大夫醫術平乏也不至於這麽快便不行了。至少要脫幾日才會是這個樣子,可是方才聽他們說,這白尋昨日才受的傷。
蘇雪卿沉了沉眼眸,肯定還有其他地方有傷。
“青空,剪刀。”
接過剪刀,蘇雪卿小心翼翼的將衣裳剪開,右側胸口一片淤青,微微有些隆起,伸出手一按,床上的人悶哼了一聲,糟糕!看來致命傷在這裏了,若是傷在這裏可就難辦了,老師說過,胸口之處左側為心,右側有肺。
望著床上那人青白的臉,蘇雪卿一咬牙,不能再耽擱。
蘇雪卿先給白尋灌下了麻沸散,又利落的吩咐道:“青山,去叫他們準備千年人參吊氣,青空將匕首灼了浸上烈酒,給我,然後用開水煮了白紗晾幹備用!”
將那千年人參磨的水灌進白尋嘴裏後,蘇雪卿用烈酒浸泡了手,握著匕首,深吸了一口氣。
靜下心,握著匕首朝右側的皮膚劃去,在乳頭外側劃了一道約三指來寬的縱行口子,那口子一劃開,便露出裏邊黑色的血塊,蘇雪卿小心翼翼的將那血塊一點點的掏了出來,然後加深的切口。
劃破皮肉之後便看見那有些凹陷的胸廓,果然是肋骨斷了,萬幸的是那斷骨隻是凹陷了進去,沒有完全斷開,也沒有穿破肺髒,蘇雪卿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不能緊張,手不能抖。
蘇雪卿伸出手,一隻手穿過層層肌肉,觸摸到了那凹陷的肋骨,另一隻手貼合著他右側的胸壁。
深吸了一口氣,手下一使巧勁,另一隻手向內擠壓,兩手配合著那一根凹陷下去的肋骨便隆了起來,如法炮製複原了另外兩根,蘇雪卿這才鬆了一口氣。
“青空,白紗,止血藥。”
將那白紗填進傷口微微壓迫止血,不一會兒那血便止住了,隻是慢慢滲了一點兒出來,蘇雪卿又灑了一些止血藥進去,血便滲得更少了,蘇雪卿舒了口氣,血止住了,就成功了一大半。
“針線。”
縫合好傷口,蘇雪卿擦了擦額上的汗,提筆開了一張方子。
“讓他們濃濃的煎上一碗來。”
“是。”
“慢著,再加上一味桂枝。”
青空提筆加了桂枝,才將方子遞了出去。
蘇雪卿望著那濃濃的藥汁灌下去後,才再一次起身準備給他治腳上的骨折。
“小姐,這還有得治嗎?”青空望著那血肉模糊的腳,臉色發白。
致命傷是在胸口,這腳上的傷雖看著恐怖但是卻沒有傷到經脈,隻需將骨頭接起來,綁上精鋼便會自己長好,不過這話說給這丫頭聽她也不會信。
“可以的。”
蘇雪卿小心的清理了傷口,將死皮死肉都割掉,又用烈酒擦拭了傷口,見傷口流出了新鮮的血液才作罷。
“青山,來,拉著他的腳掌,往下扯,青空抱著他的大腿,千萬不要移動上半身。”
聽了蘇雪卿的話,青空臉色一緊卻沒有動。
蘇雪卿明白她的心思,男女授受不親,白眼一翻,“要不小姐我來抱?”
青空咬了咬唇角,認命一般死死抱住白尋的大腿,白皙的臉上緋紅一片。
蘇雪卿搖了搖頭,這丫頭還得練,治病救人還管什麽男女大妨,何況他還穿著褲子呢。
青山青空兩人一同使勁,蘇雪卿握著那骨頭,死命的往裏邊一按,‘哢嚓’一身,那骨頭便進了皮肉,床上的人又悶哼了一聲,幸好青空死死的壓住了他的腿,他又正虛弱沒什麽勁,否則這骨頭又得出來。
蘇雪卿利落的灑了止血藥,縫合了傷口,包紮好後在外邊綁上精銅。
蘇雪卿拍了拍手,“完事兒!”
