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話有些過分
程子安能夠做到宰相這個位置，顯然不是個傻的。掂量處理事情方麵上，他有著自己的辦法。即使他自認為慈父，對於孩子們的規矩，他還是管教森嚴。程念雲姐妹倆不提，但就程念心來說，程子安對她就非常好。
程念心是私生女母親後來成了程子安的侍妾，地位也比不上程念雲姐妹二人。但吃食待遇、文化教養、包括伺候的人手都不少於二人。可畢竟程念心是庶出，又曾經有著私生這個名頭，到底不好真的給她嫡出子女的待遇，住宿的地方就是一個繡樓，這比起很多女孩子都是不錯的了。
本來以為給予了小女兒那麽多，她應該開心才對，可是她卻還是不服，有著異樣的心思。不就是看著念兒如今成了李家的媳婦，她眼紅了？所以才嫉妒到發狂，用謠言中傷念兒？想到這裏，程子安怒了。
給了她們母女那麽多了，安安分分的不就完了？而且他還想著等程念雲嫁了之後，給馮氏抬成正室，好要程念心嫁的好一些。可是現在看看，程子安不僅有些心寒，若是她馮氏成了繼室，說不定還要出什麽幺蛾子，這事兒還是緩緩吧。
程念雲看著父親眼中隱隱地怒意鬆懈了神色，故作輕鬆一笑說：“父親您莫要生氣，女兒的話有些過分了，您別忘心裏去。若是傷了身子，女兒可是要難過的。其實女兒隻是有些傷感罷了，心兒是我的妹妹，我也就不在意了，您可是莫要因此遷怒了妹妹。”
聽了程念雲這話，程子安不由得皺了皺眉眉，這次他更加生氣了。本來嘛，程念雲就是自己的女兒，他程門的嫡女。享受的一切都是應該的，而且之前一直被自己疼愛著，自己疼愛親閨女有什麽錯？看來是自己太寵程念心這個女兒，都寵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了。
程念雲看著老爹愈加憤怒的神色，很不厚道地偷笑了。自家老爹的性子雖好，但是有一個毛病，就是喜歡擰著來。這在朝堂上同外人相處還看不出來多少，可在自家這個毛病可是發揮到了極致啊。
“念兒，為父知道你委屈，你的心思為父也懂得。為父給你一個交代。”程子安看著程念雲的臉，覺得越發的愧疚。於是對外叫道：“來人，帶馮姨娘和三小姐過來。恩，在將大小姐請過來。”
程念雲坐在一邊不語，看著先一步來了的大姐，對著姐姐偷偷一笑，眼神中閃過了意思調皮算計。程念思看著程念雲這樣，又想到剛才下人對自己說得話，不由得了然了，對著程念雲無奈一笑。自家這個妹子的心思啊，嫁去李府可是有意思瞧了。
馮姨娘和程念心到書房的時候，看到程念雲姐妹倆坐在一側的椅子上，正悠閑地喝著茶。二人隻顧聊天，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們的到來，要馮姨娘有些不開心。在馮姨娘的心中，她可是她們的長輩，這般無視自己，她家相公也不管管。
程念心則是不然，看見她們坐在一邊聊天，完全無視了自己，真是要程念心不開心極了。她嗬嗬地笑道：“呦嗬，二位姐姐的教養真是極好的。看到長輩也不知道行禮，還將軍夫人準李家三媳婦呢！一點上下尊卑都沒有，要人家知道了，還不得丟了咱們程府的臉麵。”
程念雲聽了這話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個程念心就是自己找死，也不能這麽頂著父親的怒火作死吧？瞧瞧程子安的神色，得了，這次不用火上澆油啦，她就自己自取滅亡去了，很不錯，省事兒……
程念思和程念雲的想法是不同的，這個程念心瘋了麽？去打聽打聽，有哪一家的嫡子女要給一個侍妾行禮的？何況這個侍妾還曾經是家母的奴婢？程念思非常圓滑衝著程念心微笑了起來說：“妹妹，姐姐可是已經給爹問過安了，你來得較晚，並不曉得。”
程念雲端起茶杯允了口茶，看向程念心笑著說：“呀，三妹，瞧你這話說的，馮姨娘已經是父親的姨娘，何必在乎這樣的禮節？雖然姐姐知道妹妹你最是懂得規矩，但是做女兒的還是要心疼心疼你娘親才對，你說是不是？”聽著程念雲說了這話，程念思含在嘴裏的茶險些噴了出去。這孩子太壞了，戰鬥力夠強悍，這不得氣死程念心那個丫頭？美得很，美得很。
程念心聽了這話頓時怒了，對著程念雲瞪眼道：“你說什麽？你那意思是我娘親得給你行禮咯？你配麽？程念雲你的教養真是好，還跑去當李家媳婦，你配麽？要我娘給你行禮，你也不怕折了你的壽數去，你們兩個晚輩，居然坐著，要我和我娘親站著。你們懂不懂得上下尊卑，懂得孝道麽？敬老愛幼你們都不懂得，可見沒有教養。”
程子安已經被氣糊塗了，哆嗦著手說不出話來。本來他是想要她們母女倆過來，自己打個圓場，要她們道個歉也就算完了。畢竟都是一家人，兩個女兒也是要回門的，不好傷了感情。可是這個程念心倒好，仗著自己寵她，完全不把自己另外兩個女兒看在眼裏，還處處言語挑釁？這真的是自己閨女麽？
