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北京生活(3)
老馬太太的家在我們家的後院住,是馬德鍾的老伴,家裏的孩子們多,老馬頭又有病生活困難,孩子們都不上學,老馬頭領著他們下地去幹活,老馬太太在家編炕席,編完炕席去賣錢生活很苦的,現在她老了,兒女們已經大了,也能掙錢了,為什麽這樣對待他們的母親啊!
聽說老太太前幾年前就不願意跟老馬頭過了,是因為生活太困難了,吃上頓沒那頓的。老馬頭不順心還經常打罵她,可能這都是造成她走的原因吧!窮日子她也是跟老馬頭過夠了。
還有人說:“她已經走兩年了,現在又回來了,在外麵跟這個人過幾天,又跟那個人過幾天,無論歲數大的還是歲數小的,有媳婦的沒媳婦的,都想來占她的便宜耍戲她。”
本來就不怎麽精明的人,現在被糟蹋的更不行了,弄的無家可歸了,回家兒女們還往外趕她走,聽了這些我的心裏很難過,真是弄不明白,這到底都是誰的錯呢?咳!女人啊!不容易,為人妻人母,飽嚐著生兒育女的痛苦,又有著為兒女們底擋風寒的艱難,我不明白人心為什麽這樣狠啊!無情的對待一個老人,太不應該了。
我在擔心老馬太太她能去哪呢,可又一想自己這是何苦呢!我都不認識她,對於她們家的情都不清楚,這不是自己給自己增加思想負擔嗎?不想這些了。
可是不行心裏還是惦記著那老太太,姐姐說:“要是我找個人品好的、有工資的老頭結婚算了”。”母親說:“那可不是,找個吃飯的地方指著兒女不行啊!你一句他一句的議論起來.
這時我想起房東說的話,對她們從頭到尾講了一遍,房東七十九歲現已退休了”。自從他的老伴小金子走後,他每天無精無精打采的,精神都萎靡不振了,整天咳聲歎氣,我回來他還叮囑我呢,“說”“你回去看看你們農村有合適的老太太,給大伯介紹一個領來”。我回答說:“好吧!一定會盡力的。看他那麽苦惱我很同情他。
姐姐馬上插上一句說;"那給老馬太太介紹一下吧”。
能行嗎?這麽老遠他們相互之間都不了解,好了壞了的落不是,本來是好心,到頭來挨埋怨多不好。姐姐說沒事的,包在我身上,你領著去就行,搭個橋怕啥的。這裏的老太太,北京的老頭,隻要他倆同意,享福遭罪找別人也找不上,我心想說的倒輕巧,等生米做成飯了,後悔也晚了。
老太太確實挺可憐的,在外麵流浪沒人管,真要是給北京的房東介紹一下,好了行,不好出現差錯,那我可麻煩了,誰知道房東的人品啥樣,小金子為什麽走?究竟是什麽原因她說走就走了呢,這都是個迷,肯定是裏邊有事。內情誰也不清楚,誰都誇自己好。
本來農村老太太都目不識丁,老實、窩囊,心裏受到了一定的痛苦和折磨,為了生活她無助的去爭紮,越陷越深,糊了糊嘟的也不明白,在社會底層的人群去混去求生存。
人間的悲涼啊!她無法體會到到,每天能使她吃飽穿暖點也就知足了。在這個世道上她沒有過高的要求和奢望。她那顆淒慘而又幼稚的心啊!隻期待生活給她一席之地,刮風能擋風,下雨時能遮雨,渴了有口水喝,餓了有口飯吃。
也許這就是一個無家可歸老人的心原!想到這一切,我的心很痛苦,眼淚默默的從我的眼角裏趟下來。
我要為這無助的人祈禱,全能的上帝啊!求求你保佑老馬太太吧,給她一線希望,否則她真的走投無路流浪街頭了。
姐姐和母親都說:幫她找個好人家吧,讓她能享點福,過好日子去,別在這遭罪了,聽了她們說的這些話,我難過的心情真是無法形容,把剛喝的一口水吐一半咽一半,嗆得我眼淚都出來了,心想,多荒唐啊!享福、遭罪是我能說的算嗎?如果老天能讓我有這個權利的話,我要讓人間變成最快樂、最幸福的、人人充滿愛、沒有歧視、沒有痛苦、沒有貧窮的美好世界,那該多好啊!
