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重返陸地
許久之後，喇叭裏再度傳來卓一的話語聲：“瘋狂就此結束了！從此刻起！將不會再有人可以壓迫你們！你們贏得了自由！但是戰爭才剛剛開始！想要徹底拾回我們往日的榮光，那麽從此刻起！黑水城所有人的目標隻有一個！奪回我們的家園！讓那些外來的入侵者，品嚐我們的怒火！就像這群該死的統治者一樣！”
：流血犧牲！就是為了這一刻！
：對！我們支持你！永遠！
：怕死我們就不會跟來！
：讓惡魔都去死！我們支持你！
人潮的回應無比一致，無數人被壓迫多年的大仇得報，此刻的內心正無比的激動。
卓一再次出聲道：“如果沒有惡魔的入侵，我們現在依舊會陪伴在家人的身邊，依舊在擁抱著愛人，依舊沐浴著太陽，依舊過著屬於我們的歡樂時光！奪回我們的家園！重拾我們的榮光！回到屬於我們的世界！”
：報仇！報仇！報仇！報仇！
“而此時此刻！我們第一個任務就是和惡魔的首戰！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的顧慮！但是！我將帶著勝利回來！以此證明惡魔是可以戰勝的！會讓你們親眼見證！我！卓一！說到做到！”
：報仇！報仇！報仇！報仇！
高呼聲中，卓一緩緩的退場，推翻了暴政的統治，已經足以讓其擁有無法撼動的地位，但他沒有找任何借口拖延許給眾人的承諾，反攻惡魔的承諾當場許下，所有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如果他真的帶回來勝利的消息，那他將成為所有人的精神砥柱，甚至永遠矗立在所有人的心裏。
卓一走到李賢的身旁，拿出了一塊水晶金屬的樣本道：“帶領人去收服四大勢力留下的資源，他們是所有人活下去的關鍵，而這個金屬是人類致勝的關鍵，巴洛特給你槍裏的子彈就是由它製造的，很關鍵，如果後天之前我還沒有回來，記得繼承所有的一切，帶領人們回到陸地！”
李賢聞言立即攔下了卓一的去路：“你要幹什麽！既然明知道沒有準備好！為什麽還要如此盲目出擊！”
卓一認真看著李賢道：“為了將必勝的信心傳遞給每個人！”
李賢即欲暴怒：“你究竟要幹什麽！”
卓一愈發的認真：“反擊！就像我自己說的，如果連明知是死都沒有義無反顧的一戰之心，那麽將永遠被人踩在腳下任意踐踏！”
李賢聞言，似乎明白此時說的再多也毫無意義，沉思許久後，方才緩緩道：“我無條件的相信你，但你告訴我你最終的目的到底要做什麽！”
“現在你還不明白嘛？宇宙並不荒涼！並非隻有人類，也許有比惡魔更邪惡的生物，一昧的躲避是沒有意義的！隻有將所有人的人心歸置在一起，凝聚成一道無堅不摧的利刃才能無往不勝，我要做的，就是將這個新生的利刃打磨出最銳利的刀刃！”
李賢以前眼中的卓一隻是一個頑強的人而已，然而自從上一次的‘重生’之後，他愈發的看不清眼前的卓一，無論何時，心中都有著一股無與倫比的信念，這個信念也是足以支持他存活到今天的關鍵，本以為他隻是為了像惡魔複仇而變成了一個瘋子，然而一切都並非他想象的那般簡單。
這種人的信念，是一種極其可怕的存在。
曾經有言：與惡龍纏鬥過久，自身亦成為惡龍；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將回以凝視。
而這信念的存在，可以使其即使纏鬥更凶悍的惡龍，心中的信念也終會讓他屠龍斬首，而深遠的回視，也會因此感到顫抖！這是一種無法戰勝的信念！
此時的李賢再也沒有多餘的話語，隻是簡單的問了句：“我跟你一起去！”
卓一的回答很簡單：“沒人敢保證黑水城裏隻有一個諸葛遠，你值得我信任麽？”
看似簡單的回答，卻有著很深的寓意，甚至李賢能從話語中感受到一種淒涼，這句話既代表了你是我信任的人的同時，又代表了你是我托付的人，托付的是這次的出征存在著有去無回的可能！
李賢愣在原地，看著卓一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的情緒百感交雜，思考了許久許久，最終握住了手中的金屬執行了這‘不可違逆’的‘命令’。
回到人群中，所有人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路，沒有表情，沒有話語，沒有呼喊，沒有掌聲，但無一例外，所有人的眼中都散發著對於卓一的肯定！肯定他所做的一切是所有人日思夜想卻無法真正實現的事情。
