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一路前行
花槿露心中不禁冷笑著，這就是奴才，永遠都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前麵的，不過花槿露卻是覺得這樣的人極其的好用，花槿露微笑地說道：“能不讓她死就盡量不要讓她死吧，畢竟是一條性命，就算是下九流的賤命奴才，卻也是爹生娘養的，再者，這個寶琴對我確實也有用處，說不定哪天就能派上了用場呢？物盡其用的道理，我懂得，李嬤嬤你更是比我懂啊！”花槿露正了正神色拍了拍李嬤嬤的肩膀，定了定眼神看著李嬤嬤，略微停頓了一下之後，眼神有些空洞地望著遠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看到花槿露一路向前走，那灼灼閃耀的目光卻像是在看著前麵雕梁柱子，卻又像是並沒有看任何的東西，李嬤嬤的心頓時不由地一顫，對於這個大小姐，李嬤嬤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如此心機深沉的小姐，竟然也會有悲天憫人的時候，不過李嬤嬤憑著多年來多做少問的生存經驗，硬是壓下了心頭的那點疑惑和顫抖，恭恭敬敬地說道：“大小姐說得極是，其實老奴也是舍不得讓寶琴那丫頭就這樣丟了性命的，不過還是個孩子罷了，就算是有再大的錯，也不至於受到如此嚴厲的懲罰啊，還是大小姐心底善良，知道心疼我們這些下人呢。”
在李嬤嬤的印象中，寶琴作為花梅青的貼身丫頭，平日裏仗著花梅青在府中得勢沒有少欺負花槿露，可是花槿露現如今的做法，卻是真真的讓李嬤嬤不得不由衷的佩服了，換成是一般人，就寶琴當初的行徑，不死也沒有什麽好下場，怎麽可能就能想著去救她呢，花槿露今日的這番舉動完全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更沒有趕盡殺絕的想法，反而是在自己剛才一上門把事情和她匯報之後，就欣然同意過來救人了，可見這位大小姐的度量還不是一般的大啊，既有心思縝密，手段厲害之處，卻也是善良寬厚之人，跟著這樣的李嬤嬤竟然突然覺得自己是跟對了人了，或許大小姐以後還真會把自己當成自己人看了呢。
想到這裏，李嬤嬤也也不敢再懈怠下去，緊緊地跟隨著花槿露的腳步一路前行，就這麽一位冰雪聰明、手段厲害的大小姐，今日一看，她就能斷定絕非池中之物，早晚這花府的一切都要歸得這個大小姐所有的，李嬤嬤現在已然是徹徹底底地下定了決心要跟隨著花槿露了，一心一意地為了花槿露，用她的忠心耿耿換來大小姐的信任。
轉眼間就走出了月槿齋，花槿露回過頭，望著李嬤嬤心思流轉地說道：“寶琴在何處行刑啊？還是你前邊帶路吧。”
李嬤嬤恭恭敬敬地點了個頭，然後一邊在前麵引路，一邊笑著說道：“伍姨娘不願意錦繡閣裏沾染上不幹淨的東西，所以向來責罰奴才都是直接拖到後院的雜役房去的，要不然老奴也不敢就這麽來請大小姐過去了，不過想想伍姨娘也真是的，這不是欲蓋彌彰嘛，就算是不在錦繡閣責罰的奴才，但是這沾染了鮮血的手還不是一樣的洗不幹淨。”李嬤嬤趁機在花槿露麵前說了一番伍姨娘的壞話，以為花槿露會高興的，可是花槿露的表情卻讓李嬤嬤有些失望了。
花槿露依然冷著臉，沒有半點的反應，隻是隨口回了一句“嗯！”向不是在和她說的，又像是根本沒有聽見李嬤嬤在說些什麽，反正這樣的表情讓李嬤嬤有點自討沒趣了。
跟在一旁聽了這麽久，一直都沒有做聲的老嬤嬤對整件事情也算是有個大概的了解了，此刻聽見花槿露竟然打定了主意要去就寶琴那個丫頭頓時就有些擔心了，她們主仆三人好不容易從大院搬了出來，又得了花老爺這麽大的恩寵，眼看著就要有好日子過了，可是大小姐現在竟然要去救寶琴那個仗勢欺人的丫頭，這是擺明了和伍姨娘對著幹啊，伍姨娘是花府內院的掌權者，向來都是不好想與的，為人刁鑽刻薄不說，還心機深重，如果小姐就這麽去了，萬一伍姨娘給使個絆子的，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想到這裏，老嬤嬤抬起手扯了扯花槿露的衣袖，但卻不開口，而是滿臉難色的看著站在一旁的李嬤嬤。
李嬤嬤雖然此時的正在前頭引路，但是一門心思卻還是完全放在花槿露身上，當然這樣的獨門絕活也是她幾十年來混跡花府練就而成的，此刻看到老嬤嬤的樣子分明就是有瞧瞧話要說的，李嬤嬤心下了然，知道老嬤嬤還是顧忌著自己的，但是也沒放在心上，知道老嬤嬤與花槿露的情份不一般，於是笑嗬嗬地轉過了頭去，同時也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將自己和花槿露之間的距離逐漸地拉開了，好給老嬤嬤和花槿露悄悄說話的機會，要說這個李嬤嬤還是極通世故的！
