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保護她只有傷害她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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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知曉,王妃豈不是很危險?」蕭隸擰眉說道。
尉遲寒風來回踱著步子,劍眉輕蹙著,心思百轉間,心抽痛著下了最終的決定!
他緩緩停下了腳步,狹長的眸子輕輕一挑,淡漠的說道:「本王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存了什麼目的!」
蕭隸蹙眉,頗為擔憂的說道:「那……是否要將王妃先行接入府中?」
尉遲寒風聽后,輕蹙了眉頭,想起蘇墨方才臨離去時眼底那抹哀傷,心彷彿被尖銳的利刃劃了幾道,痛的他幾乎無法呼吸。
「王爺……」蕭隸見尉遲寒風突然不對,擔憂的喚了聲,見他抬手示意自己無事,不安的說道:「太醫也在偏廳侯著,等下王爺還是讓把把脈吧!」
尉遲寒風點點頭,未曾推託,如今已然知道了事態,他就不能允許自己在身體不佳的情況下,害的墨兒出了事端,他不允許!
就算要他死才能換回墨兒一生的平安……他也願意!
「該是接她入府的時候了……」尉遲寒風輕輕的說道,陰鷙的眸子被微眯而下的眼帘遮住,掩去了眸底那深藏的嗜血。
如果保護她唯一的辦法只有傷了她的心,那麼……就讓她徹底的對他失望吧,也許這樣,他死了,她才不會悲傷!
蕭隸暗自蹙眉,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尉遲寒風,不解王爺為何說是接她入府,而不是回來……
偏廳里,幾位太醫眉頭不展的坐在那裡,經過一夜,也不知道王爺的身體如何,雖然聽聞已然起身,卻沒有見到人,心中總是落了擔憂。
見尉遲寒風和蕭隸一前一後的進來,急忙起身恭敬的行禮,「參見王爺!」
「起吧!」尉遲寒風清淡而又慵懶的應了聲,隨即在上位坐下,淡漠的說道:「勞請太醫斷脈!」
「王爺嚴重!」太醫們行禮,隨即,李太醫率先上前把脈,只是片刻,不免老臉驚現疑惑,有些不解的自喃道:「王爺體內的寒氣竟然絲毫不存……」
眾太醫聽聞,紛紛驚愕的互視著。
先不說昨夜王爺寒氣侵襲脾肺,且藥物無法送入,就算慕側妃有辦法將那湯藥為王爺送服,也斷然不會一晚的時間,便寒氣盡消。
「李太醫對此有何看法?」尉遲寒風收回手臂,輕睨了眼,淡淡的問道。
李太醫捋了捋鬍鬚,說道:「王爺體內寒氣去除的如此快……只有兩個可能。據老夫所知,金針過Xue導引之術能將體內戾氣導出,可是……這普通之下,會此金針導Xue的人寥寥可數!另外……也許是王爺內功深厚,暗自運行了小周天也不可知……」
「哦?」尉遲寒風輕咦了聲,微微頷首,說道:「既然本王已然無大礙,你們退下吧!」
「是!臣等告退……」太醫躬身行禮退下。
李太醫行至門扉處,老態的臉上不免顯現一抹疑惑,他方才有注意到,王爺手腕處有一個極為細小的痕迹,那個應該是針灸時留下的……
昨夜,屋內只有慕側妃一人,難道是她為王爺金針過Xue的?!
李太醫低著頭隨著眾人出了王府,上了馬車,一路上,思緒都陷入沉思中……
金針過Xue乃是藥王谷獨門針灸手法,不外傳,而側妃姓慕……可是,藥王谷這代僅有慕楓一人,卻不曾聽聞,慕無天有個女兒?
