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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默然守護

  「翩然,翩然……」蘇墨頓時有些急了,只見柳翩然額頭已經冒出細細的密汗。


  尉遲寒風一看,急忙起身打橫抱起了柳翩然,冷聲道:「傳太醫!」


  說完,來不及細想,急忙抱著柳翩然就奔向了他在宮裡的住處——黎王別苑,蘇墨眼眸亦含著擔憂的看著二人消失在夜幕中,回過神想跟過去看看,卻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尉遲寒風走去了哪裡。


  「是不是想去看看?」


  突然,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墨微微回頭,見趙翌正在一側,點了點頭,道:「那會兒來的時候好像就有些不舒服了,她卻說是緊張,我就沒有太在意……」


  「我帶你去吧!」趙翌說完,和尉遲木涵說了聲,恭敬的領著蘇墨離開了宴席。


  尉遲寒風剛剛將柳翩然放到床榻上,太醫就已經匆匆趕來,剛剛想行禮卻被他制止,急忙上前搭脈。


  「怎麼樣?」尉遲寒風目光凝重的看著柳翩然,問道。


  太醫嘴角淡笑,收回了手,方才恭敬施了一禮,道:「回王爺,側妃是有喜了!」


  尉遲寒風面色一滯,先是看了眼柳翩然,方才眸光微翻的看著太醫,不確定的問道:「你確定翩然是有喜了?那為什麼會暈倒?」


  「回王爺的話,側妃因為近日天氣……」


  蘇墨站在門前,淡漠的看著床榻上的人,腦海里回蕩著太醫那句柳翩然有喜了,竟是別的一句也聽不進去,她心裡酸楚難當,嘴角淡淡的抽搐了下,漠然的轉身向來時的路上走去。


  趙翌看了眼屋內,又回頭看著蘇墨離去的背影,天上明月的光輝灑在她的身上,好似要彰顯她內心的凄涼一樣,儘是如此的無助和彷徨。


  趙翌內心苦澀的一嘆,亦轉身離去,他就這樣默默的跟在蘇墨後面,和她保持著一些距離,卻又不遠,他知道此刻的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卻也能感受到她內心裡害怕孤寂的氣息,就這樣跟著她,讓她能夠安靜,卻也知道,身後是有個人在陪著她的。


  他曾說過:無關風月,只為真心!


  是,只為真心,他可以拋開風月,卻無法管住自己的心,大哥說他痴傻,可是,痴傻又如何?人生如果能做一回痴傻之人,也不枉此生來人世間走一遭。


  墨兒,其實……就算是在你身後默默的陪著你,陪著你傷心,我亦感到滿足!

  蘇墨默默的走著,她臉色平靜無波瀾,眼眸里卻掩藏不住內心的失落和難過。人生好像就要這樣的折騰人,你不想要時也許就能得到,但是,當你想要時,卻怎麼也無法得到。


  蘇墨,你這是在嫉妒嗎?


  蘇墨停住了腳步,嘴角微微一抿,自嘲的一笑,眼眸中竟是氤氳了薄薄的一層霧氣,好在是黑夜,好在沒有人在她跟前,就算偶爾的軟弱也是無人能夠看到。


  「趙翌,我沒事!」她知道趙翌一直在後面跟著,亦感謝他的體貼,可是,此刻她真的只想一個人,只想孤獨的躲在角落裡去舔抵自己內心的酸澀。


  趙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蘇墨的背影,唇角微抿了下,轉身默默的離去……


  他不是黎王爺,他無法去抹平她此刻心裡的難受。


  墨兒,你在南朝是高高在上,被南帝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公主,來到東黎卻只能默默接受嗎?你的難過猶如一把利刃刺痛了我的心,你的刀無刃,卻比戰場上那刀光劍影更讓我懼怕……


  「趙翌……對不起!」蘇墨輕聲說道。


  趙翌腳下一滯,頓時感覺腿沉重的無法挪開半步,他微微側了臉,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你想一個人,我不會離開你很遠!」


  說完,他咬牙努力的抬起自己的腳,默默的離去,他並沒有走遠,只是在隱沒在廊坊的盡頭,遠遠的可以看見蘇墨的身影。


  蘇墨緩步走到了湖邊,看著月光下的湖面泛著粼粼波光,偶爾湖底的魚兒上來嬉戲一下,擾亂了原有的波紋,原本倒映在湖面的月亮也隨之變的虛幻起來,就好似她原本剛剛感覺到的愛情,好似被柳翩然的孩子擾亂了一般。