姐姐甚至以央求的口氣說“把她帶去吧,到那不用你去說話,你把我們帶去就行,我去給他們倆介紹。要是他們都同意了,找不上介紹人,沒聽誰說:"介紹對象的人還能保誰一輩子”。
母親也不怕累,不一會的功夫把老馬太太和她的妹妹都找來了,姐姐把介紹對象的事,對她們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老太太的妹妹高興的說:“要是能知根知底也行,還開著玩笑的說:“要是能成的話,我姐進北京城了,到時我也占個光,到北京溜達溜達。也沒白活一回,死了也不屈了”。”
聽了她說的話,我的心很沉重,可我又能說什麽呢?此時我滿腹的話無法表達,壓抑的心都快要蹦出來了,可憐的人那!你們連進一趟北京都那麽的滿足和幸福,甚至死都不屈了,我還能對你們說些啥呢!
臨走的那天,天下起了蒙蒙細雨,人的心也跟天氣一樣,是涼濕濕的心情也不好。
告別了母親,含著眼淚不敢回頭。我們四人走在去往車站的路上,那天下雨不好走路很滑,自己又多了一份負擔,回過頭去對依依說:“攙著姥姥走小心別滑倒了,”老太太都五十九歲了。可得注意別弄出點事來,常言說得好,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太太沒出過遠門,這回是破例了吧,這次去北京,她很高興,話也多了起來,又去商店買了些吃的東西帶著,就這樣我們坐上了去往北京的火車,一宿我坐的很累,老太太還真行,有精神一宿沒閉眼睛。
在沒下火車之前,我已經給房東打過電話了,告訴七點四十火車準時到達北京站,讓他來接我們。
火車正點進站了,我們走出站台,我遠遠看到房東站在那東張西望呢,我喊了一聲大伯,他回過頭來看見我們,滿臉堆笑的走過來,今天老頭還打扮上了,一點也不像八十來歲的人。我說:“大伯,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回過身來又對老太太說:“大嬸這就是跟你說到的房東,”姐姐過來也說:“你們去那邊嘮嘮吧,認識認識。”
老太太趕緊走過去對房東說:“大叔你坐下歇會兒,一句大叔,把依依逗的樂出聲來了。我聽了也好笑,看了房東一眼,他好像不太高興,農村老太太實惠,想的不多怎麽也不能當戳子說短呀,本來人家就願往年輕打扮呢,這一聲大叔把人家叫老了,所以房東不高興了。
我們坐上了公交車回到宣武門到家,房東對這老太太不熱情,也不說讓她去他的屋,很冷淡。
我很生氣,是你說讓我在農村給你找老太太,費很大勁把人給你領來了你又這德行,不認賬了想出而反而呀。老太太大老遠來的,就這樣對待人家,太不像話了,想怎樣就怎樣。想欺負我們外地人沒那麽容易。我這關你都過不去。
帶著氣到他屋裏,他看我的氣色不對,笑著說晚飯都過我這吃吧。心想這還差不多,當時的氣就消了一半,我是見不了好的人,要是一個好對我,我得用十個好去回報。
在房東家吃完飯,他把我叫到一邊,說:“不行,我沒相中她,大老遠來的就算請她吃頓飯吧。”
聽了這話,把我都氣暈了,上前憤怒的質問他,你不能這樣對人家,你也太不像話了,你把人家當成狗啊,給口飯吃完就打跑了,你也太不道德了吧,你要對你說的話負責任,你這麽大歲數,說話要算數,你知道不。
他說:“憲法有這條嗎?不同意不行,你還包辦婚姻不成”,再說:“我這麽大歲數還得聽你的”?”我說誰讓你聽我的,你早幹啥了,我回家前你怎麽對我說的,你說把農村老太太給你領來一個就行,當時我看你想小金子想的都快瘋了,我是同情你,你不但不領情,還做出這種缺德事,不怪小金子不跟你過,走了就對了。”
一提起這些事,房東氣不打一處來,你說這幹嘛,愛你什麽事呀。對是不管我事,那你看你辦的叫什麽事,你讓我回去給你代老太太,現在你反悔了,老馬太太交給你了,有一差二錯你負責任。他說:“你還訛上誰呢”。
行了,我不想和你多說,像你這種人誰也不能跟你過,說話不算數,沒有責任感,不講道德。
姐姐說:“這老頭子真他媽的不是人,來的人他也不管了,把我們撂到這裏了。”
這一宿都在這小屋住的,八平米的屋子擠了六個人,可想而知,我由於著急上火,勞累過度躺在床上不想起來。
依依領著她們出去了,老太太沒去,說走不動,和我在屋呆著,她也上火了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看著她可憐巴巴坐在地上,我的心像打翻了五味瓶別提有多難過了,再看看老太太她像沒事似的,可我的心裏卻不知道是啥滋味,委屈的掉下了眼淚,弄濕了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