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忠心為主
可是李翰林的吻已經鋪天蓋地的印了下來,不等到花槿露叫疼出聲,雙唇就被那溫柔細致,纏綿到了極處的吻統統封住。真的很疼,可是能夠和自己心愛之人共赴巫山的幸福感卻強烈的充滿了花槿露的身心。這種幸福感強烈到花槿露能夠忽略身體上的疼痛和不適,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取悅李翰林。
紅燭高燒,床榻輕搖。龍鳳呈祥的大紅帳子之中,一雙玉人裸裎相對,誠心以待。
如今,他們嚐到了幸福的味道。如今,隻是他們幸福的開始。從今以後,他們不再是一個人,他們會夫妻同體,禍福與共,唇齒相依。無論今後會有怎樣的艱難和困境,他們都會不離不棄,攜手並肩。
花槿露的臉上被蒙上了散發著薄荷清香的熱手巾,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被這種方式喚醒了。雙手依依不舍的從大紅鴛鴦戲水錦被裏伸出來抓起熱手巾揉了揉眼睛喃喃道:“翠蝶啊,什麽時辰了?”
“卯初了!”(上午五點)。回答槿露的卻是一個男聲。
槿露驚得一個鯉魚打挺要起來,無奈腰身就像是在山西老陳醋裏泡了一夜似的,剛離開床板就要跌下去。
李翰林攔住槿露的腰扶她起來,槿露打量著李翰林,他穿著一身普通的布衣,目光炯炯,李翰林說道:“我去院子裏練劍,你快些起來待會一起用了早飯,就要先去宮裏謝恩,然後再回來祭拜祖先認親戚。”
因為李翰林在上次的平亂中建立功績,當今聖上為了表彰李翰林忠心為主,特意賜下了府邸給李翰林,昨天的大婚其實就是在此舉行的,隻不過和丞相府一樣,也是叫李府,而此李府卻非彼李府啊!當然這對花槿露來說卻是一件好事,本來李夫人就不喜歡自己,之前兩人已經結下了梁子,現在既然能夠單獨出來單過,自然是無比的高興了,也不用過多的伺候婆婆,看婆婆的臉色,自己也算是當家主母了。
“好!”槿露做嬌羞狀點了點頭。
李翰林卻笑了撫了撫槿露散亂在頸脖處的碎發笑道:“怎麽就靦腆了,你是這裏的女主人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隻要不再河東做獅子吼就成。”
槿露心裏暗道:“還不是怕像昨晚那樣說錯話引得你化身為狼麽……”
李翰林出了臥房,綠竹和夏草忙過來服侍槿露起床迷迷瞪瞪的洗漱完畢坐在梳妝台前時槿露才發現自己的頸脖處有一道道青紫的吻痕。
昨晚鴛鴦帳裏紅翻被浪的情形在腦子裏回放著槿露麵紅得胭脂都不需要擦了,而正在給她梳頭的春分都不敢看她的脖子。
槿露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的說道:“待會換一件豎領的中衣穿著。”
“是!”正在收拾被褥的翠蝶應下了想了想又說道:“夫人待會進宮要穿全套的一品誥命禮服,那禮服有件圓領袍,奴婢在圓領袍上麵再加上一個淺色的護領用金鑲寶石扣子扣住嚴嚴實實的就不怕——不怕風吹著。”是的,在花槿露嫁入李家的時候,皇家為了顯示其恩情,特意的賜予了花槿露一品誥命的身份,可以說,現在的花槿露也算是富貴榮華了。
噗,原話應該是就不怕被人瞧見脖子上的痕跡了吧,被翠蝶這麽欲蓋彌彰的一說槿露心裏反而輕鬆起來,橫豎都已經是女人了何必那麽抹不開麵子呢,再說自己一進門就是當家夫人根本沒有新媳婦嬌羞的時間嘛。
槿露問綠竹:“少爺每天都起的那麽早麽?”
綠竹回道:“少爺幾乎都是卯初起來趕著上朝或者去京衛指揮司衙門,若是沐休日便在院裏練半個時辰的劍。”
居然每天五點就起來了,翰林有如今的成就絕非隻是運氣。槿露暗自欽佩,突然想起作為妻子的義務除了要一個床上睡覺做某種運動,還要跟著早起整理丈夫的著裝早飯打發丈夫出了門才是自己的時間,心情頓時一黯不知能否睡個回籠覺什麽的……
槿露神思有些恍惚隨口說道:“你們少爺倒比我起的早,以後你們早點叫我,不能總是貪睡著。唉,他每天都早起看起來精神還挺好。”
翠蝶是昨晚值夜的,她心想昨晚少爺頂多睡了兩個時辰,其他時候都在——想起昨晚臥房裏的動靜,翠蝶這個已經成婚的小婦人也不禁臉紅起來。小姐真可憐啊,平時晚上要睡足四個時辰才夠,如今卻要這番折騰……
春分和綠竹兩個有條不紊的給槿露上一品誥命夫人的品妝:頭發全數盤起來,戴上象征品級的五翟冠,冠上還裝飾著珠牡丹開頭、翠雲、翠牡丹葉等物,額頭上帶著用珍珠拚出來牡丹花樣的額帕,居然比昨天戴的鳳冠還要重。為了掩蓋眼角縱/欲過度的黑眼圈,綠竹將紫茉莉花籽磨成的桃花玉女粉在槿露臉上薄薄塗抹了一層臉色霎時亮堂起來。