越想,李太醫眉頭不免深鎖,那種對醫術的好奇心縈繞在他的心頭。
經過暴雨洗滌了幾日,陽光在此刻格外的令人舒逸,空氣中瀰漫著花草的香氣。
王府內的人在李嬤嬤的帶領下清理著連日來陰霾所殘留的痕迹,王府內到處穿梭著侍從、丫鬟。
芳華苑的女子們更是見難得的好天氣,相約而游,行走在王府花園內。
鶯鶯燕燕的嬌笑聲在王府內四處可聞,她們的歡笑聲儼然和遠遠的,正在賞花的柳翩然形成了對比。
「唉,媚兒姐姐,你說……這慕側妃可真是受寵呢……」小雪突然說道:「我聽說啊,昨夜蕭總管去思暖閣請了慕側妃去寒風閣照顧王爺,一晚上,王爺就好了,今日生龍活虎的!」
媚兒睨了眼身側的素素,不免嬌媚的嗤笑一聲,說道:「這人的命啊……還真是不能比!有些人呢,就是禍,有些人呢……卻因禍得福!慕側妃人家福澤深厚,深的王爺寵愛,自是能有庇護王爺的!」
小雪聽聞,不免也嘲諷的看了素素一眼,隨即輕笑著說道:「昨夜柳側妃和慕側妃一起前去探視王爺,都被拒之門外了,卻想不到……最終,還是慕側妃更勝一籌!」
茉莉看著眾人邊走邊嬉笑的說著,眼見走到柳翩然身側,卻依舊沒有收斂,還在徑自說笑,不免無奈的輕搖了下頭。
王府沉浮,她們始終看不清。
柳側妃就算再不受寵,她也是王爺的青梅竹馬,誰也撼動不了她的低位。
而慕芸……
茉莉杏眸微凝,嘴角有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她彷彿是一個迷,一個擾亂了王爺的迷!
想著,眾人已經到了柳翩然身前,紛紛行禮,道:「參見柳側妃,側妃萬福!」
柳翩然冷寒著臉,眸光掃過眾人,眼底藏著一絲狠戾,冷冷說道:「本妃就算在不受寵,也是這王府的主子,如果你們想和方小蝶一樣的下場……本妃不介意送你們一程!」
眾人不免心中一驚,猛然間想起,上次方小蝶因為仗著王爺寵愛,開罪了柳翩然,后被扔到了蠡樓,雖然現在那裡已被廢,可是,經由柳翩然一說,眾人還是不免打了個冷戰。
柳翩然見眾人神情,不屑的冷嗤了一聲,領著紙鳶轉身離去。
她心中苦悶,不願意和那些芳華苑的人多費口舌。
慕芸今日從寒風閣出來,正逢她正好前來詢問王爺狀態,見她冷漠的從裡面走出,神情間竟是有著幾分氣憤不知為何……
如今蘇墨已經回來,她幾次暗中去賦雅小築都未曾能對其下手,王爺竟然派了幾名宮中女衛在她身側隨護!
想著,腳下一滯,不免微側了頭看去,穿過小橋流水,遠遠的,那思暖閣就在眼底,柳翩然眸光突然變的狠戾,心中不免冷嗤。
就讓她們鷸蚌相爭好了!
人回到蘭花園,小憩了片刻,見廚下送來避暑的飲品,淺啜了幾口,獨自在涼亭中輕輕撫琴。
琴音只為知己醉,嬌顏卻無君來賞。
柳翩然凄涼的一笑,蔥白的手指猛然壓住了琴弦,杏眸中閃過狠戾之色……
黎玥城西郊楓葉林內,冥殤一襲黑衣,臉帶銀色面具,負手握著一根笛子佇立在林間,經過連日的雨水清洗,楓葉被風雨打落了一層,厚厚的鋪在濕潤的泥土上。
「沙沙沙……」的一陣細碎的腳踩樹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冥殤緩緩轉過身,只見一個白衣女子,臉上蒙著薄紗緩緩朝他行來。
「參見樓主!」女子冷然淡漠的行禮,眉眼間看不出一絲漣漪。
冥殤看著女子,陰鷙的眸子越發的變的幽深,他冷冷說道:「下一步你該如何做?」
女子眸光微抬,眸光有些空洞的看著冥殤,淡漠的說道:「讓尉遲寒風徹底對我迷戀,對我心存愧疚,然後……」
「然後如何?」冥殤眸光一滯,冷冷的看著女子。
女子有些迷茫起來,冥殤舉起笛子置於唇邊,暗自提了內力,低靡迫心的曲樂緩緩溢出,瀰漫在楓林四周,女子的神情間有些痛苦,但是,人卻倔強的站在那裡。
「然後,讓他死在最愛的人手中……」女子陰冷的說著,眸光中散發著狠戾和狂妄的痛恨。
笛聲在女子說出后戛然而止,冥殤唇角微揚了個狠戾的弧度,冷冷說道:「你可以走了……」
「是!」女子聽后,淡漠的轉身離去,背脊挺的直直的,腳步不疾不徐的消失在了楓林出處。
突然,冥殤眸子一凝,掌心暗藏了內力,猛然間向一側掃去……
只見掌風落處,一襲白色身影飄然而落。
「何必如此無情!」西門雪輕搖著摺扇,邪佞的笑著說道。
冥殤拉回眸光,沒有表情的說道:「西門公子什麼時候學會這江湖的下三濫手段?」
西門雪唇角微揚,狂妄的笑著朝冥殤走去,邊行邊說道:「特殊時期當然要特殊對待……否則,我怎能探知她……的身份?」
西門雪說著,看了眼方才女子消失的地方一樣。
冥殤冷漠的勾了下唇,淡然的說道:「怎麼……不捨得他了?」
「呵!」西門雪嗤笑一聲,道:「你認為呢?」
冥殤沒有說話,淡漠的站在那裡。
西門雪睨了他一眼,轉身離去,邊行邊說道:「不要小看了他,他能穩坐東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黎王,絕非只是因為那世襲的爵位!」
話音落,人已然消失,獨留下冥殤依舊站在那裡,銀面下的他臉上籠罩了一抹寒氣,他從來就沒有輕看過尉遲寒風!