馮佳聞言衝出了人群，擠出人潮深深抱緊了走來的卓一，眼角滑下一滴熱淚道：“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但……，但是你答應我的，你不許讓我擔心的！”
卓一深沉的訴說道：“就像你說的，如果隻要有一絲的機會，都會親手將惡魔誅殺，而上天給了我這個機會，我不想錯過它。答應我，回去好好睡一覺，等我回來。”
馮佳強忍住淚水，緩緩鬆開緊抱著的手，心情交錯複雜不知所以，能真切的感受到卓一的決絕：“你真的有把握嗎？”聲音顫抖，難以掩蓋心中的不舍。
卓一此時的心裏亦是萬分複雜，但心中的那股執念，不允許他停留在此：“每一次都讓你擔心，但你也始終是我的牽掛，為了你我也會回來的。”
此時馮佳的嘴唇止不住的顫抖，一股泫然欲泣的心情浮在心田，但緊隨而來的李賢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道：“他從來沒有讓你失望過對嗎，他也從未讓我失望過，他不會輸的，就算是倒下，他的意誌也會支持他再度站起來！還給敵人更猛烈的一擊。”
在眾人的注視中，巴洛特跟在卓一的身後，二人的身影，正在徐徐走向那道塵封已久的階梯，那道通往地麵的階梯通道！
“必勝！”人群中，忽然有一人高呼出聲。
“必勝！”又有一人緊跟喊出。
“必勝！”人群似乎得到了應招，不斷有人呐喊著必勝的口號。
“必勝！必勝！必勝！”再一次，人群在沒有人帶領的情況下，格外一致的喊出了振奮人心的呼喊。聽到背後傳來的呼喊，卓一的心裏再度蒙上了一股必然的信心。
麵前厚重的大門落滿灰塵，似乎從來沒有人打算從這裏出去過，然而此刻的卓一，再次打破了曆史，隨著巴洛特用力的退開鐵門，一道陳年老灰落下，堅韌的腳步踏上了從未有過的征途。
一人被這黑布劍鞘，一人拎著武器袋，承載著所有人的希望，徐徐走向階梯，忽的一瞬間，眾人仿佛看見了一個晉升的天神，正在走向屬於自己的天堂之路。
蒼涼無度，卻又讓人心生祝福。
通往地麵的階梯由一節漫長的階梯組成，緊隨其後的是直上直下的升降隧道，十五道巨大的鋼鐵閘門如同可以抵消末日的到來，然而此時早已鏽跡斑斑，唯有一節黑色鐵梯通往一個緊緊閉合的臨時通道。
順著這節通道不斷向上攀岩，每上一層，都給人一種登上一層高天的錯覺，十五層漫長的距離，耗時許久才抵達了最後的封鎖，一處藏於地下的隱蔽地堡。
打開最後的艙門，二人終於來到了地球的表麵，周圍漆黑一片，但一股濃鬱的腐臭味飄來，夾雜著一股綠植澀氣。燈光將周圍的黑暗打散，地堡之內已經遍布一層綠色的苔蘚。
明明是一幕悲涼的景象，但卓一卻感受到了一種生命的氣息，在黑暗的地下城十幾年，終於在此刻見到了自然生長的綠植，心中的情緒再一次攪亂翻滾。
歪斜的地麵在苔蘚的覆蓋下更加濕滑，堪堪走到密封艙門前，搖動已經鏽跡斑斑被綠植覆蓋的把手，片刻後一聲金屬齒輪旋轉到底的聲音傳來，艙門被緩緩推開，一堆沙土順著艙門流入地堡內，便再無動靜。
開門的瞬間，周圍顯得幽靜至極，一輪彎月高懸在夜空之中，顯得是那麽的明亮，能清晰的看到一些巨大的隕石坑麵，在黑夜的映襯下，散發著一種潔白，又夾雜著一股幽藍，是那麽的引人入勝。
在印象裏，荒野配上彎月，總會出現一群饑餓的狼群，站在遠處的山頭傳來陣陣的狼嚎，然而此刻的世界陷入到了詭異的寧靜中，寧靜到初夏的早夜，沒有任何昆蟲的鳴叫，仿佛周圍陷入了一陣死一般的寂靜中。
而這種寂靜，是那麽的令人絕望，仿佛連植物都忘記了呼吸。
隨著手中的燈光照耀而出，印象中原本是一片平地的入口處，此時已經變成了坑坑窪窪的沼澤地，無數顆枯死的斷樹殘枝垂進泛著死氣的死水中，入目的一切，是那麽的無聲，卻又那麽的荒涼！
荒涼到水麵都懶得波動漣漪，空氣都不願流動，而那一股濃鬱的腐臭氣息，是從不遠處的一個水潭裏散發而出，明眼可見的一節動物屍骨露在水麵上，一半白骨一半腐肉，顯得格外驚悚。
但這驚悚的一幕卻讓人感到不適，不適的並非是其恐怖的景象，而是連蒼蠅都沒有，就那麽空蕩蕩的躺在那，自顧自的飄散著惡心的味道，可記憶中的場景極度違和。
周圍的一切仿佛有一種極其濃鬱的死亡氣息覆蓋，然人感受不到生命的存在。
像是連地球都停止了生命的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