越想越傷感的程子安，看著依舊一臉跋扈的小女兒倍感無力。她是庶出啊，就算能給她娘親扶成繼室，就她這個性子，嫁到誰家也是禍害誰家啊。還是得好好教啊，不然就遭了罵名了。
程念雲則是撇了撇嘴一臉無奈道：“你說這話幹什麽呢？要我和你一樣，不顧形象，在父親這裏吵麽？”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潑婦了？果然你在民間什麽好也沒有學呀，哼！”程念心聽了程念雲的話，就清楚她是不稀罕和自己吵，但是她偏偏要激怒程念雲。程念雲的性子她最清楚不過，一旦激怒了她，說不定她的倔性子做出來什麽，爹爹生氣了，得益的還是她。
程念雲撇了撇嘴便不再和程念心較真，反正父親怒火已經勾起來了，若是自己插嘴，波及自己可是不得了。萬一父親奉行暴力，她這小身子板可是承受不住。
就在程念心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程子安拍了桌子一下，怒吼道：“逆女，你住口。口口聲聲說著別人不知道上下尊卑，不懂得敬老愛幼，為父看你是滿眼別人的過，瞧不見自己的錯。不提你進到書房，不向為父問好，思兒和雲兒都是你的姐姐，你有尊敬過她們麽？你說她倆要對你敬愛的時候，你在做什麽？程念心，是不是為父太過寵你了？才慣得你如此無法無天？”
“不是的爹爹，您幹嘛上來就說女兒的不是？女兒說得有錯處麽？女兒知道，女兒被兩個姐姐所不喜，可是女兒是不想娘親受委屈嘛。二姐姐對著女兒和娘親又一直有著不滿，女兒是怕母親委屈才……爹爹，女兒也知道女兒身份低微，又是小輩兒本來不該多說什麽。女兒隻是替娘親委屈，這些年，娘一直任勞任怨的跟著爹爹，不求名利，默默的為咱們家做出了一切，辛苦的打理程府，把咱們家治理得井井有條。女兒知道二姐不喜歡我們母女，可是我們都是父親的女兒，娘親更是父親的夫人。你二人的事兒，我們是小輩兒，並沒有權力說些什麽，也沒有那個權力去指責些什麽。”程念心說得很是動情，要人覺得她很委屈。程念心也的確委屈，無論從哪一點上，她都想去爭一爭。她父親的意思，她也明白了，無非就是那件事兒曝光了唄。不過，她若是受罰，程念雲程念思二人也別想跑咯。
程子安看了一眼麵色如常，並沒有波瀾的二女兒，皺了皺眉又看著一臉委屈的小女兒罵她是不舍了，可是想想程念雲之前說得話問道：“心兒，為父問你，府內的流言可是你傳出來的？”
“是女兒……”
程子安雖然知道是程念心做下的，可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承認的那麽坦誠，氣怒頂到胸膛對著程念心說：“竟然真的是你？本來為父還抱著一絲絲的希望，想著那不是你做下的，你不會做出來這種糊塗事兒，可是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是你。你可真是好樣的，要下人嚼舌根，去中傷你的親姐姐。我是怎麽教育你的？這些年來，我教給你的知識，修養、禮儀、尊卑這些書和知識都讀到哪裏去？你懂得大局麽？你二姐姐如今是待嫁的李家準三媳婦，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程府，你言語上對念兒的傷害，傳到鎮國公夫婦的耳朵裏去，你以為你這個爹能夠護得住你？程念心，我是不是太寵愛你了？思兒出嫁，雲兒離家，我把所有的寵放在了你一個人身上，竟然隻把你慣得貪得無厭了麽？你是大人了，不再是小姑娘，事情錯了就得受罰。咱們程家有著自己的家規，家規上如何定的，你犯下的是什麽過錯，你背給為父聽。”
程念心聽了忽然愣住了。她雖然已經知曉肯定會被罰，可是卻沒有想到，這件事兒會要父親搬出來家規。家裏規矩森嚴，自己這搬弄是非的錯，可是不小。比起程念雲的過錯，真是大得太多了。她由於擔憂害怕，唇齒有些顫抖，聲音不穩說：“家規上說，凡是有攪亂家中平和，搬弄是非、傳播流言者，根據情況……行鞭責。爹爹……你別懲罰我，您用別的打女兒幾下都行，別用藤鞭可以麽？”程念心到底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如今聽到父親要對她動用家刑，頓時害怕了起來。
程子安不言不語，隻是看著女兒，她顫抖的模樣，還是要程子安心疼的。可是接下來程念心的話，卻又要程子安一顆剛剛軟下來的心，又硬了起來。
“爹爹，您若是用家規處罰女兒。那麽二姐姐呢？她對於我這個妹妹，也未必見得那麽友善。我娘親雖然是姨娘，當初也是大娘的婢女，但是如今也算是她的長輩，怎麽好三番四次給我娘親沒臉？女兒為娘親叫屈，父親不能厚此薄彼。”程念心看了一眼程念雲，父親疼愛程念雲她知曉，拉著程念雲下水逃脫的可能性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