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串通一氣
李太後現在真是追悔莫及,以前小皇帝裝傻充楞,扮豬吃虎將她哄了過去,忘記對他提防,以為是個好拿捏的,故沒有將人放在心上。
殊不知,都是裝出來的,原來皇帝比那上官燭還要難以對付,所以在她將所有炮火對準上官燭出手的時候,小皇帝沒有絲毫的慌亂和驚恐,和她的擂台越來越加明目張膽,也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裏。
甚至對她窮追猛打,絲毫不留情麵,手段也越來越狠了,這樣的情況下,她苦心孤詣控製了半輩子的權勢已經分崩瓦解,而小皇帝羽翼已經漸漸豐滿,和她形成勢均力敵的架勢。
想到這裏,看著前方背負著手慢悠悠美名其曰說送她回宮更換衣服的皇帝,李太後十指丹蔻的手不由得一緊,眼中殺意不斷浮現。
如今小皇帝不能輕易動了,現在動小皇帝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可正是因為這樣,才讓她產生強烈的危機感來,李太後心裏明白,如果在放任小皇帝這樣下去。
那麽,將來她更加對付不了他了,現在雖然棘手,雖然會帶來很大的麻煩,但比起將來自己慢慢被他蠶食,還不如現在就斬草除根,不然,當初的放任就是現在的重蹈覆轍。
在心中將萬千思緒整理了個遍之後,李太後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重新換上雍容華貴的笑容,然後開口喚住前方的鳳西言。
“既然皇帝認為不應該刁難烏陽國國王,而是給與他我大寧無上歡迎盛待,展現我大寧大國風範,對此,哀家也覺得很有道理,並且是舉雙手讚成的,但既然如此,皇帝就不用陪哀家回宮了,先過去招待貴賓,哀家換好衣服再過去也是一樣的。”
聞聲,鳳西言唇角一勾,腳步一停,轉身看向身後的李太後,極其認真的回答道:“雖然烏陽國是貴賓,的確要以貴賓之禮接待,但在朕心裏,母後可比那烏陽國國王重要得多,所以,朕陪母後回宮換身衣服並不算什麽,更何況,我們母子最近有很大的隔閡,朕想和母後談談心,拉近拉近母子間的關係。”
對此,李天後皮笑肉不笑的對她笑了一下,然後道:“皇帝真是個孝順的孩子,既然你有如此孝心,那讓那烏陽國國王多等一會兒自然也是無妨的。”
“說的正是呢,母後您先請。”
鳳西言笑眯了眼,將其中冷意遮掩了過去,然後停住朝前的腳步讓李太後先行。
李太後也沒有客氣,在李長德的攙扶下昂首挺胸走了過去,鳳西言微不可察冷笑了一聲,然後提步跟了上去。
宴會上,應為坐在鳳西言位置的右下方,而左下方則是李太後的位置,這個安排禮部可是絞盡腦汁翻了以前的典籍才敢如此的,被鳳西言在朝堂上嗬斥後,他不敢在任性妄為隨心所欲,而是規規矩矩按照典故來安排。
這樣,任何人都無法在挑出刺來了。
比起朝堂時的胸有成竹,此刻的應為眉眼間沒剛才那般開心,微微有些不解和惆悵,一個人端坐在位置上喝悶酒,一言不發,搞得禮部的人以為有什麽地方慢待了,所以個個誠惶誠恐提心吊膽,遲疑了許久也不敢上前詢問。
幸好鳳西言攜李太後款款歸來才讓他鬆了一口氣,不然,他真的不知道去招待這個讓陛下突然熱情的國王。
鳳西言將李太後送到位置上之後才回到自己的位置,樸一坐下,立即將眼中複雜的思緒掩去,露出滿臉歡喜的笑看向應為,端起桌上的酒杯朝應為遙遙一敬,客套熱情但不親熱的開口道。
“讓王上久等了,還請王上不要見怪。”
“皇上客氣了,說起來,這事本王也有錯,是本王來的太過唐突,讓皇上沒準備,是本王冒犯了。”
見鳳西言客套熱情像是對一個該有的陌生人一般,應為眼神不自覺沉了沉,心中了然,知道她這是生氣了。
鳳西言的確是生氣了,雖然見到應為那一刻是激動和意外,但當這些東西退卻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騙了,而經過上官燭這件事後,她對一切欺騙可謂是敏感得不行。
所以才故意提出陪李太後回宮更換衣服,故意以此來冷落應為,當然也是為了讓自己冷靜冷靜。
聽到應為這麽說,鳳西言生氣的心情稍微恢複了一些,但不代表她就沒有生氣了。
她將手中端著的酒一口仰盡,看著應為皮笑肉不笑道:“怎麽會?王上言重了,您車馬勞頓不辭萬裏從烏陽來到這裏,想必是有什麽重要的大事非要跑這一趟吧。”
這話說得可謂是試探味十足,冒犯十足。
應為聽到這話不但不覺得冒犯,沉著的一顆心瞬間輕鬆起來,滿心抑製不住喜悅笑道:“是啊,皇上說對了,本王就是有非常重要的事非走這一趟不可,所以在沒有給皇上傳信的情況下厚著臉皮來到這裏,希望沒讓皇上為難。”
鳳西言挑了挑眉頭正要說話,卻被入座後沒發一言的李太後給打斷了。
“皇上不為難,來者就是客,哀家和皇上歡迎不已,隻是哀家覺得有些奇怪的是,烏陽國國王好像是另有其人,並不是閣下吧,閣下冒充烏陽國國王身份招搖撞騙到我大寧的朝堂上來,真是好大的膽子。”
說道此處,李太後臉色一變,抬手用力一拍桌子,猛一起身死死盯著應為,臉上怒容彰顯不可讓人直視的霸氣。
“皇上年紀小,剛接手朝政沒多久,自然會被你欺騙了去,可是,你當哀家是死的不成?哀家坐鎮朝堂,就是輔佐皇上,所以,哀家才不會讓你這無名之輩騙到皇上頭上來,說,你到底是誰?此舉目的何為?”
這突然的變故,讓在場大臣皆是一驚,不明白這又是鬧哪一出。
麵對李太後突然發難,應為先是一驚,目光朝鳳西言看去,見她事不關己自顧自喝著酒,他的一顆心瞬間涼了個透徹。
宴會上,事不關己的還有一個上官燭,從入座開始,他就靜默不語自顧自的喝酒,對眼前發生一事漠不關心,甚至連眼眸都沒有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