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首戰

  “石頭!”


  顧錚已經推開車門下車,見到年輕的車夫渾身是血倒在地上,脖子上一處傷口,還在不停地冒出血來,身體抽搐著,頓時目眥欲裂,撲上前,捂住他的傷口,想要將血堵住,卻怎麽也堵不住。


  顧錚驚怒交加,看著馬車前的那個人,怒吼道,“崔成海,你竟然當街殺人!”


  陳牧也走下車,看見車夫的慘狀,那是大動脈出血,大概率是救不回來了。心頭不由一沉,對方毫不顧忌地下殺手,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


  馬車停在一條狹窄的巷子,那崔姓男子就攔在前麵,手裏拿著一把刀。


  這人看起來很年輕,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一身黑衣,長得挺英俊,就是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癲狂之意。


  自從陳牧下了馬車,此人就一直盯著他,眼中透出刻骨的恨意。


  陳牧被那目光看得頭皮有些發麻,兩世為人,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場麵。


  他前世近三十年,都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碰到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凶徒,心裏自然會打鼓。他腳下一挑,將顧錚扔到一邊的長劍挑起,一把抓住。


  有劍在手,他心裏安定了一些。


  崔成海並沒有急著動手,隻是用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陳牧,用陰森的聲音說道,“你該死。”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麽?為了接近秦若素,你知道我們花了多少心血嗎?眼看著就要成功了,卻被你給毀了,全都毀了。我的前途,也毀了……”


  一邊說,他一邊喘著粗氣,“就算把你殺一百遍,也難解我心頭之恨,我要把你的骨頭一寸寸敲斷,再把你砍成肉醬……”


  一旁的顧錚聽到他提及秦若素,心中就是一驚。意識到今天這事,恐怕無法善了了。


  這特麽就是個神經病吧,為了個女人,至於嗎?

  陳牧心中暗罵,看著對方手裏還在滴血的長刀,卻不敢動。


  直覺告訴他,要是轉身就跑的話,對方的刀一定會先一步砍在他的後背上。


  逃,隻會死得更快。


  隻有拚了!


  他壓抑住內心的恐懼,拔劍出鞘。


  “你想跟我動手?”


  崔成海看到他的動作,突然神經質地笑了起來,“我自幼學武,十五歲就邁入武者第一境,苦練十年怒海刀法,整個明德學院,也沒幾個人是我的對手。就憑你?不自量力。”


  “你廢話太多了。”


  陳牧開口了,好歹是死過一次的人,初時的驚慌過後,意識到無路可退,反而冷靜下來,“你沒聽說過,反派死於話多嗎?”


  崔成海見他竟然還敢還嘴,整個變得有些躁狂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激怒我。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你以為有勝算嗎?”


  以崔成海的眼力,通過陳牧下車時的動作,就看得出他的功夫強不到哪去。也就學的劍法還有些看頭。


  “就讓你感受一下,什麽叫絕望。”


  崔成海“望”字剛說完,已經動了,腳下步伐奇快無比,跨過數米的距離,手裏的長刀直取陳牧手中的劍。


  ……


  “完了!”


  一旁的顧錚越聽越是絕望,見到他動手,腦海隻剩下這個念頭。


  如今的明德學院裏,第一境的武者兩隻手都數得過來。崔成海正是其中之一。


  去年,學院的幾名學生,跟四海武館的弟子起了衝突。雙方約架打擂台,崔成海憑借怒海刀法,擊敗了四海武館的大師兄。那一戰之後,他的風頭一時無倆。


  顧錚也見證了那一戰,崔成海的強大,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裏。


  陳牧劍法再好,也隻是個新生,比崔成海小兩三歲。能打得過嗎?


  崔成海明顯已經陷入了瘋狂,殺了陳牧後,多半也不會放過他。


  ……


  就在崔成海出刀的一瞬間,陳牧神經緊繃到了極點,大腦飛快運轉,剛學到的十二式飛靈劍法飛快地在他腦海中閃過。


  突然,他的視野中,捕捉到了一絲空檔。心中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直覺,就是那裏!

  陳牧毫不猶豫地一劍刺出,那幾句劍訣,在心底閃過。


  白虹貫日!


  一抹耀眼的劍光亮起,快得讓人的眼睛都無法捕捉。


  當的一聲響,血光乍現,長刀落地。


  陳牧手裏的劍,抵在了崔成海的咽喉前。


  “怎麽可能……”


  崔成海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上的傷口,大腦一片空白,身體搖搖欲墜。


  他怎麽也不願相信,自己苦練了十年的怒海刀法,竟然被人一劍給破了。


  …………


  “贏了?”


  顧錚瞪大了眼睛,剛才那一抹劍光,仿佛還在眼前,讓他幾乎為之窒息。


  他看著失魂落魄,自信完全被摧毀的崔成海,有些僵硬地轉了一下腦袋,看向旁邊的陳牧,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形容的情緒。


  最終,隻有一個念頭:他好強。


  …………


  “贏了!”


  陳牧握緊手裏的劍,一股酥麻的感覺,一直從頭頂躥到腳後跟,心中興奮激動,難以自抑。


  他胸中激蕩之下,開口說道,“崔成海,你陰謀算計一個少女,卑鄙無恥之至。事敗之後,還前來報複我,殺害了一個無辜的車夫,像你這種無恥小人,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本就無法接受被一劍擊敗事實的崔成海,聽到他的話,竟被嚇得連退幾步,最後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顫抖著嘴唇。


  陳牧將劍收起,說道,“殺了你,隻會汙了我的劍。顧錚,去巡捕房報案。”


  “哦。”


  顧錚聽到他的話,連滾帶爬地起身,去報案去了。


  “我錯了……”


  突然,崔成海伏在地上,痛哭失聲。


  陳牧微微一愣,卻不為所動。


  小樣,給我來這一套,以為我會上當嗎?

  他冷眼旁觀,保持著警惕,免得崔成海搞出什麽花樣。


  他沒有動手殺人,一是下不太去這個手。二來,也是不想落得任俠那樣的下場。


  這個世界,官府的力量太強了,那個擊敗了任俠的餘海英懸浮在空中的場景,他到現在還忘不了。


  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輕易殺人比較好。


  報了官,讓官府來處理不是挺好的嗎。至於官府怎麽處理,他管不了,也懶得管。


  反正,崔成海的一隻手已經廢掉了,對他造不成威脅。


  不一會,幾名巡捕來了,將癱軟如泥的崔成海銬走。


  他和顧錚作為證人,也要跟著一起去做巡捕房做口供。


  在路上,陳牧就感覺到意識中的那個“俠”字,不斷地傳遞過來能量,流遍全身。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能量正在滋潤他的身體,讓他變得更強。


  將崔成海扭送官府,也算是為民除害吧。


  這一次反饋回來的力量,比上次幫秦若素時,要多得多。


  果然,做好事就會變強。


  他得到的這個修行功法,還真是滿滿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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