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第323章 真相(一)
「承蒙右相照顧,只是右相既是一片好心,也不妨好人做到底,將我爹放了如何?」
丁當卻沒心思跟他閑扯皮,現在她已經很累了。
「哈哈,丁當小姐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本相此時能將左相送回相府而不是在御前告狀,已然是最大的仁慈了。」
夏侯年輕笑出聲,似是在笑話丁當的幼稚。
「開條件吧。」
丁當沒有再廢話下去的意思了,早晚的事,討價還價也不止此時了。
夏侯年微鄂,倒是沒有想到丁當竟然心思如此活絡,更沒想到她會這般痛快。
「哈哈,丁當小姐倒是爽快人。」
「廢話少說!」
止住了石榴欲說話的嘴,便又低吼了一句。
「呵呵,也好也好。」
夏侯年不知心裡是何滋味。
「無他,只是想請丁當小姐不吝賞光到夏府小住些日子。」
丁當摸不清他話里的意思,早已知道那追尋百花谷下落的人馬中有夏侯年的一支,此時見他這般說,心裡便留了意。
本來就對夏侯年沒什麼好感,如今又覺他不懷好意,丁當自然是不願的。
「那就一言為定,把我爹放了吧。」
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說到底丁當還是不忍讓東方筠身敗名裂。
「哈哈,好,好,好啊,丁當小姐果然如傳言一樣,孝順得很吶!」
夏侯年不知什麼情緒,竟然覺得丁當可憐可愛又可氣。
「不必相爺操心!」
「好,既是如此,那丁當小姐請吧。」
見丁當說得乾脆,夏侯年便也無心再多說。
「今日我家小姐身子不適,可否請相爺換個日子?」
石榴不顧丁當的命令,想要阻止丁當的決定。
夏侯年正眼一看,果見丁當眉目之中似有倦色。
心中微微一稟,「本相自會為小姐請最好的御醫來看。」
言下之意便是不肯了,石榴還想再說,「不必了,今日便去吧。想來相爺也不會苛待於我。」
說罷,竟是連住處都不回了,抬腳便想離開。
石榴剛欲跟上。
「你不要去了!」
丁當便是一聲厲喝。
「小姐!」
石榴被驚了一跳,心裡更是著急。此一去禍福難料,小姐的意思,她自是明白的。只是她石榴並非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她若有難,能及時幫襯一把也未可知。少爺待她恩重如山,如今小
姐也這般護著她,她便更不放心丁當一個人去了。
丁當還未來得及再呵斥,夏侯年已然看懂了丁當的心思。
「好一對主僕情深吶!既是如此,便一起去也無妨。我夏府也不是刀山火海,更不會窮到連一個丫頭的飯都管不起。你盡可放心,便是去了,本相也保你無恙。」
石榴不料夏侯年會這般說,然而既是有了他的保證,即便他這人陰險毒辣,也好過什麼都不說。
莫名的丁當看了夏侯年一眼,倒是有些相信他說的話。
沒有再反對,丁當便是默認了。
臨過門檻兒,丁當一腳便踏了出去,一眼都沒往後看。
那地上的東方筠見丁當一路走了出去,這才抬起了頭。
夏侯年這才笑眯眯得走了過來。
「快給左相鬆綁!」
一時一眾人鬆綁得鬆綁,更衣的更衣,好不熱鬧。
「真是難為右相了。哎~~~,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如今事情進展順利,相爺也可以鬆一口氣了。」
夏侯年一臉欠扁的表情,實在不像是心疼東方筠的樣子。
「哼!少說廢話!我夫人的屍身何在?!!」
剛剛穿上衣服,東方筠依舊一臉的難堪,今天他可是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面。
「屍身?什麼屍身?你在說什麼東西?」
夏侯年一臉的無辜,似乎當真不知東方筠在說些什麼。
「你!你敢耍我!」
東方筠青筋暴起,哪裡有半點額儒雅之態。今日之事,是他豁出面子裡子,演的一出苦肉計。這樣一來既不用拆穿他慈父的假面,也能得到碧魯鳳華的屍首,可謂一舉兩得。卻不想夏侯
年說過的話根本不作數。
「耍?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嘛!只是,事到如今,你就該做好償還一切的覺悟!天日昭昭,天日昭昭,你以為你能逃避多久?誰能想到受人愛戴的左相竟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夏侯年說著便已然動了真火兒。
「你以為我還會像十七年前一樣嗎?你真是太天真了!十七年了,我忍了你整整十七年!你竟然還想讓我的女兒管你叫爹!簡直是不知羞恥!你這雙沾滿鳳兒鮮血的手竟然還敢碰我的女兒
!哼!你合該有此一劫!」
「你!你信口雌黃,顛倒黑白,鳳華是你殺死的,是你的陰謀詭計將鳳華害死的!」
東方筠的臉上竟有些掛不住。
「哈,我不過是放出風聲,那碧魯家族沒有滅亡,以此試探你對鳳兒的真心。那時她身懷有孕,陰差陽錯竟將你錯認為我,我捨不得她,卻又不忍打破她的幸福,一念之差竟讓你這個畜
生害了鳳兒的命!血債終須用血償,你的賬老天看在眼裡。這,只不過是個開始!你等著!」
說完不等東方筠反應,夏侯年便一揮手,那叫一個乾淨利落,當真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你,你,你……」
東方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半句話來。今天他著實大意了,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夏侯年對碧魯鳳華的感情,他一直以為夏侯年跟他一樣,一直是覬覦碧魯家族的秘密,是以才與夏侯年聯起手來,卻不想那夏侯年竟是真的愛上了碧魯鳳華。
這樣一來,丁當跟著夏侯年走了,就連碧魯鳳華的屍體也沒有找到,如此一來,自己今日之辱,竟是成全了夏侯年,便再無他用了。
雖然不知為何這夏侯年不直接告訴丁當,想來,他便是告訴,丁當也是不信的吧。
只是一時間,東方筠便心亂如麻,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夏侯年為什麼會出爾反爾?不,自己是如何能相信自己的敵人竟會讓自己這般輕易得償所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