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絕望

  下午，李語薇和徐誌峰一起去離婚。


  徐誌峰是舍不得李語薇的，可是她堅持離婚，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語薇，如果你願意，我會等你。”


  他可以不在乎那些世俗的眼光，他可以帶著李語薇離開這座城市，他們會去一個全新的地方，那個地方沒有人知道過去發生的事。


  “不用了，謝謝你。”李語薇微笑著，“這幾年，也謝謝你的照顧，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要保重。”


  徐誌峰點點頭，想要說話，卻覺得喉中哽咽，他一個大男人，心裏有千萬句話，卻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李語薇離開了。


  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她想念兒子，可是，她沒有辦法把兒子一起帶走。


  李語薇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麵前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人，都和她無關，偌大的城市，竟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


  那種孤獨和絕望席卷著李語薇。


  黃昏將近，遠處的高樓裏，漸漸亮起的橘色燈光，穿過層層迷茫的霧靄，透過寒入骨髓的陰冷。


  可是，那是她再也得不到的溫暖。


  李語薇苦笑，抱著雙臂往前走。


  “喲，這不是偷情成性的賤女人嗎？”


  李語薇看著前麵的一片黑暗裏，那個聲音，那個身影，是她化成灰都認得的。


  謝怡婷。


  “我都已經離開徐家了，你為什麽還不放過我？”李語薇站了起來，就算是滿身傷痕，她也要直麵謝怡婷。


  這個她從小玩到大的閨蜜，這個她曾經把她當做唯一朋友的閨蜜。


  李語薇會記住她一輩子。


  “放過你，我怎麽知道你不會說出湯圓是你的兒子，說出是我下藥害的你偷情？”


  李語薇笑了，顧不上撕裂開的傷口已然滲出血絲，原來，謝怡婷如此忌憚她。


  “賤人，你還敢笑。”


  謝怡婷走上前，一個巴掌就抽到了李語薇的臉上。


  李語薇應聲倒地，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這裏全是謝怡婷的人。


  “你不服氣？”謝怡婷猙獰的麵孔離李語薇越來越近。


  “謝怡婷，你會有報應的，你不會有好下場。”李語薇直視著謝怡婷的眼睛，沒有絲毫閃躲。


  謝怡婷一腳踢在李語薇的肚子上。


  “啊……”


  李語薇弓起身子，捂著自己的小腹，痛苦地叫出聲來。


  “你不是不服氣嗎，我就打到你服氣為止。”謝怡婷一腳一腳踢在李語薇的身上。


  李語薇抱著自己的身子，她痛苦地呻吟。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語薇什麽感覺也沒有了，渾身疼痛到麻木，她隻感覺到冷，很冷。


  “她昏過去了，別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謝怡婷這才停了手。


  “好了，都散了吧。”


  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語薇，謝怡婷心滿意足。


  轟隆隆，陰沉的天落下了大雨，劈裏啪啦的砸了下來。


  李語薇躺在泥濘裏，睜開迷糊的眼睛，看著麵前黑壓壓的天和冰冷的雨，她想哭，哭不出來，想動，卻渾身是傷無法動彈。


  雨越下越大，李語薇的心也越來越冷，可是身上卻又冷又熱，眼前的大雨忽近忽遠，嘩嘩的雨聲聽不真切。


  她可能是快要死了吧。


  李語薇苦澀的笑，牽動的渾身都疼，傷口被雨水浸濕，她感覺整個人仿佛身處地獄。


  脆弱、無助、絕望，可是她心裏唯一能想起的人，唯一能把自己的傷口示弱給別人看的人，隻有徐佑津。


  李語薇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


  嘟嘟——


  嘟嘟——


  她等待著徐佑津的回應，像是等待著審判，或死亡，或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