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從頭到心,都疼
“滕奕揚,放手。”
“安安,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來彌補當年的過錯,不要離開我。”
“有些錯,是有改正的機會,然而有些錯誤所造成的傷害,是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如果你真的要知錯了,就不要再出現在我和睡寶的生活裏,謝謝。”
紀安安拉下他的手,沒有再看他一眼,伸手推開了車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滕奕揚垂眸,也沒有看她,連伸手留住她都沒有勇氣。
他原以為是她背棄了自己,沒想到到了如今的地步,卻是他親手造成了。
真相,如此的殘忍。
饒是他過去如何再混蛋,此時也沒有臉去麵對她。
“噗”的一聲,火光閃現,他點燃了煙,湊到唇邊吸了一口,煩躁抽痛的心有了絲絲緩解。
然而他沒有再繼續抽,而是看著指尖明滅的火光,伸出手按了按眉心。
從頭到心,都疼。
從小到大,他活得隨心所欲,沒有人和事可以讓人煩憂過,除了在她身上栽過跟頭。
今天他開誠布公,她反手攤牌,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還從未這麽狼狽,這麽難堪過。
滕奕揚啊滕奕揚,都是你活該!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一定狠狠給當年的自己一個巴掌。
若是愛一個人,就好好愛,別整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否則有你後悔的。
可就如安安說的,這世上沒有如果。
所以,他現在悔得都腸子都青了。
煙已經燃盡,燙了指尖,他才反應過來,扔掉煙頭,他撈過手機,按下了幾個字。
“老地方見。”
紀安安下了車之後,就直接攔了輛出租車回家。
她留意到滕奕揚沒有跟過來,才重重鬆了口氣。
但是她不敢放鬆,直到回了家,手心裏都是汗。
睡寶帶著小二在她一進門時就撲了過來。
“媽咪,工作辛苦了,睡寶給你拿拖鞋。”
睡寶從鞋櫃裏拿出一雙拖鞋,然後彎下腰放在她腳邊。
紀安安看到這一幕,一路上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毫無預兆就落了下來。
睡寶見媽咪半天沒動,不由抬頭想要催促她。
“媽咪,你怎麽哭了?”他心急問道。
紀安安蹲下身體,張開雙手將睡寶擁入懷。
“因為媽咪太想你了。”
睡寶難過道,“媽咪不哭,睡寶也很想你,以後媽咪走到哪裏,睡寶跟到哪裏。”
說完他又為難道,“可是舅舅說,媽咪要工作賺錢,才能養睡寶,睡寶不能任性。”
“好孩子,你真的好懂事,媽咪會好好賺錢,給你更好的生活,無論誰都不能讓我們分開。”眼淚再一次湧出來。
睡寶重重點頭,“等睡寶長大了,也要賺好多好多的錢給媽咪花。”
說著他又抱住小二的頭,“睡寶要照顧媽咪和小二,咱們永遠不分開。”
小二激動地往兩人身上拱。
摸著小二柔軟的頭,紀安安含淚笑了。
她如今最理想的生活,就是一孩一狗,三餐四季。
然而滕奕揚已經知道了事實真相,很有可能會打破她生活的平靜。
這是她所擔憂的。
憑借著那麽多年的了解,她並不認為今天說的那些話,會讓他讓步。
她拿起手機,想要給大哥打電話。
但是在劃開屏幕的那刻,她還是止住了念頭。
她抬起頭,看向在廳裏的小黑板上,教導小二認數字的睡寶,心裏湧起了一股勇氣。
她是個母親,應該靠自己去保護自己的孩子,不能老是依靠別人,就算這人是至親也不行。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她收拾好心情,轉身進了廚房,開始準備午餐。
“小二,今天有番茄牛腩,有糖醋排骨,哇,還有魚!媽咪真是世上最好的媽咪!”
睡寶聞到香味跑了過來,開心得手舞足蹈,小二也在桌底下跳來跳去。
紀安安端出紅燒茄子,聽到睡寶的歡呼聲,心中的陰霾衝淡了不少。
沒有什麽,是一頓好吃的解決不了的事。
如果不行,就再吃一頓。
她今天的餐飯做得十分的用心,每道菜都超常發揮,果然吃完心情也變好了。
手機震動了下。
她劃開屏幕一看,是微信消息。
姚若:親愛的,《小二的蠢萌日記》你是不是打算完結了?
她已經吃完了,擦幹淨手指,一邊留意著睡寶吃飯,一邊回複著。
紀二安:是的,估計這月底下月初就能夠連載完畢。
那邊很快就回複了。
姚若:正好月底動漫就要放出花絮,關注的人就更多了。對了,那你啥時候準備開新作?
紀二安:我能說,還沒想好嗎?
姚若:眼巴巴地望著你。
中華五千年的文字就是這樣博大精深,就隻是幾個字,人就仿佛躍出屏幕,雙眼可憐兮兮的出現你麵前。
紀安安心軟,還是在對話窗口寫道,“那我這個月好好想想,爭取《小二》完結時,新作接檔,不空窗。”
姚若立即發出一個麽麽噠的表情。
紀安安感覺自己一軟心,就給自己挖了個坑。
幸好保姆明天就回來上班了,她也能鬆了口氣,多了個人照看,她就輕鬆多了,也能畫完最後幾稿,然後好好構想新作。
生活上有睡寶和小二插科打諢,工作上安排滿滿,紀安安也沒有多少心思放在滕奕揚是身上。
不論發生什麽意外,生活都是要照樣過。
唯有眼前人和賺錢,才是最靠得住的。
傍晚。
秦臻遠剛回A城,就被一個短信召了過來。
他推開包廂門,裏頭回響著自動播放的歌曲。
沙發上的人,頹靡地躺著,桌上放著幾瓶空酒瓶。
他走到桌邊,拿起一個晃了晃,挑眉,“有你這麽歡迎我的?客人未到,主人就把酒喝光了?”
滕奕揚:你想喝什麽,自己點,我買單。
秦臻遠解開西服扣子,“算了,我還沒倒時差,就不喝了。”
他在另一頭沙發坐下,不解道,“你這是怎麽了?無精打采的樣子,不像平時的你。”
滕奕揚坐起身,自嘲一笑,“臻遠,你說怎麽樣才能讓一個對你死心的人,重新回到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