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往事不堪回首
從羅賓的嘴裡大概了解了一下唐人街的黑幫勢力範圍，想要在這裡取得立足之地，可以說要一旦露出這個苗頭，不說這四個黑幫勢力，就是美國本土的警察都會在第一時間剿滅你，因為美國本土警察是不願意看到這個平衡被打破，有新的力量介入，平衡一旦被打破，美國本土的警察就很難形成對這些勢力的有效控制。
這也是一直以來，雖然這幾個黑幫勢力之間時常發生火併和衝突，但是一旦有任何一個勢力想要死磕吞併另一個勢力的時候，美國本土警方就會介入，因為他們是絕對不會容許平衡被打破，局面發生難以控制的勢力範疇，所以不管是這幾個勢力之間如何火併都不能完全吃掉對方，
雄爺在唐人街的碼頭上盤踞多年，可以說是根深蒂固，可是他依然不能實現吞併喬振海的華人圈子，並且和美國本土的黑幫勢力諾克家族取得聯盟，就是因為警方的介入。
唐人街的黑幫勢力分佈雖然複雜，但是一直來大家都維持著這個平衡的狀態，不願意輕易打破。
和羅賓兩個人喝了半天的酒之後，有人來把羅賓叫走了，說有事情找他，羅賓就走掉了，只留下趙凡塵一個人喝著酒和吃著牛肉罐頭。
酒足飯飽之後，趙凡塵仰躺在鋪好的床鋪上，看著鐵板房的天花板，心裡反覆雜亂，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總算是有個落腳點了，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在沉思中，趙凡塵就緩緩的沉沉睡去了，這一覺睡的很沉，總算是脫離了海上的那種漂泊的感覺，有種在地上的踏實感。
早上的時候，羅賓早早的就跑來敲門了，兩個人在廠區里吃過早飯，四虎和雄爺就來了，說了兩句場面話，雄爺看著趙凡塵笑道：「小凡，既然你加入了我的勢力範圍，就要為我做事，我也會罩著你，不管你以前在大陸發生了什麼事情，來到這裡在我手下做事，你們所有人的機會都是平等的，當然也是用實力說話的，我從來不養廢物，付出多少就會得到多少，走，今天我帶你去見個人，不過去了之後，要是有機會的話，你必須要殺個人，也算是你的投名狀吧！」
說完雄爺的用他那只有四根手指的左手在桌面上敲了敲，那看似平和的目光在趙凡塵身上轉了兩圈……說實話，他的眼神看似平和，但是真的射在身上，讓人覺得很難受！那是一種彷彿能將人看穿的目光，一種審視！看起來讓人如沐春風，帶著一股儒雅的感覺，可是實際上，這種看人的眼神卻讓趙凡塵的心裡很不舒服。
雄爺淡淡的笑一下，遞給趙凡塵一支煙，自從踏上美國的碼頭，趙凡塵還沒有真正的吸過煙，點燃吸了一口，趙凡塵還沒有說話，八爺就淡淡的笑道：「小凡，這裡的所有人都喊我一聲雄爺，那是看得起我，是道上的兄弟給我面子，我才能走到今天，昨天你救了四虎，恐怕你也看到了，我們絕對不是什麼正經的生意人，沒有哪一個正經的生意人會拿著槍跟人火併的，我實話告訴你，我們乾的都是能夠賠上身家性命的買賣，這裡不是地獄，但也絕對不會是天堂，我想知道你在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惹了什麼麻煩？當然，你可以選擇不說，這個沒關係，不管你在國內惹了多大的麻煩，既然你到了我的地盤上，可以說只要我活著，你就是安全的。」
吸完一支煙，趙凡塵沉吟了一下，沒有絲毫的隱瞞，就把當年在國內發生的事情重新講述了一遍自然是提到了國內的一些其他的事情。
「照你這麼說的話，你惹的麻煩確實不小，而且他們的勢力範圍肯定不會小，現在還在追殺你，是這樣么？你能偷渡到這裡，並且還活著，就光是這一點很多人都難以做到，不過現在有一點，你倒可以放心，就算是你惹得麻煩再大，即便是那些人追殺你到了這裡，你也絕對會是安全的，關於這一點我不想說什麼，還有我喜歡年輕人的坦誠，這種事情，你不是第一個，但是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我當年也是因為在國內惹了大麻煩才偷渡到這裡的。」雄爺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眸光銳利的盯著趙凡塵繼續緩緩的說道。
