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愛的憔悴1

  殷淩菲因為她這一句話,花容月貌的臉頓時扭曲了下,可是很快她就恢複如初,笑靨如花地撩了撩肩上的卷發,“紀安安,你不要死鴨子嘴硬了,雖然我離開了一年,但是你和奕揚卻越走越遠,如今我回來,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


  “沒想到堂堂殷家小姐卻要插足人婚姻,做人家第三者嗎?”紀安安似笑非笑地反駁。


  她紀安安向來不是好欺負的主,隻不過是麵對滕奕揚的時候,她收起了利爪,其他人若是踩踏一腳,她勢必會奉還。


  殷淩菲笑了,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花枝亂顫後,她貼近她的耳朵,輕聲細語說,“紀安安,你覺得我們之間的問題是那一紙結婚證嗎?不,不是,紀安安,你還沒看清楚嗎?奕揚已經不愛你了!你死心吧!”


  這一句話,比任何言語都還要來得犀利,犀利得讓她無法呼吸。


  這時候一句話插了進來,“淩菲,你在和安安說什麽呢?”


  見兩人氣氛不對,風清逸被大家踢過來破局。


  殷淩菲若無其事地直起身,目光笑盈盈地看向臉色發白的紀安安,“沒什麽,就是好久不見,敘敘舊而已。”


  風清逸在心裏腹誹了句,信你才怪。


  不過他還是盡心盡職地將兩人拉過去,“來,今天是為了歡迎臻遠和淩菲回國辦的這次聚會,咱們一起舉杯,慶祝咱們再一次團圓了。”


  紀安安還沉浸在殷淩菲剛才一番話的衝擊中,冷不丁被人塞了個酒杯,就這麽隨波逐流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剛縈繞在舌尖,她的理智歸位,才想起醫生交代的,不能喝酒。


  她立馬轉身找到垃圾桶就吐了出來,幸好還沒咽下去。


  可是當她抬起頭,所有人看她的目光就有些異樣。


  殷淩菲趁著這機會立即頹喪下臉,雙目水汪汪地看著她,“安安,你就這麽討厭我嗎?連這慶祝的酒都不願喝嗎?”


  因為殷淩菲這話,大家想起了之前他們三人的關係,看向紀安安的目光就帶著不讚同,感覺她故意找茬,把大家弄得都不痛快。


  紀安安剛想辯駁,一句冰冷的話就橫插了過來,“紀安安,你淨會到處給我惹禍!”


  這話,冷得讓紀安安想要抱緊雙臂。


  而這時候,滕奕揚已經大步跨到了她麵前,手中拿的是剛才她匆忙間放在桌上的酒杯,“想不掃興,就把這杯酒喝了!”


  紀安安沒想到他就因為殷淩菲一句話就將酒逼迫到她麵前。


  此時殷淩菲假好心地勸著,“就一杯酒而已,算了算了。”


  滕奕揚沒理會她,而一旁見勢不妙想要拉他的風清逸等人都被他甩開。


  那一杯酒就這麽執拗地拿在她麵前。


  紀安安看到那漾著光澤的酒水裏倒映出她狼狽的模樣。


  有人說,當你愛上一個人,對方不能給予你回應,而又一次又一次傷害你,愛的田野也會經曆一場憔悴。


  而此時對紀安安來說,她正在經曆這場憔悴。


  看這樣子下去,是要鬧出事來,一邊的柏江流忍不住走到紀安安旁邊小聲道,“奕揚就是那樣子,別跟他較勁,不就是一杯酒嗎?喝了就是了。”


  “我不能喝。”她知道他是想替她化解這個尷尬,可是她真的沒辦法。


  她說的是不能喝,而不是不想喝。


  可是沒有人聽出她話裏的意思。


  聲音雖小,但是包廂那麽靜,要是聽不到那都是裝聾作啞。


  柏江流腦子裏閃過一句,完了。


  果不其然,滕奕揚那火爆脾氣就被她這一句話給點燃了。


  “紀安安,你鬧夠了沒有?!”


  “要來也是你,攪局也是你”


  “有時候,我真想一把把你掐死,落得幹淨利落!”


  他說完這些話,仰頭喝下那酒,將酒杯往一旁塞,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朝門邊走去,路過秦臻遠時,煩躁說了聲,“我去透透風。”


  話落,包廂門被重重甩上。


  紀安安還沒從剛才那一場風暴反應過來,人已經消失了,她咬著唇看著這個五光十色的包廂,像是個孤立無援的孩子,不知所措。


  這時候,秦臻遠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歎了口氣,“奕揚就是這個性子,你多擔待點,若是不想喝酒,就讓人給你拿果汁。”


  這樣遲來的關心,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們覺得她對不起滕奕揚,所以剛才任由他發泄,此時過來收拾殘局,隻是不想讓彼此都難看。


  但是,她還是得感謝他在這時候遞來台階讓她有路可下,不是嗎?

  她仰起頭笑了笑,“謝謝臻遠大哥,我身體不是很舒服,先去衛生間一趟。”


  秦臻遠退開,她拿著包就出去了。


  等走出包廂後,她強壓下去的反胃立馬就發作了,她連跑帶顛地朝洗手間走去,直到將胃裏的東西都吐幹淨,她感覺自己像是活過來般。


  鏡子裏映出她蒼白無血色的樣子,長發垂在兩邊,還沾了點水,若是她大半夜走到馬路上,可能會被人當成貞子吧!


  瞧,她還有心思取笑自己,還沒有到最糟糕的時候!

  每次她都這麽安慰自己,但是她不知道,什麽時候這些安慰的話會失效。


  吐完之後,胃並沒有舒服太多,但是她很慶幸,剛才沒有喝那杯酒。


  原本她就不是喜歡化妝的人,加上懷孕今日更沒有妝扮,所以根本就不擔心妝花了,捧起水洗了洗臉後,混沌的腦子也清明多了。


  她出了洗手間後,卻有些茫然,還要去包廂嗎?鬧得這麽不愉快?

  記得這裏有個天台,她轉了個身,打算去那裏冷靜冷靜。


  她沒有去坐電梯,而是打算走到盡頭去走樓梯。


  樓梯口的門半掩著,她的手剛搭上去,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順著冷風吹進了門縫。


  “奕揚,你今晚不該這麽對待安安,怎麽說也是個姑娘家,好歹也是你媳婦!”是柏江流的聲音。


  她的心一緊,因為她不知道他會怎麽回答。


  可是接下來那一句回答,讓她如墜冰窖。


  “媳婦?”一聲冷笑,“我恨不得現在就和她去把證給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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