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陳國棟死了
陳國棟死了。
倒在血泊中,割喉自刎而死。
看著地面上的遺體,以及蔓延到四周的鮮血,陳明雪和老太太,泣不成聲。
在場的眾人,對此也萬般惋惜,內心憤怒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憤怒的原因很簡單,明明已經痛改前非,為何非要逼人至死?
家規固然重要,但規矩並不是死的!
無奈,雲城一脈並非主脈,在這件事情上,完全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如果將陳風的血脈,視作一個完整的群體制度,那麼炎夏陳家這條主脈,無疑是最為純正的正統!
至於雲城一脈,則更像是后媽生的!
一個后媽生的孩子,又哪來的話語權,哪來的家族地位?
「陳國棟,死有餘辜!」
「你們在難過什麼?這有什麼好難過的?」
「死了就是死了,他本就該死!」
陳卓成信誓旦旦的開口,暗道照這麼一來,雲城一脈無論如何,都必然心生芥蒂,最後要麼自斷關係,要麼被逼自立門戶。
「你分明是故意的!」老太太控制不住情緒。
「我維護太祖威嚴,遵守家規,何來的故意?」陳卓成反嗆一句。
「你少在這裡跟我裝,一來就拿著主脈家規來壓人,你不是故意的,還能是什麼?」老太太氣得手腳顫抖。
「你們雲城一脈,可真有意思,我明明遵從規矩,公正分明,結果卻說我故意而為,要打壓你們雲城一脈,當真是血口噴人,蠻不講理,我把話說難聽點,憑主脈的實力,有必要打壓你們嗎?」陳卓成說道。
老太太那張臉,一陣鐵青。
陳明雪淚如雨下,雙手依舊死死摁住,陳國棟的喉嚨。
遺憾的是,陳國棟已經徹底斷氣,魂歸黃泉。
也終於是在這一刻,陳風才坐著車子,姍姍來遲。
當車內眾人,遠遠看到裡面的狀況,無不大驚失色。
陳風果斷下車,領著陳天利、陳國財、陳明雅、林依雲,急忙忙走進正廳。
映入眼帘的畫面,更是令人始料未及。
「陳國棟他怎麼……」陳天利一臉動容。
「這是怎麼回事?」陳國財駭然道。
「這是發生了什麼?」陳明雅頓覺得匪夷所思。
「人死了!」林依雲咽了口唾沫。
陳風雙瞳收縮,緊盯著面前的遺體,以及抽泣不止的陳明雪,一股怒意直衝而上,瞬間席捲全身,沉聲道:「是誰幹的!」
「小輩陳卓成,拜見太祖,此事由我所為,陳國棟作為雲城一脈的嫡系長子,已經嚴重觸犯家規,必須嚴懲不貸,以證家規之嚴,以證太祖之威。」陳卓成當機立斷,一步上前,故作恭敬,伏地叩拜。
「我同意你這麼做了嗎?」陳風皺起眉頭。
「太祖,當年這主脈家規,是您親自定下,忤逆者是必須要付出代價的,豈能如此縱容,況且我作為子孫小輩,也是為了維護您的威嚴。」陳卓成回答得滴水不漏,極為巧妙,看起來赫然是一副堂堂正正的模樣。
「我爸已經知道錯了,為什麼還要逼他死?」陳明雪擦了把眼淚。
「我只是遵從太祖當年定下的家規,嚴格處置而已,要知道有些錯誤,並不是知道錯在哪裡,就能翻篇過去的。」陳卓成底氣十足,渾然不懼。
這次特意從京都趕來雲城,從一開始便是有備而來。
陳風身為太祖,此時如果非要偏袒雲城一脈,必然不得主脈人心,會使得主脈支脈的矛盾,變得更為激烈。
所以如今的這個局面,全在陳卓成的算計之中,可謂是天衣無縫。
而他陳卓成,也只需扮演好,維護太祖的角色!