「其實昨天說歡迎你加入，我是不想讓下面的人對你的到來有什麼異議，實話跟你說吧，要不是你的身手不錯，我絕對是不會讓你留在這裡的，不過，你現在還是有選擇的，你是皮麥斯那個老東西介紹過來的，我和四虎欠他兩條命，所以這個面子我是必須會給的，我會想辦法在美國給你弄一個合法的居住身份，並且會給你一大筆錢，你可以在唐人間做正經的小生意，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到時候娶個媳婦，過你安穩的小日子，只要有我一天在，在唐人街就不會有人欺負你，不過你一輩子恐怕都別再想回國內的事兒了，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就是我剛才說的，在這裡隱姓埋名，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不過回國的事情就不用再想了，第二
這時，雄爺頓了一下，突然抬起頭望著趙凡塵，慢慢的道：「那就是真正的加入我們，和我們一起做事
小凡，人活著有很多事情要做，想要跟著我闖，就要豁出命去死磕，說不定哪一天你就會死掉，甚至是連屍體都找不到，昨天你也親眼看到了，要不是你四虎也就交代了，所以我必須要聽你的真話，摻不得一絲假，這些你都能承受住並且做到么？」
這個小小的鐵板房裡的氣氛頓時有些緊張壓抑了起來，四虎和雄爺兩個人都望著趙凡塵沒有說話。
趙凡塵的臉上閃過一抹冷色和堅毅的果決，一邊吸著煙一邊緩緩的道：「因為一些原因我在國內惹了大麻煩，所以才偷渡來到美國，我被追殺，從此亡命天涯，為什麼？就是因為我惹了你該惹的人，有人就勸我去西北或者西南找個小山區的縣城住下去，然後隱姓埋名安分的當個良民過一輩子小日子，可是我拒絕了。」
緩緩吐了口煙出來，趙凡塵看著雄爺的眼晴繼續道：「我在國內的遭遇，這輩子都忘不掉！我原本是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喜歡的女人……可是就因為我惹了那些惹不起的人……」
「咳咳
」趙凡塵咳嗽了一聲，用咳嗽掩飾了他眼角的肌肉跳動和臉上的表情，然後苦澀的一笑道：「就是因為這個，我失去了這一切！我被人追得好像惶惶喪家之犬一樣！四處躲藏，亡命天涯，每天睜開眼晴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慶幸自己又能多活一天！同時祈求老天讓我今天也繼續幸運下去！後來我明白……我被人追得那麼慘，是因為我只是個小民！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小人物！一個誰都能騎到我頭上拉屎撒尿的升斗小命，我的兄弟被人追殺，我甚至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儘管我在國內當時已經有了自己的一點兒小生意和小打小鬧的地盤，可是就因為我惹的一個麻煩，我就一夜之間一無所有，要背井離鄉，像狗一樣躲藏著活著。」
「以前我認為自己真的是很能打！在國內的時候，我一個人跟幾十號人砍過仗，我一個人滅掉過一個小幫派，可是那又有什麼用？我還只是一個升斗小命，一個在那些惹不起的人眼裡根本不夠看的小打小鬧，翻不起多大狼的小土鱉
」趙凡塵吸了一口氣，咬牙盯著雄爺：「我也只有一條命，我不在乎拚命……可是我就這一條命，我要像個人一樣活著回去。」
四虎和雄爺都在狠狠的吸煙嗎，沒有說話，似乎是趙凡塵剛才的話里觸動了他們當年曾經的傷心往事。
曾幾何時，他們也都是像狗一樣被人追殺著，躲藏著，在那種滿地都是死人的地老鼠偷渡人蛇的貨倉里腐爛發臭的死人躺在一起，才活著來到了唐人街，最後有了今天的勢力。
刀口上舔血這麼多年，沒有一天是過過安穩日子的，你想要活著很難，你想要有尊嚴，不受人欺負的活著，就更難了。
苦澀的一笑，趙凡塵接著慢慢的道：「所以在來的路上，我想的很清楚，我不想找個地方，然後像老鼠一樣的藏起來，不想隱姓埋名的亡命天涯，東躲西藏的過一輩子！不想每天都藏頭露尾的，生怕別人認出來！生怕那些人追殺過來，那樣沒有尊嚴像狗一樣的日子我不想過！如果我甘心過那種日子，我也不用冒這麼大的風險，九死一生，跑到來這裡了！我來，是想闖出一條路，我對自己和我的女人親口說過，我要活著回去，有尊嚴的活著回去，我要風風光光的大搖大擺的活著回去！拿會那些屬於我的東西，保護自己的女人，找回自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