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她

  李季然三人並排著走向舞池中央,風格各異的三人湊在一起像一朵七色花一樣絢爛,招來無數扭動著纖腰散發著濃烈雌性荷爾蒙的各種各類的花蝴蝶們側目,撲騰撲騰的扇動著翅膀。她們眼裏有燃燒著熊熊烈火,隻等你撲上去化成灰燼。


  三人無視所有主動湊上來的飽滿胸膛芊芊勾魂爪,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坐下,遠離這些拙劣的誘惑。李喬治一掃在蓮安麵前的刻板形象,吊兒郎當的靠在沙發上,托腮看著舞池裏澎湃著的人群。李季然跟服務生交談著,詢問那種酒比較適合自己。易喬把手裏的白色信封放在燈光下舉得老高,觀察著信封上的紋路,餘光灑在斜靠在沙發上的李喬治身上,信封非常得宜的遮擋住了他餘光掃到李喬治時臉上好奇又玩味的表情。


  李季然給自己點了小清新的檸檬汁,服務生在反複確認了三遍真的是檸檬汁沒錯後又給李喬治點了他鍾愛的威士忌,然後在征求了李季然的意見之後給他點了啤酒。三個人站起來舉起各自手裏的果汁,啤酒,威士忌互相碰杯時,發現忽然多了一個盛著紅酒的高腳杯。舉著酒杯的是一隻包養得宜細滑白嫩的手,順著手掌接著往下看的話,你可以看見一隻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璀璨腕表。


  沈那端著酒杯微笑著站在三個男子中間,格外風情萬種。李喬治看著麵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多出來的女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襲上心頭,考慮到現在的情行以及各方麵的緣故,他明智的選擇了閉嘴不語。易喬沒事人一樣坐到椅子上,眉都沒有皺一下。李季然跟其餘兩個人交換了眼神,抬起果汁,跟沈那碰杯,然後招呼著她坐下。“我是沈那,目前幫助蓮安管理這個酒吧。”沈那翹著二郎腿坐在皮椅上做著簡潔的自我介紹。李喬治轉過頭,說,“你叫我李喬治就可以。”趁此機會又仔細的從頭到腳把眼前的女人掃描了一遍。李季然端起果汁,敬了沈那一杯後悠悠的開口,李季然。易喬喝了一口啤酒,放下酒杯後跟沈那握了握手,說,易喬。沈那非常友好的伸出手回握,說,很榮幸認識各位。我敬你們一杯。說完端起酒杯站起來,將酒杯裏的紅色液體一仰而盡。三個男人端起各自手裏的果汁、威士忌、啤酒。易喬隨意的抿了一口啤酒,李季然將果汁喝了一口,李喬治把威士忌盡數倒進嘴裏。期間貌似隨意的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一眼。


  三個人坐到皮椅上,準備跟沈那再說些什麽的時候,一個服務員走到沈那身邊低語了幾句。沈那神色淡然的站了起來,告別時說了幾句客套話,隨後匆匆走進舞池裏,消失不見。李喬治看著沈那的背影,臉上布滿少有的嚴肅。易喬抬眼看了李喬治一眼,調笑著說,怎麽?這個女人讓你很感興趣麽?李喬治回過頭看著易喬,臉上布滿痞痞的笑容,看了易喬一眼,不語。轉過頭時,臉上迅速布滿暗夜般的陰沉。李季然看著舞池裏扭動著的人群,淡淡的說,那個女人是讓人感覺有些異樣。易喬看著眼前兩個同樣優秀的男人,淡淡的笑了笑,眸光在流光溢彩裏滿滿沉寂。


  李季然轉過頭看了看小黑屋子所在的方向,眼裏是化不開的擔憂。易喬直視著瘋狂扭動著身軀的人群,餘光瞄到李季然擔憂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別擔心,不會有什麽事情。李季然把頭轉過來,看了易喬一眼,隨後再次把眼神投想向向小黑屋子。沒有回答也沒有放棄隻是執著的守候著。李喬治看著斜對麵花蝴蝶一樣流連在一桌又一桌散發著濃重寂寞味道的男人間的沈那,眼神裏滿是探究他轉過頭分別給了李季然跟易喬一個“看這邊”的眼神。兩人順著李喬治眼神所指方向看去。


