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前塵因,後世果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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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遲寒風眸光隨著東西而去,瞳孔猛然擴大,大步上前,撿起了地上的草蚱蜢和那顆南海東珠……


  他置於掌心,怔怔的看著,眸子微微眯起成一道縫,隨即緩緩睜開,他就這樣看著,竟是連芷蘭審視的眸光都未曾注意。


  手中的蚱蜢和南海東珠刺痛了他的眼,更加刺痛了他的心。


  這兩件物什不僅僅是物什,而是代表了兩個人,寒月和夜冷……


  尉遲寒風緩緩的合起了手掌,輕輕的攥著,生怕將手中的東西觸碰壞,他側眸睨向芷蘭,輕聲問道:「這……是你的?」


  芷蘭看著尉遲寒風合起的手掌,翠玉的扳指迎了光,變的越發圓潤,她不僅伸手觸摸了下手腕上的碧雲鐲,下意識的輕輕點了下頭。


  尉遲寒風蹙了眉,隨即說道:「能否送於本王?」


  芷蘭擰了下秀眉,神情間有些不舍,最終卻淡然的點了下頭,靜靜的說道:「我都是你的……還有什麼不是你的?!」


  她的話讓尉遲寒風有著幾分動容,這樣的相貌,這樣的舉止神情,他總是有些迷惑了……


  尉遲寒風緩緩的攤開手掌,將蚱蜢和南海東珠重新放回那枚錦囊里,隨即揣入了懷裡,神情間竟是如珍之寶。


  那個錦囊……是墨兒一直隨身掛著的!


  芷蘭看著尉遲寒風舉動,心中存了些疑惑,那東西不是她的,那枚錦囊綉工精細,上面只是簡單的秀了交叉的幾根竹子,男女到都是適用,就是不知道是方才是西門雪遺落的還是慕芸……


  「身子才剛剛好些,怎麼就出來了?」尉遲寒風溫柔的問道,原本冷漠的俊顏也柔緩了許多。


  芷蘭淡然一笑,說道:「聽小單說,你知道了是誰下的毒?」


  「嗯!」尉遲寒風應了聲,牽起芷蘭的手向墨園的方向行去,邊走邊說道:「翩然一向和你不合,曾經就對你用了手段,本王放縱與她,現在竟是不知悔改……」


  說著,尉遲寒風冷寒了臉,陰冷的說道:「是該好好讓她反省一下了!」


  芷蘭停了腳步,淡淡的說道:「前塵往事我早已經記不清了,如今我也沒事……想必,我的回來……很多人都不開心吧!」


  「本王不許你如此想!」尉遲寒風眉眼間含了薄薄的怒意,只是一閃而過,重重的說道:「如果天下人負了你,本王將負天下人!」


  芷蘭怔怔的看著,尉遲寒風那陰鷙的冷寒隱隱而發,可是,她不怕,反而心裡流淌著暖意,這樣的霸道狠絕讓她的心在悸動著。


  小單和小雙隨著二人的停滯也停了腳步,她們靜靜的侍立著,看著前方的二人,尉遲寒風的話她們聽在耳里,不免為之動容。


  小單心中感動,眼眶裡氤氳了層霧氣,嘴角噙著絲淡而不見的笑意……


  如果當初……當初王爺能夠如此,王妃就不會受那麼多傷害了,想來,如今的王府也已然熱鬧非凡了!

  可是,回想起來,如果當初王妃不曾自毀胎兒……王爺又怎麼會心痛至極,因愛生了很,發生了後來那些事情?!


  小雙抿著唇看著,不著痕迹的看著尉遲寒風,那冷厲的俊顏上毫不掩飾的寫著霸道……和害怕!

  「墨兒,本王不會讓你離開,絕不會!任何情況下……本王也不允許有人以任何的理由帶你離開!」尉遲寒風咬著牙說道,背負著的手死死的攥著,指關節發出輕響。


  芷蘭有些動容,抬起芊素的手輕撫上尉遲寒風的臉頰,唇角輕揚,緩緩說道:「此生不離不棄……」


  尉遲寒風抬手握住了芷蘭的手,薄唇輕輕的揚起,眉眼上挑著,幽深的眸子里散發著精光,他不曾再說什麼,緊緊的握著芷蘭的手,緩步而行。


  夕陽低垂,餘暉傾灑在那攜手而行的尉遲寒風和芷蘭身上,風,輕輕的吹動,揚起的不只是衣袂和髮絲,還有彼此的心情!


