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半遮半掩16

  李季然打開大門準備出去的時候剛好聽見從蓮安房間傳來的撕裂一般的喊叫聲。李季然隻好鬆開已經打開的門疾步跑向蓮安的房間。 李季然趕到蓮安房門口的時候蓮安已經停止了大喊，頹然的坐在地板上。 李季然站在門口著急的大喊著蓮安的名字，久久沒有聽見蓮安回答的男人隻好硬著頭皮打開了蓮安的房門。 一推開門，地板上隨處散落著的瓶瓶罐罐就映入眼簾，一滴一滴的紅色血跡在這些瓶子上塗抹出嬌豔的印記，順著這些紅色的印記，男人看見了蓮安還在一滴一滴往外冒著血滴的右手。聞著空氣裏甜膩的血腥味道，男人皺起眉邁步上前抱起了地板上仰麵哭泣著的小女人就往外衝。 易喬剛剛把手放到門鈴上準備按下去的時候發現門已經打開一條縫，狐疑的把手伸過去輕輕一推門就大喇喇的敞開了。 無聲的呼喚。 易喬跨步走了進去，剛剛走到客廳的時候就聽見樓上有人在快步的往下走。抬頭看向樓梯的時候發現李季然正抱著蓮安往下走來。蓮安把頭深深地埋在李季然的臂膀之下，看不清她的臉，順著蓮安衣服上的斑斑血跡易喬看見了蓮安下垂著的右手，目光最終停留的地方，是蓮安還在不斷往外滲血的右手手掌。 對上易喬詢問的眼神後李季然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也沒有說話，依然快步的走向門口。易喬收回目光，迅速反應過來，幾步就跑出了客廳去取自己的車子。 李季然剛剛在門口站穩，易喬也剛好把車子開了過來，猛踩刹車才把車子停了下來。易喬從車上下來，打開車門幫助李季然把蓮安放到後座上，看見蓮安呆滯的表情以及深深嵌著梳子齒子的血肉模糊的手掌時，眼裏就變成波光粼粼的一片。 一路上易喬都沒有說話，看向後視鏡裏臉色蒼白的小女人後眼裏快要燃燒器一團火來，連續闖了十多個紅燈之後終於把蓮安送進了醫院。 醫生給蓮安上消毒藥水的時候，蓮安因為消毒藥水刺激到傷口感覺到疼痛的神經係統條件反射的把手往回拉的樣子兩個男人都看在眼裏。 醫生看了看蓮安，再次詢問蓮安需不需要上麻醉，在聽見蓮安肯定的“不”字之後，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拿著鑷在蓮安血肉模糊的手掌心裏撥弄著。他必須從蓮安被劃的支離破碎的皮膚裏找出所有斷成一小節一小截的梳子齒子。 李季然緊緊的握著拳頭，用力過猛的關係，整個指關節都開始泛白。 易喬看著蓮安額頭上細密的汗，把牙巴骨都要的咳咳做響。 醫生從蓮安潰爛了一樣的手心裏拔最後一個齒子後重重的舒了一口氣，看了看蓮安越發蒼白的臉之後走出了手術室。 整個過程蓮安都沒有叫喊過一聲。 蓮安無力的趴在做手術用的床上，手掌攤開在明亮的手術照明專用燈下，那麽的觸目驚心。 不到一分鍾的時候，護士端著盤子從手術室外走了進來，給蓮安出力梳子齒子的醫生尾隨其後，護士把盤子擺到一邊後就開始給那個戴著眼睛的醫生戴手套，隨後蓮安的包紮程序就開始了。 蓮安堅持不用麻醉。 醫生用棉花在蓮安手掌裏來回的清理著殘留的血跡，被劃的支離破碎的肉像牆頭草一樣跟著棉花來回的擺動著，傷口最深的地方可以看見鏈接著骨頭的那一層白色的軟組織。 看得出醫生是在盡可能的放輕動作。 把最後一片醫用膠布粘穩在蓮安的手跟紗布之間後，那個淡定的醫生就徑直走出了手術室。留下護士告訴李季然跟易喬蓮安今後要注意的事項。 蓮安趴在手術床上閉著眼睛，慘白的臉上都是細密的汗。 不想用麻醉，因為那樣，人就會被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