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傑作
「……哥你實話告訴我,你留這女人在身邊是不是因為她長得像——」梁辰那滿口的抱怨在見到荊沙棘的那一眼生生被憋在了喉嚨里,那表情就跟他覺得病房裡根本就不該有人似的。梁辰當時的模樣真像吞了一隻死蒼蠅,真的愣了有足足三秒,然後才灰著臉靠向門邊,悶著聲音不再說話了。
其實荊沙棘現在已經完全顧不上聽靠在門邊那位梁先生怨婦一般的抱怨了。她的所有精力不受控制地全部移到了一步步逼近自己的寒子夜。
她從來就沒看明白過寒子夜臉上的這些表情!因為不懂才覺得可怕,於是就只能小心翼翼地朝後退,在他的手緩緩抬起時,反映到她的眼睛里就彷彿成了電影中的慢鏡頭,心跳的聲音直接傳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不由自主地閉緊眼睛瑟縮了一下,卻不想一隻乾燥的手掌突然貼在了她包紮著紗布額頭上。
她太不習慣被男人觸碰,在遇到寒子夜之前,她甚至不曾觸碰過任何男人。雖說她已經淪落到這個衣冠禽獸手裡有些日子了,但依舊沒法習慣這男人不分場合地點的親密接觸。
面前的男人臉上復現奚落,修長的手指帶著幾分輕慢地滑過她的臉頰,挑起她的下巴。
「躲什麼?你渾身上下還有哪個地方是我沒有碰過的?」他的眼神愈發清明,猶如在玩味一個玩意兒,拖著她的下巴左右端詳著:「老三,老五,你們看,這丫頭多乾淨。她把她自己偽裝的就好像她的人生跟張白紙一樣。……就好像,這樣她就能抹掉過去的一切了。」
他修長的手指突然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捏得她很疼很疼,彷彿要將她的骨頭捏碎似的,眼中漸漸帶出狠絕來。
「白紙也好!從今往後,」他的眼睛里有一種莫可名狀的憤怒,微微動了兩下薄唇,然後,她聽到他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們,「她這張白紙上面留上的每一筆都會是我親手所為。」
幽深的眼眸,驀地鎖住了她充滿憎恨的注視。那真的是一對極致美麗的眼睛,原本該溫潤如玉,卻因漆黑眼底的張揚讓它們變得邪魅又令人畏懼。在遇到寒子夜之前,荊沙棘從小到大都沒像這樣怕過一個人,怕得從心底里打顫。
他的勾唇一笑都猶如來自地獄接引她的死神。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猛地撞在了身後冰冷的牆壁上,眼睛里只映出寒子夜的一對眸子,沉得可怕。
被強留在這個男人身邊的第三天荊沙棘就明白寒子夜這種眼神的含義了。
她瑟縮著如同一隻受了驚嚇的小獸,看著他眼底愈積愈濃的沉鬱,剛要開口求饒,聲音便狠狠被寒子夜堵在了喉嚨里。
頭腦亂得已經麻木,她開始推搡他,從喉嚨里發出的掙扎聲被他狂妄的吻殘忍碾碎。她拼了命地抽出一隻手,根本就是毫無思考的,照著面前這張英俊的臉扇了一巴掌。
那真是響亮的一巴掌,清脆的聲音一瞬讓整個房間都安靜下去了。
荊沙棘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巴掌會如此清脆,她的眼角偷偷瞥了一下從剛才開始就已然呆立在門口的甄汐和梁辰,在看到他們臉上流露出的震驚之後更加確定自己剛才犯下了多麼嚴重的「錯誤」了。
慌亂的視線再一次落在面前這張俊美的面孔上,心裡「咯噔」一響。
寒子夜的嘴角竟多了兩道深深的紅,此時此刻正緩緩的往外洇出血色。
那兩道宣紅的血痕……是她撓的?!
荊沙棘費力地運轉著幾乎已經死機的大腦,發現自己剛才在扇這一巴掌時,指甲依稀、彷彿、好像……確實劃到了什麼軟軟嫩嫩的物質……
說實話,這個男人的身體結實得很,有時候看著馬上就要撲倒自己的寒子夜那結實的身體,荊沙棘也會想,這樣的身子就算用刀子坎也不見得能出血吧!
所以她完全沒有料到,這男人的臉會這麼嫩!當然,她更沒想到的是,自己的指甲會劃到他的臉,還在這張英俊的臉上留下如此鮮紅的兩道貓爪印。
難怪……寒子夜從不喊她名字。他只叫她荊貓……
「荊貓。」
看吧看吧!他這麼叫她了!
寒子夜用拇指擦了一下嘴角,興許是發現自己臉上挂彩了,眉頭緩緩聚在了一起。
呀!原來他也很在意自己的容貌啊!
荊貓窘迫地收回了貓爪,不知所措地撓了撓耳根。
好吧,貓承認,她好像再次挑戰了具有良好教養的寒子夜先生的「底線」。
這一次她竟打了他!她荊沙棘竟打了大名鼎鼎的寒子夜先生!而且還讓他那張能糊弄無數少女的英俊容貌掛了彩!
就算她真是只貓也才只有九條命而已,但很顯然,按照她在寒子夜先生跟前犯錯誤的頻率來計算,九條命實在太少了!
她猜,興許她沒機會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冰冷緩緩漫上那對幽深的眸子,貓的心臟跟著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她那最後的求救的希望剛剛在站在門口、同樣臉色蒼白、受到驚嚇的甄汐身上落定,寒子夜便強行將她的視線扭轉過來。
貓屈辱地忍耐著,雙手不由自主地收緊,卻還是嘴硬地質問:「……你……究竟想怎麼樣!」
時間從沒像現在一樣,每一秒鐘似乎都變成了一個世紀一般的煎熬。
她畏懼地看著這個男人的臉,想象著下一秒鐘會從這張英俊面容上出現的任何錶情,然後——
靠!他笑什麼!這個男人突然勾唇一笑,那是連她這種等級情商的貓都看得懂的——嘲笑!
「想怎麼樣?」他本已經貼得足夠近了,卻再次欺近幾分,眸光徒然一沉,溫沉的氣息直接吹在她的臉頰上。
她聽到他說:「你的身體,你的信念,你的夢想,全都握在我的手裡,只要我輕輕一捏——你的人生便將毀於一旦!」
「撕——」隨著布料撕開的聲響,胸前猛然侵入一片冰涼。他如野獸一般將她的上衣撕開一道口子,性感的薄唇貼在她袒露在外的鎖骨上。
「那、那什麼,哥,我和老五還有事,先閃了!」
只聽到房門「嗙」地閉合,再去看房間里,某兩人如同從不曾出現過一般,消失在了病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