若想人前顯貴就得背後受罪,槿露看著鏡子裏端莊富貴的一品誥命夫人的妝容,竟有些恍惚起來——從此以後她就要戴著這個麵具生活了。
正思忖著,李翰林練完劍回來了小夫妻兩個對坐在黃花梨嵌雲石圓桌上吃早飯,李翰林上來一碗雞絲粥就下了肚蝦餃小籠包子什麽一擁而上,胃口看起來很好。
綠竹昨晚說過李翰林吃飯時都是自己動手不喜人站在身後布菜,槿露卻早就習慣人在背後伺候,不過既然嫁過來就要慢慢適應彼此的習慣,槿露自己夾菜添湯,昨晚運動量太大,她吃的也很香甜。
食不言寢不語,李翰林吃飯的速度快,他正欲停筷看見槿露還在和半碗老鴨湯米粥纏綿,著便夾了個燒賣慢慢吃,等槿露喝完了米粥這才放下筷子。
丫鬟們端著漱孟、熱水手巾等魚貫而入伺候最後小夫妻喝了半盅消食的普洱茶,李翰林去臥房換上少將軍的禮服,槿露則在在圓領袍外麵套上蟒紋的褙子和大紅雲紋大衫再套兩條深青色雲霞翟紋霞帔,最後在霞帔外麵虛束一條玉革帶才算完畢。
待槿露穿完這套繁瑣莊重的一品誥命夫人的禮服,李翰林也裝扮完畢槿露一眼望去,暗道,昨夜化身為猛獸的翰林穿上著少將軍的朝服也是堂堂君子了。頭戴七梁冠穿著青色緣邊的赤色羅衣玉革,帶上懸著牙牌印綬腳踏黑色雲頭履更顯得身姿如鬆般雄偉挺立比昨晚新郎服好看多了。
此時此刻李翰林也打量著新婚妻子——縱使槿露裏裏外外穿著足足有七八層衣服了,脖子也被豎領遮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玉雕般精致的小臉。可是在李翰林眼裏槿露依舊是昨晚在他身下承歡嬌喘!的樣子……
所以,當兩人登上馬車後沒等槿露坐穩,李翰林一把將槿露擁在懷裏,槿露嚇得用帕子遮住麵部急忙道:“別亂來,若弄花了妝,扯壞了禮服就是殿前失儀的大罪。”
李翰林一怔而後低聲笑道:“你以為我要幹什麽?天氣冷,兩個抱在一起暖和。從積水潭到皇城還挺遠的。”言罷,李翰林隔著絹帕吻著槿露的唇,也許是氣氛太好了或者是回想起了昨晚的激情,槿露鬼使神差的也隔著絹帕回吻過去。
唇齒之間隔著一層絲織物,一吻過後兩人相視一笑,從今天開始,他們就通過婚姻正式結為盟友,同榮辱共富貴有保留的信任對方。
這個時代馬車沒有減震的設施,即使鋪著厚厚的地毯和毛皮槿露還是覺得顛的頭暈。昨晚又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和精力,馬車出了寧園西角門走到西城新街口時,槿露迷迷糊糊靠在李翰林的胸膛上睡著了,說起來李翰林寬厚的胸膛是最好的人工減震係統。
馬車快到皇城西安門時,李翰林將槿露叫醒了,花槿露起身取出菱花小鏡照了照還好臉上沒有印上睡痕。
宮外車馬都不能入皇城,李翰林扶槿露下了馬車登上皇城的馬車。這裏的車轎無論冬夏窗戶都隻是擺設全都釘死。馬車跨過太液池金海橋從西華門入紫禁城。
到了西華門,李翰林和槿露都下了馬車改為步行。京城臘月寒冷紫禁城更是肅殺,槿露穿了七八層外頭還罩著銀狐皮大氅都瑟瑟發抖,因不能戴著外物來紫禁城,槿露連手爐都不敢拿。
李翰林緊緊牽著槿露的手低聲道:“別怕待會見了皇上少說多聽便是。”手心的溫暖傳到心間,槿露對著翰林點點頭知道了。
新婚夫妻兩個在兩個小侍者的引領下攜手朝著乾清宮方向而去……這是這對夫妻第一次攜手踏進紫禁城,從此以後,景傾王朝無論是朝堂還是皇宮都開始出現這對夫妻的影子。
西華門到乾清宮禦書房是一段非常遙遠的距離,槿露頭一次步行那麽遠,似乎有走不完的台階,過不完的宮牆。
終於到達目的地時,一個穿著交領紅色貼裏的太監迎麵而來說:“皇上在坤寧宮,宣順少將軍和少將軍夫人覲見。”
坤寧宮,槿露覺得很詫異,之前來過隨花老夫人老過一次,但是因為當時天色已晚,加之心裏也有其他的事情根本沒有其他的心事欣賞,畢竟當今皇後雖然與皇帝相敬如賓,但是卻是貌神離合,皇帝已經有多年不曾踏入過坤寧宮了,可是,這次皇上怎麽會宣他們在坤寧宮覲見。
李翰林在外頭好歹也是個響當當的人物,不過,此刻也塞了紅包給紅衣太監客客氣氣道:“麻煩劉公公帶路。”那個紅衣太監不動聲色的將紅包籠在袖子裏,然後不卑不亢地說道:“兩位請。”
槿露聽花老夫人講過宮裏頭的規矩,隻有高品級的太監——司禮監掌印、秉筆、隨堂、乾清宮管事牌子、執事才容許穿紅色貼裏;那些不在皇上身邊辦事的,比如二十四衙門山陵等處官內侍等都穿著青色貼裏。所以,李翰林才會對這個紅衣太監那麽客氣而且還能直接叫出名姓來,就是不知這位劉公公是何職位……
坤寧宮就在乾清宮的正北麵,許久皇帝都不來,就算是依然有人居住,但是也顯得陰森無比,那股刺入骨髓的涼意使得槿露身子一顫,抓緊了李翰林的手,李翰林回握了一下以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