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究竟是對是錯
從酒店趕往機場的路上,容臻跟戰北霆說了港島那邊的具體情況。
關秉謙的身體雖然早就不太好,但也沒到這麽快就會病入膏肓的地步。
醫生在給他實施搶救的過程中發現,他的身體裏有促使心肺功能迅速衰竭的毒素。
“目前還不知道毒素的來源,不過,已經控製了專門負責他生活起居的人,正在排查謀殺的可能性。”
聽到容臻這句話,戰北霆麵色冷沉地搖了搖頭。
“相比謀殺,自殺的可能性更大。”
先不說關秉謙已經申請了軍部保護,那個地方戒備森嚴,出入都要經過安全檢查,負責保護對象生活起居的人更是會經過軍部的層層篩選。
事實上,關秉謙對待病症治療的消極態度就很能說明一切了。
如今等不到病情惡化,自己主動吞藥自殺,八成是已經聽說有人在調查十年前黎恒遠中毒死亡的案子,畢竟是身著功勳的人,不願在臨死前還要坐在被告席上接受控訴。
戰北霆眸光冷沉地望向車窗外,隻見剛才還明媚如春光的天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濃雲遮蔽,看上去像極了風雨欲來的征兆。
***
澳森酒店。
舒雅握著手機,臉色難看地坐在顏瑜身邊。
剛才在走廊裏,她正在偷聽吳美娟和黎夏的對話,隻聽到吳美娟承認周煜還喜歡黎夏,抬眼就看到戰北霆正朝這邊走來,她下意識閃身躲進了吸煙區。
戰北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正在暗自慶幸,不用她出手,戰北霆就會知道黎夏和周煜的奸情。
樓梯間的門發出“哐當”一聲巨響,傳遞出戰北霆的怒意。
那一刻,舒雅渾身細胞都興奮不已。
然而,下一秒,她就清清楚楚地聽到戰北霆對吳美娟說的那些話。
她不敢相信,戰北霆竟然早就知道黎夏跟周煜之間的感情糾纏?
她更不敢相信的是,戰北霆問都不問,簡直是無條件地選擇相信黎夏,還為了護著黎夏對吳美娟放出狠話。
“小雅,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顏瑜關心的問候在耳邊響起,舒雅這次回神。
勉強扯開唇角搖了搖頭,“沒什麽。”
稍作停頓,腦海中浮現出戰北霆帶黎夏走出電梯的畫麵,她向四周看了一眼,發現果然沒了男人的身影。
她心思微動,表情有些複雜地故意問顏瑜,“伯母,訂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北霆去哪兒啦?”
隻要顏瑜看到戰北霆沒在現場,肯定會打電話找人,或許馬上就會得知黎夏的存在。
正這麽想著,卻見顏瑜一臉早就知道的表情告訴她,“容臻過來跟我說過了,港島那邊有點事,讓北霆陪他去一趟。”
說到這裏,她又忍不住歎了口氣,“盡管容臻沒說是什麽事,我猜著,肯定還是跟他父親有關,說來也是怪讓人心裏難受的,好好一個大活人,說失蹤就失蹤了,到現在一點音信都沒有……”
舒雅的希望再次落空,沒心情回應顏瑜的感歎,隻是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所幸歡快的背景音樂響起,訂婚宴已經正式開始了。
看到台上滿臉甜蜜幸福的宋西悅,舒雅握緊手機,眼底浮起一抹寒光。
**
在戰北霆和容臻驅車趕往機場的前一秒,黎夏已經坐進了出租車裏。
天氣陰沉,酒店外圍打開了裝飾燈。
碎如繁星的燈光並沒有照亮黎夏的心情。
她看著後視鏡裏的建築漸行漸遠,渾身隻覺得一陣沉重與疲憊。
滿腦子亂糟糟一片,好不容易梳理清楚,也都是讓她心煩意亂的問號。
她不明白戰北霆手裏怎麽會有周煜抱她的照片。
也不明白,為什麽戰北霆聽到吳美娟那番話之後,神色那麽平靜,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和意外。
他是完全不信吳美娟所說的,篤定蕭鼎的話才是真的?
還是說他早就知道蕭鼎說的是假的?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
叮咚。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打斷了她的思路。
是“黑市”發來的短信,提醒所有參賽者,距離海選作品的最後提交還有四個小時,超過這個時間提交作品的選手一律當做棄賽處理。
黎夏還有最後一點收尾工作沒有處理完,拜這條短信所賜,她沒有再繼續糾結下去,回到家之後連忙抓緊時間解決好參賽作品的最後一點小問題,發送到“黑市”提供的比賽專用郵箱。
按照今年的比賽規則,一共有四個環節。
初步海選、中級國內競爭賽和國際PK賽,三個環節過後會剩下十個選手組合起來,共同解決一項神秘任務,最後讓選手內部互投表現最優異的一名為冠軍。
整個比賽時間線拉下來,還不到兩個月。
這也就意味著,不等海選結果出來,所有參賽選手就必須提前開始準備國內的競爭賽。
黎夏忽然發現,自己壓根沒時間去解決腦子裏那堆問號。
至於那堆問號的答案,她也隻能等著黑客聯賽結束後再說。
***
飛行了整整五個小時,飛機跨越大半個國境,終於在港島落地。
天氣一路陰沉,直到戰北霆踏出機場,才稀裏嘩啦地下起雨來。
說是有遲到的台風過境,郭飛撐了把碩大的黑傘,也沒能攔住雨絲飄到戰北霆的風衣上。
容臻一下飛機就聯係了軍部,這會兒剛掛斷電話,戰北霆看他一眼,聲音都被風吹得透著冷意。
“人怎麽樣了?”
“搶救過來了,還昏迷著,估計我們趕過去的功夫應該能醒。”
戰北霆合了合眼睛,沒再說話。
沉默了一路,臨到軍部醫院之前,他才沒頭沒腦地問了容臻一句,“你真的不會原諒蘇瀾嗎?”
容臻擺弄手機的動作一頓,神色變得有些複雜,沒有正麵回答,反而抬眸不解地看他,“怎麽突然問這個?”
說話間,軍部醫院已經近在眼前。
戰北霆沒做解釋,隻是等車停下來,站在軍部大門外,他才罕見地感受到一絲迷茫,不知道自己這一腳邁進去,究竟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