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念念不忘的味道
“我的助理是你的迷、嗯,迷妹,網上是這麽稱呼吧,換句話說,她們母子都是你的粉絲。”
滕奕揚避重就輕地回答,省得她待會炸毛,把他趕出去。
原來如此,紀安安點了點頭,等等——
“你怎麽知道?”
“還記得你們粉絲爆出你的一張照片,她拿給我看,”他想起那天,看向她的目光帶著篤定的笑意,“雖然隻是模糊的背影,但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隻要是你,不管是手,還是側影,我都不會認錯。”
紀安安愣了下,不經意對上了他的目光,暗暗沉沉一片,盡頭閃著光,深情濃鬱得化不開。
她立即撇開了目光。
看來是剛才對著畫塗了半天,眼花了,連視線都重影了。
否則她怎麽會在混世魔王眼裏看到情深呢?
一切都是假象。
“所以你還是調查了我!”
要不是在酒吧碰巧見了麵,他順藤摸瓜去調查她,否則也不會找上成音動漫去堵她。
她幾乎是咬著牙不容置喙地發聲。
“你又不聯係我,我隻能出此下策。”
“說得真冠冕堂皇,我這裏不歡……”
滕奕揚輕咳了一聲,握著水杯立即轉身朝睡寶走去,“我去看看睡寶。”
紀安安瞪著他的背影,有氣無處發。
若是目光能殺死人,恐怕他都被她給殺了幾百回。
幸好他溜得快,不然現在就是被趕出去了。
紀安安再也沒有心思畫下去,將畫板擱在一旁。
正巧小陳打電話過來說她家孩子在幼兒園出了點事,要趕去處理,要請兩個小時的假。
她看了下時間,差不多也快中午了,她直接讓她處理完事情,下午再回來也可以。
都是為做母親的,能夠體會照顧孩子心切。
在小陳千恩萬謝中,她掛上了電話。
既然小陳中午不在,那午飯就得她自己解決。
想起冰箱裏還有一些菜,足夠她和睡寶吃的。
滕奕揚陪著兒子,聽到廚房傳來的動靜,有些心猿意馬。
“叔叔,媽咪在做飯,她做的飯可好吃了。”
睡寶已經習以為常,媽咪在這個時間點待在廚房裏。
他很乖巧沒有去打擾,而是陪著粑粑說話。
滕奕揚下意識問出口,“這些年也是媽咪給你做飯嗎?”
他真的很想多了解這對母子,紙上的信息寥寥無幾,他根本就不能夠從那些冷冰冰沒有感情的字眼裏,去感受她們的生活。
好比如像現在,坐在地板上,陪著兒子拚圖。
這是他這輩子,從未經曆過的畫麵。
在此之前,若是有人問他,他恐怕會嗤笑,他滕奕揚,怎麽可能陪著小蘿卜頭如此降低身份?
可是現在,身在其中,才能體會其中精妙。
有一個孩子,這樣靜靜陪著,就算什麽都不做,靜靜看著,心裏都是滿足幸福。
然而他很怕,這隻是一場鏡花水月,一場空。
睡寶沉浸在粑粑陪著他的歡喜中,有問必答道。
“以前的事情我還小不知道,不過二舅說,媽咪生我的時候,受了很多苦,基本上有一年的時間是躺在床上的。”
“等睡寶記事了,媽咪就已經是健健康康的樣子啦。”
“隻要媽咪有時間,就會給睡寶做飯,連二舅他們都十分羨慕呢!”
“因為平常媽咪可懶了。”
睡寶一邊說一邊可得意地笑著。
媽咪最愛的人就是他啦!
滕奕揚將兒子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認真地放在心裏,反複聽著。
他喉嚨微澀。
他看過爺爺給的資料,裏麵有提到睡寶是早產,她為了保住睡寶,過程很辛苦。
然而有貝氏壓著,能查到的資料很有限。
如今隻是露出枝枝末末,他的心就收不住的疼。
那是心疼。
他的目光穿過客廳,落向那道忙碌的身影。
眼底盈滿了憐意,還有悔意。
“叔叔,你的眼睛怎麽紅了?難道也是沙子吹進了眼睛嗎?”睡寶歪著頭,不解地問。
滕奕揚點頭,才發覺兒子話中有些不對勁,“什麽叫做也?誰還跟你說過?”
睡寶如實道,“是媽咪呀,好像每次和叔叔見過後,媽咪的眼睛就經常被沙子吹到。”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
滕奕揚握緊拳頭,原來她也不是全然沒有感覺,她說忘了他,其實並沒有。
那他還有機會。
“叔叔,你去哪?”
睡寶看著站起來的人,也跟著站起來。
滕奕揚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叔叔找媽咪說說話,一會就來陪你。”
睡寶重重點頭,又坐下,“好。”
糖醋魚在鍋裏已經做好了,紀安安剛撕了包菜,想著待會做一道清炒包菜,,兩人應對下午飯就綽綽有餘。
她剛彎腰從小籮筐裏拿出蒜,準備拍碎剝皮時,目光瞥到了朝她走來的人。
她一臉警惕地轉身,“你又來做什麽?”
滕奕揚沒見到她反應這麽大,他以手抵唇,臉色有些不自然地道,“我來看看,有什麽能幫上忙的。”
紀安安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你學廚藝了?”
“沒有。”
她翻了個白眼轉過身,熟練地剝蒜,然後開始炒菜,“那你別來煩我。”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幫忙就算了,別給她幫倒忙就算行行好。
她可不想像老宅的廚房一樣,被他燒了。
“紀安安,你現在就這麽不待見我?”
他說著不由自主想上前,特別是聽到她生睡寶時的艱辛,他就特想抱抱她,可還是生生止住了。
紀安安能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要不是在外麵,他用口型威脅她,若是不讓他進來,他就告訴睡寶,他就是粑粑的真相,她怎麽可能引狼入室?
她深吸一口氣,沒理會他。
然而他還是死皮賴臉地賴在廚房裏。
目光就像是牛皮糖一樣,一直黏在她身上。
她受不了了,直接下逐客令,“左轉三步,再右轉,出門不送。”
“安安,你這樣太不厚道,哪有飯點趕人的,我要留下來吃午飯。”
他已經聞到了魚肉香,他好幾年沒有吃到她做的菜,手指癢癢的,眼見魚出鍋,她將菜端到餐桌上,又轉身去盛素菜,立即偷偷拿筷子嚐了一口。
酸甜的味道縈繞在齒間,他的心微微一怔。
還是過去的味道。
他曾經未珍惜過的,而這幾年念念不忘的味道。
他一瞬失神。
然而此時的紀安安下定決心要將他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