青山青空皆收了手,“小姐,他會好吧?”青山望著那人蒼白的臉皺眉問道。
蘇雪卿淨了手,擦幹淨臉。
“不知道。”
“啊……”
“咱們治了他會不會活過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不治的話他一定會死,將東西收拾幹淨,等著吧。”
守了白尋一整夜,每隔兩個時辰便灌下一碗參湯和補血湯藥,次日天泛白蘇雪卿才打著哈欠,又替白尋把了脈,似乎,好了一點兒。
摸了摸額頭,有一點發熱,總的來說還不錯!
蘇雪卿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這可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救死扶傷,可不能丟藥王穀的臉麵。
打開門,外邊廳裏邊滿滿的坐著白府的人,見蘇雪卿出來,白知行忙圍了上來。
“醫仙,尋兒怎麽樣了?”
蘇雪卿莞爾,“叫我雪卿吧,還不錯,隻是還沒醒,我有些困了,你們差人守著吧,但是不能全部圍著了,對他恢複不好。”
蘇雪卿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掃過那穿著華麗的婦人,隻見她聽完自己的話,麵上一緊,眼神有些忐忑。
真是有貓膩呢。
“老爺,我來吧。”一個青年走了出來,蘇雪卿一瞧,卻是那個撞了青空的平兒。
平兒朝蘇雪卿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小姐可還記得小人?”
“平兒是吧,你的竹牒在青山那裏,等會兒他會給你的,好好守著你家少爺,不要準任何人靠近,藥我已經放在房裏了,你在那房裏自個兒煎。”
“是。”
白知行見蘇雪卿這樣吩咐,眸子一轉,“小姐借一步說話。”
蘇雪卿與白知行走出去後,青空抿了抿唇,朝平兒道:“給你家少爺煎的藥,你記得將藥渣留下。”說罷有意無意的瞥了瞥那白家女主人。
見她這麽一吩咐,那吳素鸞臉色一變,更為青白了。
平兒去警惕的瞅了吳素鸞一眼,應道:“小的省的。”
出來房內,白知行抱拳道:“小姐方才這樣吩咐,可是懷疑府裏有人會做手腳?”
蘇雪卿搖了搖頭,“沒有,老爺多心了,隻是老師吩咐行醫要格外小心,我這也隻是習慣使然。”
白知行瞅著蘇雪卿,卻隻見她臉上一派光明磊落。
“如此,多謝了,來人,帶醫仙去歇息。”
蘇雪卿望著白知行的背影,這裏邊的貓膩她一個旁人都能看出來,可是他卻偏生不知道,真是旁觀者清,但是自己一個外人又好說什麽?反正等白尋一醒,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但是她剛救的人總不能任由他出事,於是蘇雪卿朝青山招了招手,“青山,你守在這,不準放任何人進去。”
“是。”
蘇雪卿沉沉的睡了一覺,再睜開眼卻已經是次日清晨了。
“青空?”
“在。”
青空端著熱水走了進來,扶著蘇雪卿起身後,利落的替蘇雪卿梳洗了,又端來早點,“小姐,那白家少爺醒了,隻是似乎不記得自己怎麽受傷的了,不過……”
蘇雪卿喝著燕窩粥,“不過什麽?”
“小姐去看看就知道了?”
瞧青空這樣子蘇雪卿莞爾,青空這丫頭向來不願說人長短,瞧她這樣,這裏邊恐怖又有什麽內情吧,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摔壞了腦子。
待蘇雪卿一吃完,青空利索的收拾了桌子,蘇雪卿便領著她去看白尋。
剛一進了白尋的院子,裏邊的下人瞅見蘇雪卿便露出極為感激的笑,瞧得蘇雪卿渾身不自在。
立在門檻邊的青山朝蘇雪卿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醫仙小姐,您來了。”平兒看見蘇雪卿踏進房門便忙跑出來迎接。
“平兒,是否是恩公來了?”
床上響起一個溫潤的聲音,隻是因生病略帶了些沙啞。
蘇雪卿走上前,看見他臉色雖還是蒼白,但是好點有了一絲人氣,蘇雪卿又替他把了脈,脈象雖有些虛弱淺浮,但是還算平穩。
“白少爺,恢複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