  沈那坐在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右側,嫵媚的調笑著,一片糜爛的喧囂。三個人各有所思。正在跟A市某公司負責人應酬的沈那轉過頭,對上三個人探究的目光,禮貌的微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李喬治眸光一閃,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並非偶然

  蓮安前段時間讓我調查的人就是她,曾經消失了十年時間的沈那。李喬治把眼神投向舞動的人群裏喃喃的說著,斑斕的燈光下李季然跟易喬都沒有看見他臉上少有的凝重表情。


  蓮安從小黑屋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淩晨一點多的樣子。蓮安走在最前麵,臉上沒有悲喜,不言不語的,也並不是很生氣,隻是看起來有些眼神裏有些牽強的漠視。蓮安走到三人麵前,說要回家,淡淡的口氣。五個人走出紅樓大門的時候已經淩晨一點八分。短暫的商量了一下後決定兵分兩路,李喬治搭易喬的順風車回家,李季然負責從蓮安跟於回家。兩路人互相說了再見後各自上路。


  蓮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目視前方,神情淡然。於一路上都隻是把頭貼在車窗玻璃上,看著窗外的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車裏安靜的有些尷尬。李季然握著方向盤,感受著車內詭異的氣氛,餘光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車內安靜的過分的兩個女人。像雷達一樣,隨時運轉著,監控著,在戰火點燃的第一時間準確的捕捉到相關信息並加以阻止。另一輛車裏,氣氛同樣的詭異。易喬聽著莫紮特,臉上永遠是一成不變的波瀾不驚。他嫻熟並且緩慢的駕駛著二十五歲時父親送給他的座駕,優雅的穿梭在A市燈火闌珊的建設路上。一旁的易喬斜斜的耷拉在副駕駛位置上,聽著於他而言催眠曲一樣的曲子,無奈並且焦慮的迎接著一盞盞迎麵而來又快速消失在腦後的孤獨的路燈。百無聊賴的用手指敲擊著車窗玻璃。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沒有任何交流。


  二十分鍾後,李季然在煎熬中成功的抵達了蓮安家門口。車子停的非常沉穩,顯示著架勢者沉穩的駕駛風格。蓮安打開車門,跟李季然說了再見後轉身走向家門,沒有等坐在後麵的於。李季然轉過頭,看著於無奈的歎了口氣,於沒脾氣的聳聳肩,叮囑了李季然開車慢點後迅速下車。李季然道了晚安,腳踩油門,消失在冰冷的夜幕裏。下車後的於並沒有直接走進家裏。她站在下車的地方,一動不動。身旁的路燈孤寂的矗立在她身旁。


  蓮安動作流暢的掏出鑰匙,把鑰匙插進鎖裏,推開門。一進門蓮安就踢掉了腳上的鞋子,赤腳走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打開了家裏全部的燈,把空調調到很暖,地板迅速溫暖起來。於站在路燈下,看著家裏的燈迅速亮起來,充足的燈光映照下,這個有蓮安的屋子暖黃暖黃的,如同剛從烤爐裏端出來的茲茲的冒著香氣的奶油蛋糕,熏得於眼眶都紅了起來,她緩緩的蹲了下去,雙手圈在腿上,頭枕在膝蓋上偏向路燈那一側。


  蓮安赤著腳走進自己的房間,把自己重重的扔在床上,整個人埋在太陽下暴曬過的散發著濃重陽光味道的被子裏。全身上下迅速暖了起來。


  那天晚上,蓮安把自己粽子一樣的包裹在暖暖的被子裏,閉著眼睛,想了很久。


  蓮安看著天花板,腦海裏不斷閃現著跟於一起的片段,她正在專心的示範射擊要領,帥氣美麗,像雅典娜一樣。她給自己做早飯時快樂的在廚房裏不停打轉的模樣,她說我準備好了這句話時候堅定的模樣,她陪在自己左邊奔跑著迎接朝陽、、、、四年多以來的點點滴滴,原來自己都記在心上。


  於用她柔美的嗓音在耳邊輕輕呢喃,像在吟唱一首華麗的哀傷,她告訴蓮安,她跟自己從認識到熟識都並非偶然,她接近她,是帶著目的來的,從還沒有遇見那一刻起,她的所作所為就如同機器一般被設定,捆綁。蓮安沒有說話,隻是任由於抱住自己。她不記得於還說了什麽。隻是感覺不斷有滾燙的淚水灑落下來,穿過厚實的布料,重重砸在蓮安瘦削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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