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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不得人心

  花槿露不冷不淡說道:“她的兩個孩子吵著要回去,周夫人就帶著孩子先走了,橫豎我在這裏,五少奶奶有什麽動靜,我稍信給她就是了。”


  其實即使兩個孩子不吵鬧,顏玫兒也不能久留了,因為她不比花槿露開府單過,頭上有太婆婆,周圍還有幾個難纏的妯娌周旋,到了午後肯定要回周府的。


  又是一靜,落針可聞。其實這種場麵就像後世一對去飯店開房間、準備的男女,明明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可是四目相對時,卻有些扭捏,坐在床上談人生談理想就是不脫衣服直奔主題。


  世子夫人輕咳一聲,歎道:“祖宗保佑,太醫說媳婦脈象平穩,應無大礙了,我一聽說媳婦落水的消息,嚇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媳婦嫁過來三年始有孕,這一胎來的不容易,我跪在佛前千求萬求,終於如了願,可見媳婦是個福大命大的。”


  花槿露聽了,頓時琢磨出這位世子夫人的態度……她不是來給個說法,而是來討價還價的、大家各退幾步,商量怎麽遮掩此事。


  說白氏嫁過來三年始有孕,這意思,是想借此拿捏自己了,既如此,花槿露也歎道:“徐白兩家的親事,本來是為了結秦晉之好的,可如今看來,卻並非如此了,唉,都是我這幹妹子無用,這三年沒給徐家留個後,上不能伺候公婆,反而讓您這個做婆婆的替她懸心;下不能照顧兩個小侄兒,自己反而落了水,讓侄兒們受了驚嚇。”


  沒想到花槿露並沒有興師問罪,替白氏叫屈,說實在的,白氏是不是花槿露的幹妹子暫且不論,就論白氏一家都是鎮遠侯的親信和部下,所以花槿露無論是怎樣,就算是不幫白氏今天說話,也要給白家一個麵子的,更何況,這魏國公府也太欺人太甚了,所以花槿露的話句句都是在貶自家妹子,可雖如此,卻每個字都透著諷刺之意,世子夫人聽得一愣一愣,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花槿露繼續說道:“唉,落了水就罷了,可是從中午到現在,我一直守候在這裏,卻沒有一個妯娌或者晚輩來問候一下我妹子,可見她在國公府人緣極差,不得人心了。”


  “白氏嫁過來,向來賢良淑德,我們國公府上下都是喜歡的,今日之事。”世子夫人忙解釋道:“侯夫人誤會了,實則因今日是我們太夫人八十大壽,恰好出了這等事,她們不好貿然行事,總得先看當家人。”


  世子夫人的話戈然而止,因為她就是目前國公府的當家人,自己給自己打臉了。


  花槿露瞧著火候差不多了,見好就收,世子夫人畢竟是白氏的婆婆,現在若逞一時之快,將來白氏不好做人的,於是花槿露話題一轉,送了一把梯子給世子夫人。


  花槿露說道:“原來如此,國公府不愧為是百年望族,怪不得都說禮出大家。我剛來此的時候,居然是一個通房丫鬟出來招呼,我還以為……原來是這個丫鬟擅做主張啊。”


  世子夫人連連頷首道:“就是就是,是這丫鬟僭越了,我們國公府斷然不會讓丫鬟招呼侯夫人的。”


  花槿露歎道:“唉,說白了,還是我這幹妹子無用,平日壓製不了房裏人,這丫鬟才會如此大膽,敢在正室夫人院子裏以主事自居。”


  憋得快要內傷的世子夫人終於找到了一個現成的攻擊目標,忙一拍桌麵,叫道:“來人啦,把那賤人掌嘴二十,拖到柴房聽候發落!”


  話音剛落,隻聽見從窗外傳來陣陣悶響和女人嗚咽的聲音,花槿露是理家的老人了,深知這是被堵住了嘴、用木板打嘴巴的聲音。


  嘴裏被塞滿布條子,起減震的作用,不會將牙齒打掉,但是臉頰承受住打擊更大,二十板子下來,臉頰的皮膚被打的皺巴巴,肌肉碎成漿糊……不過,這還不是最痛苦的,痛苦的還在後麵,傷口感染後,整張臉會活活爛掉,醜如魔鬼,這輩子隻能戴麵紗或者麵具出門。


  聲音到了後麵十下,就隻聞得悶悶巴掌響,嗚咽之聲全無——看來明珠已經疼暈過去。


  這時,盛怒之下的世子夫人有些懊悔:剛才自己明明是想問鎮遠候夫人打算如何發落明珠,怎麽到最後是自己先動手了呢?明珠是太夫人給的,打她就等同於打太夫人的臉麵,可是生米煮成熟飯,到時隻得自己去太夫人那裏負荊請罪,把明珠的不是添油加醋的說一說,太夫人總不會為了一個違反家規、鬥膽和侯夫人平起平坐的丫鬟發作自己罷!