「我當年立下家規,也曾經說過,法外有情,若是及時回頭,可適當給予機會,並非趕盡殺絕。」陳風目光審視,眼神逐漸嚴峻。
「太祖您說得很對,我自然認同,只是這個陳國棟,已經不止一次大逆不道,又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予機會,照我看來,他簡直是死有餘辜,根本無需同情,否則無疑是過分縱容,乃是萬萬不可之舉。」陳卓成裝作義憤填膺,擺出替陳風不值的架勢來。
「你少在這裡冠冕堂皇,打這些虛假的腔調!」老太太被刺激得滿眼血絲。
「太祖在上,我豈敢造次,又豈敢弄虛作假,應該是你們雲城一脈,不要在這裡血口噴人才對,我相信太祖定然明鑒,能分是非!」陳卓成話語極為圓滑,宛如老油條一般,說著說著又把問題,故意架到了陳風這個太祖的身上。
陳風眯了眯眼,憑藉著數千年的閱歷,又怎會看不出來,陳卓成的心中所想?
只是這件事情,同樣不好處理,要衡量兩脈子孫的立場與利弊,稍有不慎便會引得兩脈子孫,反目成仇,斷絕關係。
在很多時候,長輩雖然受人尊敬,但其實也有很多難處,尤其是在小輩的爭端上!
於是,陳風唯有先將矛盾暫時放下,先走到陳國棟的遺體旁邊。
陳風緩緩蹲下身子,將手放在陳國棟的脈搏上,感受到其中的變化,也不由自主的暗暗惋惜。
脈搏停止,氣息全無。
陳國棟,確確實實已經死去。
倘若陳風回來得早一步,興許還能將陳國棟,從鬼門關拽回來,奈何終究是晚了一步。
如果不是陳風去了省城,替陳明雅商談婚事,在蘇家住了一夜,也不至於會鬧成這樣!
即使在這漫長的歲月中,陳風早已看慣生死,但是在一個已經迷途知返,全力彌補過錯的小輩身上,還是難免遺憾,特別是陳明雪的眼淚,讓陳風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明雪這孩子,太可憐了。
自從陳風下山以來,先是陳天勝意外身亡,后是徐玉蘭毒酒賜死,再是陳國棟被逼自刎,此時此刻的陳明雪,身邊除了他和老太太以外,已經沒有了其餘至親。
相互比較起來,陳明雅卻是幸福得太多太多,不但長輩健全,更是即將迎來婚事,馬上要成為一名妻子!
「太祖,您能救救我爸嗎?」陳明雪顫聲道。
「明雪,抱歉,我回來晚了。」陳風搖了搖頭。
「我……」陳明雪徹徹底底的崩潰,整個人哭得撕心裂肺。
許是太過悲傷,以及帶來的刺激太大,陳明雪一口氣沒喘上,當場昏倒在地。
老太太再次被嚇了一跳,生怕陳明雪也有什麼意外,待陳風出手檢查一番,得知是暫時昏倒之後,老太太才鬆了口氣,然後立刻讓人,先把陳明雪送進房間休息。
完事回頭過來,眾人站在陳國棟的遺體前,神色十分複雜。
「太祖,國棟已經不在,說再多也是徒勞,不如先將他的遺體,按照家族傳統下葬吧?」陳天利提議道。
陳風微微點頭,正要開口答應之際,陳卓成竟然又站了出來,說道:「陳國棟這種人,豈能按照家族傳統下葬,我看應該把他的屍首,扔到荒郊野嶺喂狗!」
「你不要欺人太甚,連國棟死都不讓他死得安心。」老太太一肚子窩火,若非陳風在場不能放肆,必定要跟陳卓成拚命。
「我難道說錯了嗎?況且據我所知,陳國棟也早已經被族譜除名,有什麼資格按照家族傳統下葬,扔到外面喂狗,我都感覺有點便宜他了。」陳卓成說起話來,那叫一個難聽。
「聒噪,陳國棟如何下葬,一切由我安排,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陳風呵斥一聲,反手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