  暗牢內,柳翩然渾渾噩噩捲縮的坐在那裡,紙鳶一臉的哀然,哭喪著臉。


  二人就在裡面,誰也不說話,暗牢里彷彿有著陰風陣陣……


  柳翩然緊抿著嘴唇,眸光有些渙散的看著拐角處的一間牢房,身子猛然間抖了下,「啊」的一聲尖叫,蹦了起來……


  「主子?」紙鳶不明就裡,急忙扶住險些跌倒的柳翩然,看她身子急劇的打著顫兒,問道:「主子,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柳翩然的臉色漸漸蒼白,整個人抖的越發厲害,嘴裡一直念叨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站住……你不要過來……」


  紙鳶擰著眉四處看了看,並未曾發現有人,整個暗牢里除了她們二人再無其他人,就連看守的侍衛也在外面。


  突然,紙鳶怔愣了下,看著柳翩然驚恐看著的方向,心裡打了個梗,那間牢房竟是當年蘇墨毒死紫菱的那間……


  紙鳶不免也向後退了步,她雖然沒有害她們的心,可是……卻為了報復老夫人而將她們牽扯進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柳翩然依舊自喃的說著,神情茫然而詭譎,眸光渙散,全然沒有焦點。


  「哐啷——」


  隨著一聲響聲,猛然間驚了二人,不免朝聲音來處看去……


  只見尉遲寒風負手走了進來,他先站在台階上俯視了牢中二人一眼,方才示意侍衛將門闔上,他則步下了階梯,直到近了木欄柵方才停下了腳步,眸光輕輕掃過紙鳶后落在了柳翩然身上。


  經由方才開門的響聲,柳翩然思緒漸漸拉回,她冷冷的看著尉遲寒風一步一步的走近……


  紙鳶驚愕過後,急忙跪下行禮,哀求道:「請王爺明察,主子真的沒有下……唔……」


  話未曾說完,突然傳來一聲悶哼,隨即,紙鳶暈厥了過去,癱倒在了地上。


  「紙鳶……」柳翩然驚恐的蹲下,緊抿的雙唇彰顯著她的緊張。


  「她沒事!」尉遲寒風冷淡的說道:「本王只是點了他的昏睡Xue!」


  柳翩然聽聞,仰頭看著尉遲寒風,過了會兒,方才緩緩起身,嘴角自嘲的冷笑了下,方才說道:「王爺有話就說吧!」


  尉遲寒風暗自一嘆,說道:「本王說過……不要傷害她!」


  「那……王爺就可以來傷害我嗎?」柳翩然冷嘲的反問,思緒已經從方才那茫然的驚恐中拉回。


  「本王給過你機會了!」尉遲寒風說的隨意,但是,言語里卻透著冷厲。


  柳翩然嗤笑了下,哀怨的說道:「機會?自從蘇墨入了府……王爺可曾給過我機會?王爺的機會都給了她,而她,一次又一次的踐踏!可是……就算如此,你還是不悔,甚至……你後悔你給她的機會太少了……」


  說道最後,柳翩然已然沒有了往日佯裝的嫻靜溫柔,她幾乎是嘶吼出聲。


  她恨,她怨!

  明明寒風是她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生了這麼多事端,為什麼……


  「她明明死了,為什麼又活著……」柳翩然凄厲的說著,眼眶中早已經溢滿了淚水,就那樣肆無忌憚的湧出眼眶,渲染了臉頰。


  尉遲寒風沒有說話,只是靜立在那裡。


  柳翩然凄涼的笑著,淚水經由嘴角沒入嘴中,苦澀伴隨著咸濕的味道在嘴裡暈染開來,她無力的退了步,眸光低垂的說道:「我真的想毒死她……從她一出現,我就想毒死她!」


  說著,柳翩然眸光猛然抬起,眸子里竟是狠戾,「可是……我晚了一步,我還是晚了一步!呵呵……這次,她中毒了,你知道嗎?我多麼想讓她死,不管是誰下的毒,我都感謝她,我感謝她讓蘇墨去死!」


  尉遲寒風緊緊的蹙了起劍眉,頗為失望的看著柳翩然,問道:「翩然,你不是這樣的……為什麼要將自己變成這樣?」


  「哈哈……不!我一直都是這樣的……」柳翩然陰冷的說道:「自小跟著娘的身邊,我的一生就為了你而活……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有你,我只有你……可是呢?」


  柳翩然凄涼的笑了笑,苦澀的說道:「到最後,我連你也沒有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恨,我恨蘇墨漫不經心之下也能贏走了你的心,明明是你利用她,明明是你想要得到她的孩子為娘治病,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愛上她,為什麼?」


  「翩然……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尉遲寒風靜靜的說道。


  「我和你自小青梅竹馬,我力求做到你心中最為匹配的王妃,為什麼你沒有愛上我?」柳翩然冷冷的問道。


  尉遲寒風依舊靜靜的說道:「不愛一個人……也是沒有理由的!愛就是愛了,無法愛……本王自己也不能強求,因為……我管不住我的心!」


  「好一個管不住你的心……」柳翩然冷嗤的笑了下,含淚的眸子在暗牢里盆火的映照下閃著瑩瑩的光芒,她看著尉遲寒風,嘴角噙著一抹冷戾,緩緩說道:「你愛她又怎麼樣?她不會愛你,她只會恨你!失憶了又怎樣?等到她恢復記憶……她只會更加的恨你……」


  尉遲寒風擰了眉,深邃的眸子里噙著疑惑,冷冷問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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