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沒有人敢告訴她
因著擔憂程念雲向婆婆詢問了太子妃的情況，皇後娘娘皺眉沉吟說：“母親也不清楚，太子妃這些日子都是讓下人來報告說是身體不適，我遣了禦醫前去，也沒有說出來個大概，我這實在是有些擔心，叫了太子過來也問過，隻是說最近憔悴得很，實在令人擔心啊。”
程念雲略皺眉回憶起那日她的不對勁，向皇後娘娘說道：“太子妃是不是心情鬱結了？我瞧著她那日到我們府上的時候，神色不是很好！”
“誒，她一向是一個懂事兒的孩子。主意多，腦子好，有什麽心事兒也不願意和人說，就那樣自己消化著苦悶。其實是最苦的……”皇後娘娘搖頭感歎著，看向程念雲說：“你也如此，性子倔強，這樣會吃苦的。”
程念雲微微一笑說：“其實我覺得我這樣還好，至少不會虧了自己。太子妃……我還真是擔心她。隻是，她現在稱病，我不好前去看她。”
“你呀，就是太在意這些。雖說東宮不可以輕易前去，可是拋開太子儲君的身份，他就是你們的太子，你也一直把太子妃當成姐姐而不是太子妃。何必在乎這些呢？且子麒和太子一向親厚，你們多走動也是無妨事的，莫要把東宮的門檻當成阻礙，影響了親情就不好了。”皇後娘娘歎了口氣，給程念雲講解說。她實在擔心自己的兒子因為登上了那個位置而失去了親情，雖然兒子是儲君，但是不能因此就失去了親人之間的情感，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做孤家寡人。
“娘娘，您說得兒媳明白了。”程念雲點點頭，略思考了一會兒對婆婆說道：“娘娘，有一件事兒，臣妾不知道該不該說……”
皇後娘娘看著程念雲猶豫的樣子，略一笑說：“這可不像你了，一向是有什麽說什麽的，別在意，沒有什麽該說不該說的，說來給母親聽聽。”
“臣妾隻是在懷疑……太子妃的身體，問題到底有沒有嚴重到影響子嗣上，畢竟太子妃當初還很年輕，不至於……”程念雲思考了很久還是決定把自己的想法同皇後娘娘說一說，皇後娘娘很是疼愛太子妃，跟她說了，也好過同李子麒說。
皇後娘娘聽了這個麵目表情嚴肅了起來沉聲說：“麒兒同你說了六年前的事兒？”
“嗯！”程念雲點頭，這種誰事兒瞞不住的。
“誒，她身體的確沒有大礙，隻是傷了身，沒有人敢告訴她，一直在瞞著罷了，她的心結是在此我一直都清楚，隻是……這病症解開了也是傷痛啊！”皇後娘娘感歎著說道。當初各種防範還是疏忽了，她做了皇後娘娘那麽多年，怎麽會忘記女人耍起手段來絲毫不輸男子的。甚至比男子更加狠毒。
程念雲抿了抿唇，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太子妃她一定非常非常想要一個孩子，從她看著她的孩子那個眼神就可以看出來，她是多麽多麽想要一個孩子傍身呢？可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這輩子都可能不會有孩子了，心肺損傷……這是對滿朝蠻下的一個事實，太子妃不會有所出，這……如果一旦傳出去，太子妃的地位將會不保的。
“雲兒，哀家希望你能夠讓衛先生去看一看太子妃，你的身體被調理得很好，太子妃是一個好孩子，和太子夫妻又很恩愛，若是沒有子嗣不是太可惜了麽？”皇後娘娘感慨說。要知道她有多想抱上兒媳和兒子的孩子？雖然她是一個過來人，可這麽多年受古代禮教的熏陶，還是覺得隻有兒子媳婦生的孩子才是自己的孫子，別的女人生的都不是。
程念雲低著頭，捏了捏手指，猶豫道：“我不知道衛叔叔在不在京中，他一向喜好遊曆的。”
“誒……”皇後娘娘有些失望的一歎，臉色表情有些落寞。
“但是，娘娘對於太子妃我想不急於在這一時，反正這些年都過去了，太子和太子妃還年輕，一切還來得及，也許這麽些年過去了，太子妃的身體漸漸痊愈了也說不定呢！”程念雲看著皇後娘娘失落的神色，連忙安慰道。
皇後娘娘笑了笑，拍了拍程念雲的手說：“好孩子，借你的吉言了，我還真想讓她早一點好起來，不然……”怕是要瞞不住了啊！
程念雲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些什麽。皇後娘娘的話說了一半，不再說下去定然是不想讓她知道的話，那麽何必在接下去讓婆婆不滿呢？
回了府中，程念雲便派人去了蘇記藥鋪，差人問了後，答案果真如程念雲說的那樣，衛長風出門了，且是去了波斯，沒有個一年半載怕是不能回來，衛長風她怕是請不到了，沒有了衛長風，她該請誰幫忙呢？
這件事兒過了不到一個月，東宮便傳出來喜訊，太子妃有喜了。東宮即將有嫡子女誕生，這是一件非常令人欣喜的事情，太子痛快的在東宮擺了宴，宴請了他的兄弟姐妹們，程念雲自然是在後堂陪伴著太子妃。
太子妃看著一個個對她笑著恭喜的弟妹們，臉上扯出的笑容有些牽強。雖然那麽多年了，終於又懷了身孕，可終究是不好的，她用手輕柔的撫摸著小腹，心中有些打鼓。