  正想著,湖面漸漸的又恢復了原有的平靜,微微的波光上的月亮又重新組合到了一起,亦好似此刻蘇墨的心。


  她選擇接受尉遲寒風的那刻,不就已經接受了他的一切嗎?心中小小的失落仍在,蘇墨深深吸氣,仰起頭看著天上那泛著薄弱光芒的月亮,夜晚的涼風伴隨著冰冷湖水的濕氣拂面,那刻,她才恍然驚覺,自己眼中的淚溢滿,竟是滑落在了臉頰。


  記得有人說過,如果你不想讓自己眼中的淚流出來,你就仰起頭,讓淚水回去……


  蘇墨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月亮,看著一片薄雲遮去了月光,看著那墨藍天空上的月變的模糊……


  柳翩然在太醫針灸過後片刻就緩緩蘇醒過來,看著眼前不熟悉的情景,微微蹙了秀眉,當看到尉遲寒風就在邊上時,內心方才稍稍安定。


  「這是在哪裡?」柳翩然有些虛弱的問道,她記得自己好像在宴席上暈倒了。


  尉遲寒風薄唇微挑,輕輕點了下柳翩然的鼻子,說道:「這裡是皇宮別苑,你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己?」


  柳翩然咬了咬唇,沒有說話,只是低垂了眼眸。


  「唉!」尉遲寒風微嘆,沉聲說道:「太醫說你有喜了!」


  尉遲寒風看著柳翩然的神情,頗為生氣,不免聲音多了幾分怒意,道:「既然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怎麼也不知道照顧自己?還有……為什麼沒有告訴本王?」


  柳翩然抬起眼眸看著尉遲寒風,緩緩的坐了起來,眼眸中已經溢滿了晶瑩的淚水,她強忍著不讓淚珠落下,抿著唇不說話。


  尉遲寒風內心無奈一嘆,拉過她擁到了懷中,說道:「翩然,本王知道最近關心你少了,可是……」


  「不要說!」柳翩然制止了尉遲寒風的話,環著他的腰,淚水終究沒有忍住的滑落,哽咽的說道:「我就是明白你的心才沒有告訴你的,我不想因為我而讓她剛剛放下的心又警戒起來,娘的病也不知道能托多久,我知道……王爺的難處!」


  尉遲寒風緊緊的摟著柳翩然,心裡痛的不能言語,此刻他已經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痛,是因為娘的病還是她的體貼,亦或者是……某些他不想去面對的問題!


  「不要多想!」尉遲寒風沉聲說道:「太醫說你是脾肺吸入涼氣動了胎氣,如果你再不知道疼惜自己,又何求本王疼惜?」


  「妾身不敢了,妾身會好好照顧自己,讓王爺無後顧之憂……」柳翩然閉著眼睛,淚水順著眼縫流著,嘴裡哽咽的說著。


  一切都是值得的,王爺的心是在她這裡的,蘇墨一直只是王爺給娘的藥引罷了!一直都是,從未變過!


  柳翩然睜開了眼睛,含淚的眼眸沒有了剛剛的委屈,取而代之的是犀利的眸光在淚珠下閃爍。


  「啟稟王爺,王妃派人來報,她先行回府了!」


  門外,夜冷淡漠無語氣的平靜說道。


  尉遲寒風應了聲,並未曾在說話。夜冷亦隱沒在了角落裡,腦海里只是閃過蘇墨那刻臨轉身時的哀戚。


  她一直淡漠的好似任何都無法將她激起漣漪,卻在那刻她臉上的平靜瞬間的瓦解,他看的真真切切,有那麼一刻,他後悔自己沒有攔著她靠近!


  夜冷抱著劍倚靠在柱子上,眸光變的幽深起來!

  帝都長街上,月色拉長了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寂靜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了人聲,夜已深,偶爾傳來的打更聲驚擾了夜的安靜。


  趙翌默默的看著蘇墨的背影走著,她就這樣繞著帝都的街道來回的走著,都已經走了好幾圈了,可是,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蘇墨!」趙翌停下腳步,喊道。


  蘇墨站住,卻沒有轉身,只是微微一嘆,緩緩說道:「趙翌,我心裡悶,就讓我走走好嗎?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的軟弱,你懂的,不是嗎?」


  「可是,你這樣走下去腿會吃不消的!」趙翌心痛的看著蘇墨,因為他懂,所以他只是靜靜的陪著他,可是,他也擔心她啊!


