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服侍他

  「滾。」明明臉色已經這麼蒼白,剛才那一折騰耗費了那麼多體力,可寒子夜卻還是嘴硬得不得了。 

  荊沙棘微微嘆了口氣,走過去坐到他身邊。 

  「聽不懂我的話——」他憤然抬起頭,卻在看到荊沙棘的那一刻迅速變成了怔然。 

  「你哪兒來那麼大脾氣?大家都是為你好好嗎?還說我是白眼狼,你才是不知好歹的白眼狼。」荊沙棘用勺子攪了攪粥,舀了一勺吹了吹,然後送到他嘴邊。 

  寒子夜看了她一眼,今晚這丫頭就跟吃錯藥似的,她還是第一次在他跟前說這麼多話,他發現她連聲音都是出奇地可愛。他很享受地聽著耳邊的「嘮叨」,然後很自覺地張嘴吃下去。 

  荊沙棘以為是自己說的道理他聽進去了,又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他嘴邊。見他吃下她立即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工作哪有身體重要啊!更何況大家都是在關心你。」 

  「你也是?」他突然開口問她。 

  她僵了一下,緊接著將一勺粥送到她嘴邊:「寒子夜,……我不是白眼狼。……我知道是你救了我……」 

  他不禁勾起唇角,盯在她身上的眼神愈發放肆了。 

  「怎麼不吃了?」她自動屏蔽了他滿是戲謔的眼神,一本正經地問他。 

  「你還沒吹呢。」 

  荊沙棘臉一紅,乾脆站了起來:「寒子夜!」 

  「怎麼了?」 

  「你能不能好好吃飯別這樣!」 

  「我怎麼了?」他一臉的無辜,盯著荊沙棘。 

  見他這麼迷茫的眼神,荊沙棘突然變得更加尷尬了,瞪了半天眼也說不出寒子夜先生他到底怎麼了。 

  「貓,我怎麼了?嗯?說啊?」 

  這個無賴!外面人還說他風度翩翩謙謙君子呢! 

  「……這粥都不燙了,你幹嘛還讓我吹?」 

  「怎麼不燙?確實還很燙啊,不信你試試?」 

  「……」 

  「別站著了,快坐下來繼續。我餓了。」 

  她以前怎麼就不知道這個男人這麼不要臉!荊沙棘滿臉通紅地重新坐了回去,只能老老實實地繼續侍奉他。 

  寒子夜滿意地看著她,很享受地品嘗著她遞到嘴邊的粥。過一會兒又問:「吃過飯沒?」 

  荊沙棘愣了一下,慢慢搖了搖頭。寒子夜那方才舒展開的眉宇再一次微蹙起來,支起身子剛要按鈴,荊沙棘馬上拉住他:「你先吃,一會兒我自己會去吃。總之你不吃完我是哪兒也不會去的!」 

  寒子夜嘴角含著淺淺的笑,看了她一眼。 

  「你,你老笑什麼……」 

  「荊貓,這些日子以來你加起來說過的話也沒今天一晚上多吧。」他眼中的寵愛越來越濃,不由得伸手掐了一下她微紅的臉頰,「我怎麼不知道我養了只這麼愛嘮叨的貓?嗯?」 

  他的話音剛落,一勺粥便粗魯地塞進了他的嘴巴里。 

  寒子夜完全享受地吃下她送過來的東西,調笑著問她:「荊貓,這麼多人都說不動我,你覺得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她被噎得更厲害了,攪了攪碗里的稀飯,半晌才說:「如果你需要我幫忙的話,我可以幫你,只要你這幾天安心在家裡養傷,別到處亂跑……」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聽你的話,你做什麼都可以?」 

  她又愣了一下,心中暗自佩服這位寒子夜先生偷換概念的本事,但又看了看他虛弱的樣子,量他也做不出什麼過火的事情,便一咬牙答應下來:「嗯,只要我可以做到的……」 

  「先親我一下再說。」那麼平靜那麼正經的語調怎麼就說出這麼不著調的一句話了呢?荊沙棘的世界觀當刻就被徹底顛覆了,世界之複雜,男人之流氓,怎麼是她一個初來乍到的菜鳥能應付得來的? 

