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 首長？
敲門聲打斷了老警察的觀賞表情和年輕警察手裡囂張的動作。
坐在桌子上的老警察依然沒有動，他知道要是李俊進來的話不會敲門的，皺著眉頭：「什麼事兒啊？不知道這裡正在審訊疑犯嗎？」
外面傳來一個有些急促的聲音：「老周，快開門，有要緊的事兒！」
老警察有些不悅的叼著煙，代開審訊室的門，閃身出去了，外面也是一個老警察：「老周，這事兒不簡單，那小子更棘手，已經有好幾撥人在局裡等著要人呢，那幾個可都是大人物，咱一個都得罪不起，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什麼身份，居然連全國最牛律師鍾邵通都來了，他經受的案子每件都能贏，這不人已經來了。」
老警察一轉頭就看到一個一身西裝的男人，戴著眼鏡，身材不高，一看就知道是精明人，手裡夾著一個皮包，他冷著臉走到老警察的面前：「你好，我是鍾邵通，我現在要帶走我的委託人，手續我已經辦好了，上面有你們局長的簽字。」
老警察想要反駁，湊近一看確實是局長的簽字，便不敢怠慢，將律師領進了審訊室，年輕的警察不知道情況：「老周，還對這小子用刑不？嘴太他媽的硬了。」
滿頭大汗的老警察使勁的擺眼色，年輕警察還以為讓他接著上呢：「我明白了老周，我在給這小子來點兒手段！」
「你們警察就是這樣審訊的嗎？還不快把人放開！」鍾邵通一看趙凡塵是被打過的樣子，顯然很不高興，撫了撫眼鏡框，扭頭看向兩個老警察。
「小吳，趕緊放人。」兩個老警察一腦門子的汗，心說這他媽的是啥事兒啊，趕緊湊上去手忙腳亂的替趙凡塵把手銬打開，嘴裡一個勁的說這是誤會。
在隔壁的房間里李俊背對著電腦屏幕和幾個警察吹著牛逼，喝著飲料，這時一個警察指著電腦屏幕喊道：「俊子快看，審訊室來人了。」
趙凡塵被從暖氣片上放開，他活動了幾下手腳，手脖子里一道勒的很深的淤青的印痕，鍾邵通笑盈盈的迎上來：「趙先生您好，我是您的律師，現在您可以跟我離開了。」
律師的話剛說完，門外的李俊就帶著幾個警察闖了進來，陰陽怪氣的道：「我們警察辦案，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人絕對不能帶走，不然讓我怎麼向受害者的家屬交代呢？」
鍾邵通的名頭那可絕對不是蓋的，他剛要反駁，審訊室門外，一個滿頭大汗，油光粉面，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的發福的中年人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他的腦袋在審訊室的燈光下光亮異常，他用手裡的紙巾擦了一下額頭的虛汗，站穩身子，發現了活動手腳的趙凡塵還站著，就鬆了一口氣。
在發福的中年別人身後跟著一大幫穿著制服的警察，那個張隊長也在其中，陪著笑臉跟在眾人的屁股後面，本來空間就狹小的審訊室里一下子人滿為患，顯得擁擠異常。
看見中年人來了，李俊心裡這個高興啊！得意的看了一眼趙凡塵，沖著中年人喊道：「爸，這個人可是重犯，怎麼能夠說放就放呢？像這種危害社會的人，我們警察有責任要嚴懲，爸要不要??」
啪的一聲脆響，李俊的臉上就挨了一巴掌，李俊當場就被打懵了，他捂著臉頰，臉上五個清晰的手指印快速的腫脹了起來，他不可思議的望著發福的中年人，旁邊的警察也當場傻眼了，被中年人的這個舉動給嚇了一大跳，中年人指著李俊的鼻子罵道：「你個沒出息的玩意兒，警察是你這麼當的嗎？警察是為人名服務的，滾出去。」
發福的中年人是分局的副局長李綱，他當時還在局裡開會，公安局的局長就把電話直接打到他那裡，說讓他趕緊回分局處理一件棘手的案子，局長只說了一句話和一個名字：「案子是廳長親自打電話詢問的，人叫趙凡塵。」
李綱平時跟局長的關係處的不錯，逢年過節都上家裡拜會一下，局長特意給他提了個醒，說打電話給廳長的人是軍隊的，能讓廳長這麼重視親自打電話的事兒，那打電話給廳長的就是軍方的大人物了，李剛平時會做人，吃得開，他趕緊側面一打聽，說打給廳長電話的是廳長的老首長，一個老將軍。
當時，李綱記得幾個小時前兒子跟自己提過的那件案子有個人就家叫趙凡塵，能讓將軍親自打電話給公安廳長的事兒肯定不會是小事兒，那個趙凡塵肯定是軍方執行秘密任務的人，知子莫若父，李剛當場虛汗就下來，在心裡一個勁的祈禱著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可千萬別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
不理會眾人的驚訝，公安分局的副局長李綱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去，一個立正的姿勢，敬了一個不怎麼標準的軍禮，主要是這幾年酒色生活肚子有些大了，警服都快裝不下了。