  蘇墨聽著,不自覺的看了看自己的膝蓋,那裡隱隱在作痛,她剛剛沒有注意,此刻經由趙翌一提,竟是就感覺到了。


  唉,就算好好保養有用嗎?還不是落下了病根……


  夜風越來越冷,也漸漸的大了起來,吹著二人的衣袂翻飛,披在身上的披風不用手攏著都隨著飄起。


  「回去吧!」趙翌重重的闔了下眼眸,咬牙說道:「你難道非要用這樣傷害自己身體的方式去尋求平靜嗎?」


  蘇墨低垂了眼瞼,長長的睫羽在月色下給眼下覆上了一層陰影,亦覆去了眼底的傷,她輕輕的點了點頭,轉身往黎王府走去。


  蘇墨站在黎王府門口,轉身回頭看去,只見趙翌在街道的拐角處站著,見她看來,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她進去,她露出淡淡的笑容,轉身進入黎王府。


  紅漆的大門在守衛手下「咚」的一聲闔上,趙翌強自笑了笑,帶著他剛剛隱藏的心痛轉身離去,消失在了夜幕中。


  蘇墨,謝謝你,謝謝你在傷心的時候沒有趕我走,謝謝你讓我陪著你,讓我有機會默然愛你!

  翌日。


  蘇墨被院子里竊竊私語的聲音吵醒,她微微一嘆坐了起來,一直在屋內的紫菱急忙拿了大氅為她披上。


  「主子,今天外面下起了雨,涼著呢!」紫菱為蘇墨攏好了大氅,方才去濕了棉絹給她擦拭。


  蘇墨推開窗,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模糊了景緻,不免淡然說道:「昨夜還明月當空,今兒個怎麼就下了雨……」


  「主子,剛剛說涼著呢,你怎麼就去開窗了呢?」紫菱急忙上前就欲光窗戶,卻被蘇墨制止,紫菱看著蘇墨的樣子心痛了起來,上前將手中的濕棉絹遞給她,說道:「主子,您別傷心,王爺不是說了,也想要您的孩子,指不定現在就已經有了呢,回頭奴婢去找個大夫來看看!」


  蘇墨緩緩搖搖頭,道:「誰說我在傷心?」


  「主子不傷心?」紫菱一愣,看蘇墨的神情,平淡的如同往日,根本就沒有一絲的傷感,「可是,昨天主子……」


  紫菱突然住了口,笑著說道:「主子,今天天氣涼,奴婢去給您燉了冰糖燕窩粥,我這就去端!」


  說完,人已經端著臉盆走了出去,門口侍候的小單為她撐了傘,蘇墨拉回視線看向紫藤樹,上面的花瓣已經掉的七七八八了,樹葉在風雨中被打的有些凌亂,綁在上面的鞦韆微微晃動著……


  突然,一個撐著傘的白色身影立在紫藤樹下,好像只是恍惚間,又好似已經立在那裡許久,他衣袂翻飛,卻在雨中氣定神閑,好似只是立在那裡欣賞著雨下的景緻。


  蘇墨嘴角淡淡笑著,只是對著他很淡很淡的笑著,然後闔起了窗,將那到身影隔絕在了外面。


  她已經開始幻影了,她已經愛他如此了……原來,當你深愛后就真的想要更多,你想要他的回應,你想獨佔他,你想要他的一切一切,可是……他卻永遠不屬於她。


  尉遲寒風,我要的起你嗎?我可以要你嗎?


  「參見王爺!」


  適時,門口傳來小雙的請安聲,就見尉遲寒風一襲白色錦袍走了進來,俊逸的臉上微微有些怒意,狹長的眸子上挑至眉角,深邃的看著蘇墨。


  蘇墨也這樣靜靜的看著他,不曾說話,淡漠的她掩去了內心所有的想法,臉上竟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她身子還好嗎?」蘇墨淡然問道。


  尉遲寒風卻沒有回答,徑自走到軟榻上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說道:「為什麼看到本王就關了窗子?」


  蘇墨眉頭微挑,暗討:剛剛竟是真的!


