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大家不要誤會
畢竟今日比武場上發生的事情各大世家的諸位公子都已經親眼看到了,伍姨娘就算是想要遮掩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隻要今日的宴會一散,這些坐在內院的各付女眷們肯定都會有所聽說的,可就算是如此,伍姨娘也要努力地將今日之事控製到最小的影響,花槿露現在已經得到了花老爺的矚目,如果現在再讓她在這裏名門世家中引起話題,那麽隻怕京城之中的這些名門世家都會認為花槿露的所受之傷一定非常的嚴重,而李翰林和花槿露也會因此多了些許的關係,這正是伍姨娘萬萬都不想看到的局麵,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堅持不肯離席,而且還帶著花梅青一起趕來了水榭亭,她必定要在這裏將各府的女眷照顧得無微不至才好,隻有這樣大家才會猜測花槿露的傷勢其實並不是那麽的嚴重,也隻有這樣才能讓大家不要誤會李翰林和花槿露可能會在日後發生點什麽關係才好。
伍姨娘一到水榭亭,就一改之前陰沉沉的不悅之色,緊緊地拉著花梅青如花蝴蝶一般地穿梭在各大世家女眷的筵席之間,笑吟吟地將各府女眷招呼得如沐春風。
本來伍姨娘是設計好了打算讓李翰林為花梅青定下一門上好的親事,同時內院之中也不耽誤她趁此機會招呼各家的女眷以此仔細相看未來的兒媳婦,為了能夠將一雙兒女的婚事妥善安排,伍姨娘可謂是煞費苦心了,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伍姨娘漏算了花槿露會突然出現打亂了她全盤的計劃,一想起花老爺剛剛在書房的怒氣和訓斥,伍姨娘就滿心滿眼的都是針對花夫人母女倆的怒氣和恨意,哪裏還有心思去暗中相看各府的千金小姐啊!
心裏明明是已經將花夫人母女恨得要死了,可是伍姨娘卻從未在臉上顯露出來半分,隻是苦了跟在她身邊的女兒花梅青了,花梅青隻比花槿露小了半歲,作為一個未滿十四歲的少女來說,其心機自然是不像伍姨娘那般的深沉,所以在接下來的招呼身邊賓客的時候全然沒有了離席之前的伶俐和熱情,整個人不說是滿臉的不高興,但也是怏怏不樂的表情,甚至有些木呆呆的。
好不容易等到宴會全部結束了,伍姨娘和府中的管事將各府的賓客都送了出去,看著隨後一輛馬車已經離去,伍姨娘這才收起了臉上早已笑的僵硬的笑容,同時抬手捏了捏酸疼的額角,隨後伍姨娘就帶著花梅青回到了她們居住錦繡閣。
伍姨娘在花梅青的攙扶下來到了正屋,坐在了紅色漆底鋪有錦繡玫瑰花紋的椅子上,之後花梅青就微微退後了兩步,雖然從小到大都是伍姨娘捧在手心裏長大的,但是看到伍姨娘此刻麵色難看的樣子,花梅青卻也不敢自行坐下,於是就乖巧地站在伍姨娘的麵前,一句話也不敢說,甚至連喘氣都是那麽的謹小慎微。
看到伍姨娘母女兩人皆是麵色不善,錦繡閣的服侍的奴才和丫頭們誰也不敢上前去說半句話,都默默地做著自己手中的活,個個都是異常的謹小慎微,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熱鬧了他們。
看到屋內如此緊張地氣氛,房裏的兩名丫頭更是連大氣兒都不敢喘的,寶娟和寶蟬捧著水盆帕子來到伍姨娘的跟前,一左一右端端正正地站好了,寶娟將浸濕了的柔軟帕子遞給了伍姨娘敷臉,然後托起了伍姨娘的玉手放在了水溫剛剛好的水盆之中輕輕地揉洗,之後寶蟬便拿起了柔軟的幹爽的帕子仔細的將伍姨娘的手指一個個擦幹淨,同時也有另外兩名二等丫頭同樣捧著水盆和帕子來動了花梅青的麵前服侍著花梅青洗臉淨手。
等到伍姨娘母女都收拾趕緊了臉之後,門口的珠簾處已經有另外兩名二等丫頭端著各色的糕點、果盤和茶水靜靜地在外麵等候著。
伍姨娘端起了桌子上粉色芙蓉白瓷杯,掀開了雕花的杯盞,一股馥鬱香甜的花果香味頓時撲鼻而來,看到杯中所泡的正是自己平日裏最為喜歡喝的玫瑰鱷梨茶,粉紅色的白瓷杯微微透著果茶滲透出來的鮮紅色的顏色,立馬讓人垂涎欲滴,伍姨娘吹了吹漂浮在茶麵上的時令花果,輕輕地抿了一小口。
溫度剛剛好,很容易入口,剛剛沾上唇,濃鬱的花果香味便盈盈滿滿地沁人心脾,可是伍姨娘卻沒有像平日那般地慢慢地享受著一份濃鬱的味道,而是喝了一口便將杯子不輕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伍姨娘的力氣不算是大的,但是那粉色芙蓉白瓷杯在放到桌麵上的時候卻還是發出了冷冷地撞擊聲,傳入到屋子裏每個人的心裏都不禁冷顫了一下,情知伍姨娘此刻雖然臉上已經沒有了剛進門之前的不快之色,但是心情卻仍然不是很好,於是寶娟和寶蟬兩個人動作更是輕巧,小心翼翼地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來,生怕一不小心就觸怒了心情尚未好轉的伍姨娘。