然後李綱滿臉的賠笑，很熱情的一把抓住趙凡塵的手，使勁的搖晃著：「首長好！都是下面的人瞎胡鬧，不懂事兒，讓首長您受驚了！這都是一個誤會啊！我來晚了，還請首長見諒，我是分局的副局長李綱，前來請問首長有什麼指示。」
李綱一臉接見領導的表情，抓著趙凡塵的手就是不放，一個勁的使勁搖著，不要說分局的警察，就是律師鍾邵通看趙凡塵的眼神都亮了幾分。
首長？什麼首長？對趙凡塵動過手的幾個警察還有老警察和年輕警察當場就懵了，額頭的汗水涔涔的就下來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的，什麼時候見過目空一切的副局長李綱對別人這麼低聲下氣過，他們幾個現在是腸子都快悔青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心裡一笑，既然對方硬要把自己當成是軍方的首長，趙凡塵也不點破，深沉的一笑：「你們警局的辦案手段讓我大開眼界的啊李局長？」
李綱腦門子上的冷汗當場就下來了，握著趙凡塵的收一個勁的賠不是：「首長，這真的是一個誤會，所謂不知者不罪嘛！首長好不容易來基層一次，我這個副局長也是要儘儘地主之誼的嘛！今天的事情是我們做的不對，首長教訓的是，我們一定會積極改正，今天他們的手段是激烈了一點兒，但是對於那些危害國家安全的不法分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首長請放心，今天的事情純屬意外，我們警察辦案都是嚴格的按照國家的法律法規來辦事的，絕不會知法犯法，每一件案子我們都是公安執法，就是今天的這件案子比較特殊，牽扯到外境人，受害者又被姦汙，所以我們的警察難免可能會有些情緒上的失控，還請首長一定要諒解。」
「那你指的危害國家安全不法分子是不是我這樣啊？」趙凡塵抽回了手，接過來分局副局長李剛遞過來的黃鶴樓。
李局長趕緊掏出打火機給趙凡塵點燃：「首長說笑了，不法分子我們絕對不會放過的，首長這次是執行秘密任務吧，今天確實是我們工作上的失誤，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出去說。」
這個李綱能在官場上混的如魚得水，不是沒有道理的，話又說的是滴水不露，還一個勁的點頭哈腰的賠不是，趙凡塵雖然在局裡挨了悶棍，總不能現在就打回來吧，見好就收，從長計議，他微微一笑：「軍事機密，無可奉告。」
「是我多嘴了，這個我懂，首長，那我們走吧？」看見趙凡塵沒有多說什麼抬步向外面走去，李綱終於鬆了口氣，忙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好歹是擺平了。
一路上由分局的副局長親自陪同著，穿過走廊，在大廳里，趙凡塵看到今天在酒店救的那個成熟的黑絲美女何曦坐在沙發上，滿臉的焦急之色，換了一身隨便的休閑衣服，絲毫不遮掩她凹凸玲瓏有致的完美身材，看見趙凡塵出來了，她臉上一喜，立刻跳了起來，一路小跑了過來。
她走近趙凡塵看到他臉上的傷，勃然變色：「他們打你了？你們怎麼能隨便打人呢？你們竟敢打他！是誰容許你們這麼做的？」何曦的表情出乎意料的激動，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幾次到她了一樣，說完看都不看分局的副局長李剛一眼：「你們警局竟然敢打人，我要見你們領導。」
何曦何等聰明，身為錦繡娛樂傳媒公司的董事長，她自然是明白官場上的一些潛規則的，人進了警察局被打，說什麼投訴，舉報啊，都是騙人的，官場上有官場上的遊戲規則，在警局人被打的事情可大可小，所以何曦直接要求見他們的領導。
律師鍾邵通對於官場上的條條框框自己是了解的很清楚的，他看了一眼趙凡塵，趙凡塵立刻會意，他攔著何曦：「我沒事兒，就是一點兒外傷，警察局的人辦事還是很認真的。」趙凡塵當時這樣說。
鍾邵通暗地裡對趙凡塵這個人已經開始有些佩服了，一個男人懂得什麼時候隱忍，什麼時候爆發，是為隱忍薄發，堅韌不屈，蠻橫霸道而不露聲色。
副局的李局長感激的望了一眼趙凡塵，他很聰明，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插話。
何曦再轉過臉來的時候，一雙漂亮的眼睛里，已經有眼淚在打轉了，她一臉心疼的伸手，用指尖輕輕的摩挲著趙凡塵臉頰上的傷，生怕你那個疼了他，柔聲道：「疼么？」
趙凡塵也不知道剛才的何曦看到自己被人打了，情緒為什麼會那麼激動，現在又對自己像是一個妻子心疼丈夫的溫柔似水的深情，顯然讓趙凡塵有些吃不消，愣在原地沒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