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他要殺人滅口
“霆爺,警局打電話過來說,黎恒達還是不肯鬆口,咬定了就是他自己要害死黎恒遠,沒受過任何人指使。”
陸少雲的匯報讓戰北霆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這麽固執,無疑是指望著趙美婷搬救兵呢。
隻可惜,趙美婷已經死在外麵了。
如果那場車禍不是意外,很可能就是他們指望的“救兵”在殺人滅口。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了敲照片上沒有打馬賽克的血跡,戰北霆淡聲命令,“拿上這些照片,去警局。”
不鬆口?那就用這些照片把他的嘴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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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恒達在警局的日子很不好過,跟上次見麵相比,他看起來至少瘦了兩圈,頭發更是一片花白。
就這樣都不放棄希望,看來,在他眼裏,背後那座靠山很值得信賴。
戰北霆姿勢閑適地坐在他對麵,眸色幽深,“還在等人來救你?”
黎恒達渾濁的眼球有些遲鈍地動了動,想了一會兒才麵無表情地說道,“我不懂霆爺你在說什麽。”
戰北霆也不跟他廢話,給身後的陸少雲做了個手勢。
陸少雲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從牛皮檔案袋裏拿出那疊鮮血淋漓的照片,在黎恒達麵前一一排開。
照片上,趙美婷橫屍街頭,死不瞑目地躺在大片血泊裏,畫麵極為恐怖。
看到這些照片,黎恒達立刻麵如死灰,害怕的目光落在戰北霆清寂的臉上,嘴唇哆嗦地說道,“你……你居然殺人……”
“你覺得是我殺了她?”戰北霆毫無懼色地看著照片上趙美婷睜大的眼睛,冷漠地扯了扯唇角,“我還等著用她釣出幕後真凶呢。”
“這是什麽意思?”黎恒達在警局休息不好,腦子也跟著變得有些遲鈍。
戰北霆沒作聲,給了他足夠的思考時間,隨後便看到他噌地站起來,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是他……是他要殺人滅口!”
戰北霆的目光瞬間變得無比犀利,趁機追問,“他是誰?”
黎恒達低下頭,看到老婆慘死的模樣,又重重地跌回椅子裏,不斷地搖頭,“我不能說,我說了也會死的,不能說……不能說……”
“你以為你不說就死不了了?”戰北霆釋放出強大的氣場,商界混戰多年,他最懂得怎麽在談判的時候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還有五天,你就會按照審判關押到監獄,一旦進了監獄,你所謂的靠山要想讓你死絕對是易如反掌。”
其實黎恒達很怕死,尤其是怕死在監獄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
他慌了神,對待戰北霆的態度從敵對戒備,一下子變成了哀求。
“如果我都說了,你能保護我嗎?我不想死在監獄裏……”
黎恒達的轉變讓戰北霆滿意地勾起唇角,“當然。”
當然會讓他活著,就憑他對黎夏做的那些,必須讓他好好活著,才能好好品嚐備受折磨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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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警局出來,戰北霆手裏拿著一張紙。
紙上隻留了一個“關”字,後麵跟著一串手機號。
“……我不知道這個人的具體職務,隻知道他權力很大,現在應該有六十多歲了吧?這個手機號是他的私人號碼,當年他把屍體帶走的時候,跟我說如果有人查到我身上,馬上打這個電話找他。”
這個電話……戰北霆寒眸微眯,很快就想起來,趙美婷離開警局的當晚就撥過這個號碼,但通話狀態顯示對方未接聽。
戰北霆有種直覺,就算是十年前,黎恒達夫婦打出這通電話,他們的結局也是一樣會被殘忍滅口。
畢竟,比起為了他們兩個無名小卒上下打點,直接解決他們可是簡單多了。
不得不承認,這個關某城府極深。
戰北霆把紙條遞給陸少雲,“用內網查查這個號碼被誰注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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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夏拿到那本通訊錄開始調查,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周了。
那些刑偵專家的工作生活都極為嚴謹縝密,她追蹤了好幾天都沒有發現任何可以當做把柄的破綻。
就在她差點直接找上門去問的時候,終於有人露出了馬腳。
一個姓孫的專家在外麵包養了情人,這段時間不停地給情人打錢,黎夏動用了一點小手段得知,原來是這情人最近懷了孩子。
而且這個情人還特意去港島驗過DNA,黎夏黑進她的郵箱,拿到了港島那邊發來的檢驗結果——是個男孩。
孫專家已經有個正在念高中的女兒,明年就要高考了,平時也是捧在掌心裏當公主養大的,可能有些人就是這樣貪得無厭,總覺得兒女雙全才完美。
如今得知情人有了兒子,孫專家幾乎快要把小金庫掏空了。
黎夏支起下巴,幽幽地盯著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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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黎夏做好萬全準備,頂著私人業務谘詢的名義,把孫專家約了出來。
然而真正見到麵之後,她卻沒有兜圈子,看著麵前臨近五十的男人,開門見山地問道,“孫伯伯,我是黎夏,曾經在周培岩伯父家裏跟您見過麵,您還記得嗎?”
在聽到周培岩的名字時,孫專家表情微僵,轉瞬便笑著點頭,“夏夏嘛,當然記得,老周生前可是疼你疼的很啊。不過,我聽說你跟阿煜分開了?”
跟過去舊識的人聊天就是這樣,不經意間就會提起她最不願提起的話題。
黎夏清淺若無地應了一聲,又重新拿回了談話的主動權。
“孫伯伯,我今天跟您見麵,是想問您,當年我父親去世的案子,周伯父是怎麽交代您的?”
孫專家原本熱情洋溢的笑臉變得有些冷淡,“夏夏啊,我們聊天的時候,你也在場……”
“我想知道的,正是我不在場的時候,你們都聊過什麽?”黎夏看得出他想跟她打太極拳,不自覺語氣有些強硬,“不瞞您說,警局那邊透露消息,說周伯父當年施壓阻撓過警方辦案,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您的一份功勞?”
孫專家也不是吃素的,“都已經過去那麽長時間了,我年紀也越來越大,那些事情我也記不大清楚了。”
“或許,您看看這個,能想起什麽。”
黎夏說著,從包裏拿出他情人在港島做胎兒性別鑒定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