“嫂嫂，嫂嫂，你不開心麽？孕婦要多笑一笑，孩子生出來才漂亮呢！”敬寧也才有孕不久，每天樂嗬嗬的，她一眼就看出來太子妃的笑容有些勉強了，但是卻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麽。
太子妃笑了笑，臉上又掛起了溫婉的笑容同一眾命婦再一次打著圓場，笑著恭喜著每一個人，好似又恢複成了往日那賢良溫婉的太子妃。
程念雲卻皺了皺眉，為什麽她就覺得太子妃的神色那麽不對勁呢？
果不其然，程念雲在回李府之後，不出三日，太子妃便給她下了帖子，程念雲接到請帖心裏惴惴的有些不安，看著喜事等人，程念雲略一歎說：“樂事，你陪著我去東宮見太子妃便是了。喜事，你就留在家裏，以備有什麽需要，孩子你也照顧好了。”
程念雲一路乘車到了東宮，就有下人畢恭畢敬的請了程念雲去了太子妃居住的正院，伺候的下人見程念雲來到都紛紛行了禮，全了禮數之後，太子妃看了一眼程念雲笑道：“念雲你來啦啊！快坐……”
“謝謝太子妃……”程念雲在一邊的凳子上穩穩落座，對著太子妃稱謝。
太子妃溫婉一笑，揮手退下了下人，隻留了自小便陪伴著她的醇香一個在身邊，看著程念雲身邊的樂事，她張了張口，便不知道說些什麽了。
程念雲看了看樂事，想著在東宮絕對會安全的，就對著樂事說：“我和太子妃有話要說，你先去和東宮的小姐妹敘敘舊吧。”樂事也很識趣的離開了。
看著樂事的背影，太子妃笑了笑說：“念雲別怪我讓樂事下去，留你一個人在這裏，因為實在……我有些憂慮不能告訴別人。”
“那麽太子妃為什麽想跟我說？”程念雲笑了起來問道。
“因為我瞞不住你……你懂些醫理，我絕對瞞不住你。”太子妃笑了笑，語氣漸漸低沉接著說道：“你也一定看出什麽，猜到什麽了吧？”
程念雲抿了抿唇，看著太子妃問道：“是，我是有疑惑，太子妃，你的事情，我家李三少爺和我說過，皇後娘娘也告知了我一二。”
“原來他們竟是知道……”太子妃呢喃著說：“我一直以為他們都不知道……我自幼身體不好，六歲那年大病了一場，留下了心口疼的毛病，起初我也沒有在意。後來，有了身孕，我嚴令禦醫不準透露我的身體情況，一直在保著孩子，可惜……”
“孩子還是失去了？”
“嗯，當時我並不怪她，是我自己的原因，明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還生氣……”太子妃語氣有些嗚咽，眼神有些空洞，“我想我以為我瞞得住大家，我告訴禦醫誰也不準說我身體的問題，可是大家還是知道了。”
“不……我們知道的並不是這些……而是你的身體，根本不可能有孕了。可是你……”程念雲看著太子妃，歎了口氣。
太子妃眼神一暗，苦笑道：“原來竟是這樣麽……”
“嗯……太子妃，你是不是……”程念雲忽然想到那個可能，瞪大了眼睛問道。
太子妃看著程念雲這樣，點了點頭。看到太子妃這樣，程念雲有些泄氣，心中很是難過，想來太子妃一定不知道這樣的後果，否則……可她現在該如何開口才是？
太子妃低眉沉吟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程念雲，眼神中帶著懇求，她低聲對著程念雲哀聲說：“念雲，雲兒妹妹……我……我有事情想和你說，但是請你一定要保密，好不好？”
程念雲見到太子妃這個樣子，不由得蹙眉，她有求於自己麽？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竟會打發了樂事出去？她抿唇思考了一會兒，猶豫著道：“我得先聽聽你要和我說什麽事兒，如果無關緊要，我可以保密，但是……如果事情重大，還望太子妃娘娘，不要告知妾身，妾身怕承擔不起後果。”
太子妃見程念雲如此說，咬了咬唇，輕笑了起來說：“我支開了樂事，現在這房間裏就你我和醇香三人，若是我一口咬定你知道，恐怕弟妹你跳入黃河也洗不清這罪名了。”
程念雲聽了這話，微微一笑說：“你的意思是，我現在不聽也得聽了？便好，我倒是聽聽你想要同我說什麽。”
太子妃見程念雲答應了下來，歎了口氣低聲說：“弟妹別怪我如此，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已經不知道該找誰幫忙了！”
“那麽你就拉我下水？太子妃，你覺得這樣合適麽？”程念雲此時心情很複雜，她不知道該是如何。她一心擔憂著她太子妃的安危，可是這太子妃卻時時想要算計她……也罷，怪她警惕性不高。
太子妃苦笑了起來說：“這宮中的禦醫我一個不信，除了我家李三少爺之外，我能夠相信的隻有爹爹和娘親，和你們夫妻，我的事情很嚴重，絕對不能夠讓爹爹和娘親知道，那麽隻有你能夠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