西門雪出了楓葉林,直奔黎玥城,他本欲回王府,卻轉身去了賦雅小築,人剛剛行進,見尉遲寒風正從樓上走下來,急忙閃身到了一側,待人離去後方才上了樓。
雅閣內,安子豪正悠哉的喝著茶,突然間西門雪進來,趕忙放下杯盞,起身恭敬的喚了聲「二少爺」!
西門雪頷首示意他起身,問道:「和她還有聯繫嗎?」
安子豪心中一驚,隨即嬉笑的說道:「還是有的,雖然她不太理會!」
西門雪徑自為自己倒著茶,抬眸睨了眼,冷哼一聲,緩緩說道:「看來……我要重新評估你的能力了!」
安子豪一聽,頓時心驚,急忙說道:「二少爺又何必心急,有了上次,加之我前些日子在黎王面前演的那齣戲,一旦事發,由不得黎王不信!」
「你倒是自信的很……」西門雪淺啜了口茶,轉念問道:「他可是又來尋她的?」
安子豪心知他問的是什麼,點點頭,道:「可是,蘇墨正在休息,黎王來了並沒有見到人……」
西門雪應了聲,他知道她去了楓葉林會冥殤,想來……人還未曾回來。
珠簾輕動,他眸光看向樓下的水榭台,正有一人在那裡撫琴,西門雪起來了身,隔著珠簾看去……
他唇角輕揚,眸光深邃的看著那個女子。
看來……也就是這一兩天了!
思暖閣。
蘇墨有些慵懶的躺在竹椅上,享受著連日陰霾后的陽光,她輕輕的闔著眸子,神情淡漠中帶著些許的悠然。
「小姐,小姐……」
突然,遠遠的傳來小婉急促的聲音,伴隨著那細碎而又慌亂的腳步而來。
蘇墨暗暗搖頭,心裡不免腹誹起來,這小婉也在王府待了這麼久了,這Xing子卻是一點兒也沒有收斂,好在是有些手段,否則……怕早就吃了虧了。
想著,眼睛未張的悠悠說道:「又怎麼了……」
「小姐,你還有閒情逸緻在這裡曬太陽呢!」小婉見蘇墨一臉無謂,頓時跺腳,說道:「王爺將那個賦雅小築的女子接進府了,還……還……還將她安排住進了墨園!」
「騰」的一下,蘇墨坐了起來,眸光疑惑的看著小婉,見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心……猛然間滑落,頓時整個人彷彿都掉進了冰窟一般。
他……他……他讓那個女的住進墨園……
「小姐!」小婉擔憂的喚了聲,臉上氣鼓鼓的,負氣的說道:「我這就給王爺說去,我要告訴他小姐的身份,他怎麼可以認錯人呢!」
說著,人就欲轉身離去。
「回來!」
淡漠而又堅定的聲音在小婉的身後響起,她方才抬起的步子再也無法跨前一步,她扭過身,跺著腳說道:「小姐……」
蘇墨淡然一笑,掩去眸底那深藏的悲慟,淡漠的說道:「我回來,不是為了風花雪月,我回來,是背負著仇恨!」
小婉聽后,突然心裡涼涼的,她哀戚的看著蘇墨。
「我對他無愛,他的情在誰那裡和我無關!我只需要討回他們欠我的……就好!」蘇墨冷然的說著,眸光清冷的掃過小婉,隨即冷漠的轉身向屋內行去。
小婉看著蘇墨的背影,心裡難過的皺了眉,輕聲自喃的說道:「小姐如果真的對王爺無愛,又怎麼會這麼久了還不忍心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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