伍姨娘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望向了寶娟眉頭頓時一皺,說道:“去,把小姐身邊伺候的寶琴給我叫來。”
寶娟一聽伍姨娘這般的口氣,一定是有大事要發生了,也不敢懈怠,應了一聲:“是!”便隨即立馬轉身走了出去。
“姨娘!”花梅青眼神微微閃爍著,眉心也在不禁抖了一下,知道伍姨娘這是要秋後算賬了,於是趕緊上前兩步想要伸手拉住伍姨娘的雙手撒個嬌,賣個好的,好讓此時一筆勾銷,可是花梅青的雙手剛剛要碰上伍姨娘的那麽一霎那,就被伍姨娘一個冷厲的眼風狠狠地掃了過去,頓時大氣都不敢喘,有些悻悻然地收回了手,再也不敢多嘴了,知道自己如果再多說半個字,搞不好她也會被牽連進去。
知道伍姨娘找自己,寶琴半刻也不敢耽誤就在寶娟的帶領下過來了。掀開大紅色的瑪瑙穿成的門簾,寶娟帶著寶琴走了進來,抬眼看到伍姨娘眼神一棟,寶娟立馬機靈的招呼著房中的寶蟬跟著一起退了下去,主子這般的態度,她們做奴才的肯定是要有眼力勁兒了,如果在這個時候還一個勁兒地往上麵湊去,隻會惹得主子更加的不快。於是,等到屋裏該走的人都已經走了,便隻剩下了伍姨娘母女和寶琴三個人了。
看到向來服侍在伍姨娘身邊的一等丫頭寶娟和寶蟬都已經全部退下去了,而花梅青則是依然還站在伍姨娘的身邊一動不動地神色僵硬的樣子,原本就已經忐忑不安的寶琴此時心頭更加地一陣陣發緊起來,越發規矩地付下了身子,對著伍姨娘行了一個大禮,嘴裏說道:“奴婢見過二夫人。”
雖然伍姨娘的身份僅僅隻是姨娘,但是因為伍姨娘掌管著花府內院的大小事務,所以平日裏迎來送往的客人也總是尊稱伍姨娘為一聲二夫人,看著伍姨娘在聽到了這樣的稱呼之後似乎非常的滿意,於是這二夫人的稱呼便在花府中漸漸叫開來了。
寶琴剛剛行禮完畢還沒有來得及將臉給抬起來,忽然就聽見前麵“哐啷”一聲重重地響聲,然後便有碎碎渣渣四濺而來,寶琴下意識地往後跳了兩步,想要躲開,可是還沒有站穩腳跟,就看清楚了摔在自己麵前已經四分五裂幾乎成了粉末的杯子,竟然是伍姨娘平日裏最喜歡的粉紅芙蓉白瓷杯,此時的寶琴頓時心裏猛地一跳,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定是出了大事,伍姨娘才會如此的震怒,而且這件事必然和自己脫不了幹係。
想到這裏,寶琴心頭一顫,“噗通”一聲便重重地跪倒了地上,雖然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地方得罪了伍姨娘,卻是知道無論如何都要自己先行請罪了才好。
寶琴跪在地上,神情有些淒淒然地抬眼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伍姨娘,口中迭聲告罪:“二夫人請息怒,二夫人請息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寶琴一邊說著,還一邊往地上重重地磕頭,那種擔驚受怕的樣子,讓站在一旁的花梅青都不忍直視,畢竟是從小就跟在自己身邊的丫鬟了,看到她現在這樣,怎麽樣心裏還是有些難過的。
伍姨娘神色冷淡地望著寶琴,並沒有因為她的這番話臉色轉好一點,反而越發地陰沉了,冷冽地聲音直接從嘴裏蹦了出來:“既然你知道你自己該死,那你就去死吧!”
伍姨娘連半句責問都沒有,直接就說出了這麽狠毒的話來,寶琴顧不得其他的,直接喊出口來:“啊?二夫人饒命,小姐饒命啊!二夫人饒命,小姐饒命啊……”寶琴磕頭的力度越發地大了,重重地就嗑在了青石板上,似乎一點都不覺得疼痛!
看到寶琴的額頭已經嗑出了青紫色,有些地方還微微地滲出了血絲,並且還口口聲聲地喊著自己,可是伍姨娘的臉上卻始終是神色冷峻,一絲動容也沒有,花梅青實在不忍看到這麽,想了想,還是望向了伍姨娘,忍不住開口求情:“姨娘,寶琴從小就一直跟著我長大的,她肯定是不會出賣我的,姨娘,您就饒了她這一回吧!”
“你給我閉嘴!都是平日裏我太過於放任你了,才把你養成了這般認人不清的,你現在好心想要保她,你有沒有想過,將來她有可能會變成一頭狼,把你給吃得一幹二淨的。”伍姨娘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鳳眼微微一抬,不威而怒,素來妖嬈嫵媚的眼睛之中射出了令人森寒的冷峻之色。從未被伍姨娘如此訓斥過的花梅青頓時就委屈地撅著嘴,靜靜地站在一旁再也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