花槿露同時也放慢了腳步，知道老嬤嬤有話要問自己，於是轉過頭，望著老嬤嬤說道：“嬤嬤有什麽事嗎？”
老嬤嬤一臉情急地望著花槿露，滿臉懇請地說道：“小姐，老奴勸您還是不要參與錦繡閣的事情為好，小姐您現在年齡還小，這花府裏麵的事情根本不是全部了解的，雖然您很聰慧，但是閱曆卻不夠，這裏麵的醃臢事情真不是小姐您能夠想象的，今日比武場上的事情不過就是機緣巧合之下，您才略微占了那麽一丁點的上風而已，就是這樣，您都已經把五姨娘給得罪了，如果您現在還要去就寶琴那個丫頭，這是擺明了要摻和錦繡閣的事情，這不是故意的要與伍姨娘抬杠嘛，就她那樣的人，能放過您嗎，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小姐您啊！”
花槿露笑了笑，一副了然地神情說道：“我當然知道她不是那麽好應付的人了，要不然這麽多年來咱們大院也不會生生地就被她給壓製住了，但是現在嬤嬤，既然我已經不是原來的花槿露了，那麽就算是伍姨娘是不好相與的，那麽我花槿露何曾又是好想與的呢！”一提及伍姨娘，花槿露的整個臉色就變得異常的難看，想想這麽多年如果不是伍姨娘故意地縱容以及授意，府中那些狗仗人勢的丫頭奴才們怎麽可能一個個連起來欺負她們主仆三人了，就算是她們三人在花府中不受寵，但好歹也算是正經的主子了，怎麽樣也比那些個狗奴才的身份要來得尊貴啊，可是，事實上，她和母親倆經常都要看那些下人的臉色，這些事情，想想花槿露就咽不下去這口氣，更何況出了這些年來伍姨娘的特殊照顧意外，花槿露到現在依然懷疑當年那個在背後惡意中傷母親不守婦道，自己不是花老爺的親生女兒的所謂謠言，也和伍姨娘有莫大的關係，所以無論如何，就算是現在伍姨娘想要和自己和平共處，她花槿露還不答應了呢！
聽到花槿露這麽說，又抬眼望了望她滿臉陰雨的神色，老嬤嬤真的是提心吊膽的，別人不知道伍姨娘的手段，她老嬤嬤是非常清楚的，當年伍姨娘進了府之後，花老爺和花夫人的感情才出現了裂痕的，雖說之前也沒看著有多少柔情蜜意，但是至少也是相敬如賓的，可是，伍姨娘進府之後，接二連三的事情就這麽發生了，不僅奪了花夫人當家主母的管理之權，還讓花夫人和花老爺多年來形同陌路，而這些一切的一切都和這個伍姨娘有著莫大的關係，所以老嬤嬤害怕花槿露一時年少輕狂，真的得罪了伍姨娘，到時候真不是那麽好辦的，糾結了半天，還是開口說道：“小姐，您就聽聽老奴的勸吧，咱們現在的日子好不容易才有了那麽一點的盼頭，您可別意氣用事，嚇唬老奴啊！”
花槿露當然知道老嬤嬤考慮和擔心的是什麽，不過就是覺得自己沒有足以對抗伍姨娘的能力罷了，微微一笑，花槿露將眸中的陰沉之色收斂而盡，親昵地拉著老嬤嬤的手說道：“以伍姨娘的個性，嬤嬤認為隻要是咱們示弱，她就會允許咱們安安生生的過日子了嘛？嬤嬤，你在花府這麽多年了，伍姨娘的性格是怎麽樣的，你比誰都要清楚，不論現在我去救不救寶琴那個丫頭，就是今日我在比武場的事情，就已經完全惹怒了伍姨娘，她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既然這樣，那為什麽咱們不先發製人呢，省得到時候腹背受敵，你說是不是？”
花槿露的一番話，讓老嬤嬤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伍姨娘的性子她是了解的，可是如果現在再去救了寶琴那丫頭，豈不是更加的火上澆油，把人徹徹底底地給惹怒了嘛，老嬤嬤想到這裏，頓時眼神矛盾地看向了花槿露，懦懦著想要繼續勸說道：“可是，可是小姐……”終究老嬤嬤還是沒有說出來，也不知道為什麽，心底的那個聲音告訴她一定要相信大小姐，可是又忍不住地要擔心她的安危。
花槿露看著老嬤嬤一副糾結的模樣，頓時伸出手把手敷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地說道：“嬤嬤，你盡管放心好了，如果伍姨娘知道什麽叫做得饒人處且饒人的話，那麽這十幾年來咱們主仆三人根本不至於會淪落到連府中奴才都能夠隨意大聲嗬斥的地步，你想想看，咱們這十幾年來，那一天不是安安穩穩、老老實實地過日子，可是換來的是什麽，還不是伍姨娘變本加厲的擠兌，既然如果，咱們又為什麽不和命運抖一抖呢，如果真輸了，最多也就是又滾回大院去過那清苦的日子，但是要是贏了，我們也能在這深宅大院中有了一席之地，不至於被被人到處欺淩了。更何況，嬤嬤如今咱們都已經搬到了月槿齋了，你以為咱們還真的能和伍姨娘和平共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