  「因為我如果不關窗子,王爺就會一直立在雨中!」蘇墨從容說道,攏了攏大氅,門口的涼風吹進來,她竟是感覺到了涼意。


  尉遲寒風倪了她一眼,俊逸的臉上怒意明顯,示意蘇墨到他身邊坐下,拉起她的小手放到了自己溫暖的掌心,不滿的說道:「今兒個天氣不好,就不知道疼惜些自己嗎?衣服也不多穿一件,還站著窗口吹風,這一院子的奴才都是怎麼侍候的?」


  「不要怪她們!」蘇墨淡淡說道:「我將自己弄的有些涼,才好讓你來心疼我!」


  尉遲寒風神情一僵,原本的怒意隨後在臉上淡淡散去,將蘇墨擁入懷中,抵著她的髮絲,嗅著她的體香,低聲說道:「對不起!」


  他低沉而富有磁Xing的聲音吐出這三個字時,頓時在蘇墨心裡激起了漣漪,她卻臉上故裝平靜的問道:「為何說對不起?」


  「你明知道,又為何要問本王?」尉遲寒風口氣不好的沉聲道,聲音里不難聽出他的隱忍,那種卸下傲氣的隱忍。


  蘇墨輕聲嘆了嘆,掙脫了尉遲寒風的懷抱,杏眸無波的看著他,嘴角淡淡笑著,說道:「我不知道你為哪件?不管你為了哪件,我接受你的道歉,因為……就算不接受也已經無法改變什麼,我不是一個在一件事情上糾纏很久的人,也不想讓自己因為某件事情而失去自我!」


  說完,蘇墨起身,側了下眼眸,說道:「王爺,我不想強求什麼!」


  尉遲寒風「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看著蘇墨的側臉怒聲道:「你就非要如此淡漠嗎,你就不能告訴本王你心裡是不舒服的,你就不能給本王說,你難過,你知道翩然有了本王的孩子你心裡難過嗎?你就非要如此堅強,堅強到本王無所適從嗎?蘇墨,你不想強求,你難道口口聲聲說對本王的情也是假的嗎?」


  蘇墨靜靜的聽著,尉遲寒風的話猶如尖銳的針扎入了她的心裡,痛的她紅了眼眶,酸了鼻尖,置於大氅內的手緊緊的捏著大氅,臉上卻依舊的平靜。


  尉遲寒風冷笑一聲,沉聲說道:「本王今天早朝未去,就估摸著你醒來的檔兒來看你,想著你心裡難受……呵呵,卻原來是本王自作多情了!」


  說完,尉遲寒風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屋子,小雙諾諾的將雨傘遞上,他卻理都沒有理,大步的在雨中離開了墨園。


  蘇墨虛軟無力的坐在軟榻上,緊緊的閉上了眼帘,死死的咬著牙。


  她在做什麼?

  她心裡不是期盼著他能來安慰她的嗎?為什麼要強裝冷漠氣走他……


  蘇墨,你這樣就開心了嗎?

  外面的雨好似感受到王府內沉重的氣息,下的越來越大。


  紫菱端了燕窩粥進來,見蘇墨臉色不好,急忙上前詢問道:「主子,您……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奴婢去找個大夫給您瞧瞧吧!」


  蘇墨搖搖頭,起身走到八仙桌前坐下,徑自吃著粥,原本美味的食物此刻吃到嘴裡竟是如同嚼蠟。


  尉遲寒風站在寒風閣書房內,看著外面越下越大的雨,腦海里,眼睛里都是蘇墨剛剛淡漠的神情,修長的手緊緊捏著窗欞,因為用力,骨節漸漸泛白。


  夜冷微微倪了眼尉遲寒風隨即又收回了目光,內心一嘆,王爺哪裡受過如此氣,可卻忍了,王妃明明難過,卻隱藏了心事……


  福來客棧內沒有了往日的繁華,由於下雨,顯得有些蕭條。


  冥殤獨自坐在窗前自斟自飲著,外面的雨落聲好似無法打亂他的思緒,反而更讓他平靜。


  這時,一個匆匆行來,恭敬的給他遞上了一封信,他不疾不徐的打開,掃過後嘴角微微抽動了下,緩緩說道:「既然目標一致,只要不影響到我們,就隨他吧!」


  「是!」來人恭敬抱拳,剛剛想退下,卻被冥殤叫住,「主上還有何吩咐?」


  冥殤眼眸微微一抬,眸中寒光竟是比外面的天氣還要冷上幾分,他緩緩說道:「讓雨去北國一趟,去問問那個人的意思!」


  來人劍眉凝了下,隨即明白過來,恭敬的說道:「是,屬下就就讓雨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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