  她愣愣地看著面前這男人一本正經的樣子,差一點就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寒先生無比高傲地瞥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點了點自己的臉頰:「快點啊,多少女人想碰我還夠不上呢,讓你親是你的榮幸。」 

  荊沙棘將后槽牙咬得咯嘣響,盯著那張厚臉皮,聽到他再次催促:「荊貓,我的耐心很有限,要我現在就走嗎?」 

  說著,這男人很乾脆就拔掉了他手背上的針頭,荊沙棘嚇得趕緊按住他,只見那厚臉皮立即朝她跟前湊了湊,看著那男人無賴的樣子,她一生氣,直接照著那白嫩的臉皮狠狠咬下去一口—— 

  ☆☆☆☆☆☆☆☆☆ 

  暑伏的夜晚非常悶熱,夜蟬在樹梢間鳴叫,沒有絲毫要停歇的意思。洛軒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的蟬鳴,眼前全是荊沙棘的模樣,那雙篤定而明亮的眼睛就如同一道魔咒,緊緊鎖住了他的思緒。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 

  ——我真的很想畫畫,真的很想再多畫幾天的畫……—— 

  如今再想起那句話,洛軒的心裡依舊不太舒服,眼前甚至還能清晰浮現出她委屈哭泣的模樣。 

  那個女人,完全不是他最初調查的那般高傲冰冷……她,天生就是讓人疼愛的。 

  二十七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獵物動容,也是他繼小雪之後唯一一次被一個女孩子的眼淚觸動!洛軒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心軟無疑是他最不能要的感情! 

  不能再拖了。 

  他想。 

  他……該立刻除掉她! 

  ——我有一個夢想,所以我一定要實現它,但我需要時間—— 

  念頭剛一成型,耳邊就再次傳來荊沙棘哀求一般的聲音。 

  是巧合嗎?今天她對他說過的話還有她今天的態度讓洛軒隱約察覺出,這個女人似乎知道他要做什麼。 

  是上一次他那位家族師長自作主張的刺殺行為讓那個女人察覺出什麼了嗎? 

  但無論如何,他想今天的苦肉計足以洗脫他的嫌疑了。 

  洛軒抬起左臂看了看臂上包裹精細的紗布。她說,這是為了一個經常受傷的人特意去學的護理…… 

  程雪就是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從後面輕輕環住他:「洛洛,那副畫我收到了,我很喜歡。謝謝。」 

  洛軒看著她,笑容更加溫和了。他說:「小雪,我們會很幸福,我們的相遇是我洛軒這一生最好的回憶。」 

  程雪的心下驀地一沉,連臉上的笑容都變得僵硬了。 

  她突然起身,緊張地問他:「洛洛,……你愛我,是嗎?」 

  洛軒愣了一下,繼而摸著她的頭淡淡地笑了笑:「當然。」 

  「哪怕我們之間沒有六歲時的那段經歷,你也是愛我的,是嗎?」 

  有那麼零點一秒的遲疑,洛軒終究沒再做出任何回答,只是淡淡笑著捧起她的臉,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吻。 

  就在洛軒用這個吻取代回答的那一刻,程雪就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小時候、小時候,她和他在一起十一年,但他卻好像只活在六歲里,從未前行過半步! 

  「洛洛……我想回法國了。」 

  笑意瞬間從洛軒臉上散開。他深深吸了口氣,揉了揉鼻樑,告訴她,更像是在催促自己:「馬上,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去了。」 

  程雪不由起身,眼中充滿詫異和期待,然後她聽到洛軒對她說:「明天。明天我會幹凈利落地解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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