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別哭，我會保護你（1）

  寧靜媽忽然覺得，其實兩個孩子這樣也挺好的。 

  自那次之後，寧靜每天早上目送夏天遠去上學，放學又早早地在門口等夏天遠回來，就像是等丈夫晚歸的妻子，那樣子別提有多乖巧，看得寧靜媽都嘖嘖驚嘆。 

  而夏天遠呢，對於這個小跟班早已習慣，回來的時候還會耐心跟寧靜講一些幼兒園裡的事情，看得天遠媽目瞪口呆。 

  一轉眼，就是半年過去。 

  那是三月，冰雪消融，南方迎來了初春的第一場雨。 

  午夜，家中的門被打開。寧靜爸一進來，就看到寧靜媽坐在沙發上，茶几上放著散落的白紙，她正在仔細地端詳著。 

  「這麼晚回來？」寧靜媽開口了。 

  「工作忙，加班。」寧靜爸脫去西裝，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在看什麼？」 

  「喏。」寧靜媽便直接將她正在端詳的紙遞給寧靜爸，「陳子旭，我們離婚吧。」 

  陳子旭，寧靜爸的名字。 

  寧靜爸不可置信地看著寧靜媽，她遞過來的A4紙上，白紙黑字分明地印著幾個大字——離婚協議書。 

  「為什麼？我就是最近工作有點忙……晚了點回家，沒有關心你們……」 

  「陳子旭，你真的是工作忙嗎？」寧靜媽冷笑道，「今天下午，你在哪裡？」 

  陳子旭臉色一變，隨後說道：「在公司……」 

  「一派胡言！我今天下午跟天遠媽去逛街，在街心區！」寧靜媽的臉色幾乎冷出水來。 

  街心區，是本市以前的老城區，現在已經拆遷，但是仍然有人出沒其中——話說得難聽點，這裡非常亂，什麼賭、博，打麻將打牌的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都聚在這裡。 

  「最近有幾個老同學打電話給我，說你向他們借錢，幾十幾百的借，我都替你還了。當時我還奇怪，但是借的並不多我也就沒有懷疑，但是現在，陳子旭，你解釋吧！」 

  事情的真相只有一個。陳子旭賭-博，因為錢不夠，所以向人借錢。 

  「我……對不起。」陳子旭終是低下了頭。「我一時忍不住……」 

  「你到底欠了多少錢？」寧靜媽的聲音冷冷的，一改往日的溫柔。 

  「大概……」寧靜爸看著這兩室一廳的房子，橘黃色的燈光氤氳著溫柔，他的聲音很小，輕的幾乎只有自己捕捉不到。「這套房子。」 

  「什麼？」 

  「我簽字。」 

  寧靜媽頹廢地靠在了沙發上。她看著陳子旭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背對著她，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了，一切都結束了……」 

  「我能再拜託你一件事情嗎？」陳子旭忽然說道。 

  「你說。」寧靜媽的聲音聽起來小小的。 

  「我欠的錢……這套房子就能還清了。」他的聲音沙啞。自己徹夜不歸是為了找工作，找工作是為了還錢，但是卻遠遠不夠，他不敢借高利貸，會連累家人，他們現在有的，只是一套房子…… 

  「陳子旭，你……寧靜！」寧靜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第一時間想到了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