  花槿露麵不改色的聽著窗外的掌嘴聲,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你說好,對方潛意思會想到不好的地方,你說不好,對方會想到好的地方。


  當然,前提是這一對要有和好的心思,否則逆反攻勢就會失效。就像現在的花槿露和世子夫人的談判,盡管雙方矛盾重重,但是大家也有共同點,都想了結此事,而且……都不想白氏和國公府鬧翻和離。


  否則的話,白氏肚子裏那個怎麽辦?白家百年都沒有和離女。而魏國公府更要背負為了一個通房放棄媳婦、坐實晚輩欺壓長輩的名聲,百年望族就要成為南京城最大的笑話了。


  也許是懲罰過於殘酷,二十板子似乎打了很久,導致窗外的響聲終於停歇時,幾乎所有人都舒了口氣,被拖到柴房的明珠不死也會半殘,通房丫鬟這個很有前途的職業生涯就此結束。


  從世子夫人發令打明珠時,她已經跳上了花槿露這條船上,接下來,就是如何處置白氏落水的問題了。


  這是個很棘手的問題,因為背後的始作俑者是大少奶奶,而二少奶奶是太夫人娘家人;事件的導火線是二少奶奶生養的兩個孩子,但是這兩個孩子是世子夫人的親孫子!世子夫人心裏再惱火,也絕對不會動自己的親孫。


  再說了,花槿露是外人,她若插手魏國公府的事,不管事件的起因如何,她都會被人詬病。


  所以,花槿露的矛頭絕對不能對準二少奶奶和兩個孩子,隻能另辟蹊徑了。


  此時花槿露麵色和緩了李多,她環視一圈,說道:“晚輩有幾句心裏話想和夫人說。”


  世子夫人屏退眾人,道“但聞其詳。”


  “論理,這話不應由我提起,可是事關我幹妹子安危,我就直言了,若有不妥之處,還請夫人諒解。”花槿露說道:“今日之事,我妹子落水,差點一屍兩命。”


  世子夫人忙說道:“都是那兩個孽障惹的禍!我定不會輕饒了!”


  花槿露緩緩搖頭,說道:“都說人之初、性本善,您兩個孫子一片稚子之心,無奈被人挑唆利用,才闖下此大禍,我和我妹子不會怪他們的。”


  世子夫人一怔,看花槿露的表情,並不是方才反諷之意,她言語坦誠,並不作偽,心下頓起了共鳴之感:是啊,我那兩個乖孫平日裏雖然也淘氣,但也絕不會說出那麽大逆不道的話,定是被人挑唆利用了!

  花槿露繼續說道:“夫人見識多廣,深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隔岸觀火、坐山觀虎鬥之理。您細想去,為何偏偏是二少奶奶的陪房出門請太醫?就是請到了,也遭遇‘意外’和泔水車撞上了?若我妹子傷了身子,從此不能生育,而兩個嫡嫡親的侄兒因此事之後從此離心,將來……唉,權貴世家為了爭奪爵位,生出多少事端。”


  侯夫人的話雖然有些隱晦,但是很在理,幺兒是國公府認定的繼承人,如果幺兒這一房斷了子嗣,將來就要過繼,而大房兩個侄兒早年間做下大逆不道之事,做嗣子是不可能的,那麽就輪到!


  世子夫人心裏突然閃電似的亮堂起來,頓時覺得自己隔房的幾個侄兒媳婦都有借刀殺人的嫌疑!

  一時間,世子夫人覺得自己這一房板上定釘的爵位突然危機四伏,如今最重要的,是好好保護白氏這一胎,揪出幕後黑手啊!如若不然,將來她到老了,還要看隔房嗣子的臉色行事。


  花槿露看著世子夫人凝重的神色,知道她聽見去了,便又向前推了一把,“白氏是我的幹妹子,她父親也和我的夫君素來交好,我也自是把白氏當成自己的親妹子看的,更何況她也是您的親媳婦,白家願意和國公府世代交好,所以結下此親事。我這個做幹姐姐的,總是希望白氏在婆家好好過日子。”


  這意思,就是說白家和鎮遠侯府和您這一房在一條船上,您不親近白氏親近誰?難道親近大兒媳婦和隔房的侄兒媳婦不成?白氏的位置穩當,安全產下子嗣,您將來的老年生活才有保障,過繼的嗣子再好,那裏比得過親孫子?

  想到這裏,世子夫人頓時覺得白氏肚子那塊肉無比的金貴,以前怎麽盡想著生那些閑氣呢?如今到手的爵位被人虎視眈眈,要打起十萬分的小心才是。


  思忖片刻,世子夫人坐不住了,恨不得此時就命人去細查,安慰了花槿露幾句,便去回了魏國公夫人。


  花槿露走到白氏的臥房,說道:“不要裝了,我知道你醒著,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其實我隻是推論,並無十足把握,也不知那些蛛絲馬跡,能不能找到幕後真凶。隻是我一個外人,也隻能幫到這裏了。”


  白氏睜開眼睛,淡淡道:“夫人怪妹子利用你麽?我也是實在被逼的沒法子了,隻能將計就計,裝著沒站穩,掉進湖中,四月的湖水並不算涼,這屋裏,也隻有夫人知道我是會水的。”


  “你父親與我夫君素來交好,無論如何我今天就算是被你利用了,我也是會保你的,更何況,這件事情,魏國公府的人確實做得不地道,剛才我將矛盾轉移出去,想必世子夫人和國公夫人都會站在你這邊;太夫人若真糊塗,她也不會一直沒停明珠的避子藥,也沒給她妾侍的名分;而你兩個侄兒做下推親嬸娘下湖此等大逆不道事情,將來即使他們文武全才,也根本威脅不到你夫婿和你孩子的繼承權,所以你才是最大的獲利者,隻是。”花槿露拉著白氏的手,將她的手覆蓋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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