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封信2

  蓮安無視剛才發生的一切，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倒水，喝水。如同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李喬治無語，看著對麵同樣無語的於，又轉過頭看了看身旁照樣無語的表哥，無欲望蒼天。


  看看你手上的照片。蓮安握著水杯，打破了靜謐尷尬的場景。李喬治抬起手上的照片，一張一張的翻看著，神情凝重。信封呢？李喬治皺著眉問。李季然走到窗台前，拿起窗台上的白色信封遞給李喬治。李喬治接過信封，不停的翻看著，用手拈了拈之後又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之後抬起頭，說要回家一趟之後就帶著那個信封風一樣刮走了。於拿起李喬治放在茶幾上最上麵的一張照片看了看之後轉頭看著蓮安，等待著蓮安的回答。蓮安感受到於探究的目光，並沒有把視線從手裏的水杯上收回，隻是淡淡的開口說，是我爸爸。於了然，看見了蓮安身上籠罩著的心酸、憂傷發出淺薄的光，從蓮安身上收回視線，拿起一整疊的照片低下頭翻看著。李季然走到蓮安身旁坐下，說，蓮安，你這還有空的房間麽？


  蓮安轉頭看了看李季然，沒有說話。李季然黯然，轉頭看著窗外。感受到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一旁的於把所有疑問憋到肚子裏，走向自己的房間，上樓之前擔憂的看了看沙發上難掩憂傷的蓮安，她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應該回避。聽著於腳步聲漸行漸遠的李季然重重的呼吸了一口，說，蓮安，無論如何，我一定要來跟你住。蓮安依舊低著頭，不語。李季然回過頭，注視著蓮安，說，蓮安，我想你也感覺到了，危險正在無聲無息的靠近，我知道你應付得來，我隻是想陪著你。蓮安抬頭，看見李季然蓮安濃厚的真摯，微微皺著眉頭，她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別想那麽多，我們一起殺到最後。說完這句話以後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又轉過頭，丟下一句一星期內會幫過來的話時候迅速的離開。蓮安聽著李季然關門時發出的響聲，提起腳踩在沙發上，雙手環住腳，腦袋耷拉在膝蓋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一個人隱秘在偌大寂靜的客廳裏眨巴著眼睛。柔和的燈光從她頭上傾瀉下來，整個人被吞噬在寂靜蕭然的流光溢彩裏。蓮安看著噗噗冒著寒氣的地板，伸手脫下腳上的襪子，腳底接觸地麵時，冰冷的觸感毫不吝嗇的舔舐著她小小的腳掌。她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赤著腳漫步在空曠的客廳裏。像一隻孤寂的蒼鷹，無助的盤旋著。


  蓮安敲門的時候已經淩晨一點，於剛剛睡著不久，她非常痛苦惱火的揪著頭發把自己從床上硬生生的扯起來，頂著刺拉拉的亂發閉著眼睛晃蕩著飄向房門，像在遊魂一樣。在看見蓮安踩在冰冷地板上的赤腳之後，於打了個寒戰迅速從混沌中清醒了過來。蓮安沒有說話，徑直走向於散發著撲鼻的被窩味兒的床走去，利落的掀開被子鑽了進去。於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呆呆的站在門口，幸好一陣秋風吹來解救了她。親身體驗了七月秋風漸漸涼這句話的深層含義後，於迅速關上房門，躡手躡腳的走向此刻躺著蓮安的，自己的床。


  於醒來的時候，蓮安還在沉睡，蜷縮著身體，頭抵在於背上，幹淨的像未經世事的孩子。於小心翼翼的翻過身，看著蓮安臉上的粉紅，輕輕的把蓮安垂在臉上的發絲拔到耳後。在手快要觸及蓮安白皙的臉頰時，蓮安的手機忽然咋呼起來。於搖了搖熟睡中的蓮安。


  蓮安，這個信封的質地、氣味、觸感都跟上次於收到的一樣，我想它們來自同一個生產廠家，至於是哪一個廠家這個問題，我想我們會很快得到答案。李喬治在他一大早打來的電話裏闡述了一個蓮安收到信封時就發現的問題。


  蓮安掛了電話，一個人蜷縮在於舒適的床上，看著屋頂，若有所思，想通過屋頂看到了些什麽。於穿梭在擺滿盆盆罐罐的廚房裏，熟練的打開冰箱，拿出雞蛋，在把雞蛋打進熱好油的鍋子裏，茲茲茲茲的聲音從鍋裏傳出，陪伴著一個雞蛋走完它生命的所有曆程。一束陽光斜斜的透過玻璃穿進廚房，為整個廚房注入溫暖的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