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白瑾頓時方寸大亂,竟有些不知該不該上前,腳下像是灌了鉛一般的沉重。
白瑾的腦海裏瞬間回放起了與北冥邪與龍王相識的一幕幕,而最後,這些畫麵都戛然而止,隻化作了此時躺在茅草床上,蒼白著臉的二人。
白瑾用盡了全身力氣,率先走到了北冥邪身邊,然後顫抖著手,拉住了北冥邪的手,觸手之下,一片冰涼和僵硬。
這……
這分明就是……
白瑾不敢再往下想,隻是咬著唇,忍著淚水,然而,低低的嗚咽聲依舊不由自主的發出,在這個漆黑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淒涼。
就在這個時候,白瑾身後的門再次被打開,可是卻不如她那般輕,反而帶著一絲怒意一般。
“砰”
門被打開,一道亮光瞬間就照亮了這個屋子,白瑾含著淚,有些驚的轉頭,正好看見了雋娘一臉冰冷的模樣,隻是,她的眸子裏卻顯示著兩個字,生氣。
白瑾先是一愣,然後也是怒火中燒,心中恨極了的對著雋娘道:“原本我還因為你救了我而感激你,卻沒想到,你竟然殺了他們?他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下此狠手?”
雋娘的眸子微微閃了閃,沒有回答,隻是冷著聲音問道:“誰讓你離開房間了?”
“你不讓我離開不就是怕我知道你殺了他們嗎?我告訴你,就算你的修為再高,我也要為他們報仇,我,不怕死!”
白瑾說著,就想要運起玄氣與那雋娘拚命。
雋娘卻隻是皺著眉頭,隨手一點,頓時,白瑾身體裏那殘留著的玄氣就被全部給禁錮了起來,甚至就連白瑾自己都沒有辦法動彈了!
她有些驚愕的看著雋娘,定身法大家都會,可問題是,這個定身法一定要在修為相差極多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成功的,可是她已經玄宗境了啊!
“回去休息,不要鬧。”
雋娘沒有任何的表情,隨手就一招,白瑾的身體就像是氣球一般懸浮在了半空中,並跟著雋娘一起離開了這間屋子。
白瑾此時真的是要被這樣身不由己的感覺給氣炸了!
不要以為你的修為高就能隨便欺負人啊!
當白瑾再次被扔回床上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委屈感。正當白瑾想要嚎兩下來表達自己的悲憤之情時,雋娘的聲音淡淡的飄進了她的耳中:
“他們沒死。”
“誒?”
沒死?
怎麽可能?
流了那麽多血怎麽會沒死?
而且,北冥邪的身體那麽的冰涼而冷硬,這完全就是死了的人才會有的身體狀態啊!
再說,若是他們沒死的話,那為什麽她問起來的時候,她不回答?
這麽想著,白瑾就有些狐疑的看著這個雋娘。
雋娘懶得跟白瑾再多做解釋,直接說了一句:“好好養著,等待生產。”
語畢,雋娘直接轉頭就走,連一句廢話都不帶說的。
白瑾:“……”
白瑾此時腦袋裏簡直就是一團漿糊了。
她實在是搞不懂這個雋娘到底是在弄什麽把戲,更加不知道她的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麽。
你說她沒有感情吧,偏偏她又救了自己,你說她是好人吧,偏偏又不把話說個明白。
不過,既然北冥邪他們沒有死,那她就也懶得管這個雋娘到底是想要幹什麽,反正,高人嘛,就要有高人的樣子。
第二天一大早,白瑾就被一道慘叫聲給驚醒了,她有些詫異的下了床,然後打開門,正好看見了在院子裏的雋娘正和九天玄女在對弈,而那一聲慘叫則是從邊上醒來的龍王口中發出的。
龍王此時正抱著手腕,手腕上的血還在滴滴答答的流著,他有些懼意的看向了雋娘,然後慘兮兮的蹲在了一邊的角落裏。
那張魅人的臉上可憐兮兮的,明明是個男兒,卻偏偏多了一絲如同女子一般弱柳扶風的感覺,偏偏又沒有半點的娘氣,真真是個勾魂的人兒。
但是比起龍王的狀況,那與雋娘正在對弈的九天玄女卻更加的讓白瑾感到詫異。
這是……
什麽情況?
白瑾有些懵的看著二人。
因為此時的氣息似乎不同尋常,白瑾也沒敢開口說什麽,隻是乖乖的等著他們下棋。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的頭都沒有抬一下,隻是專注的在下棋。
白瑾見狀,不由得悄悄地靠著龍王而去,好不容易挪到了龍王的身邊蹲下,有些好奇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龍王幽幽的看了白瑾一眼,這才道:“還不是因為你。”
“我?”
龍王歎息了一聲,這才解釋了起來。
原來那天他們落下惡魔山澗的時候,就已經是被雋娘一起救了的。
不過,雋娘明顯也隻是隨手那麽一接,並沒有繼續管到底的樣子,反而是在接住了他們之後,又隨手將他們給扔在了邊上。
當時的龍王和九天玄女自然是清醒著的,他們倆本來打算直接離開這個怪異的雋娘的視線裏。
可是,九天玄女卻突然的看到雋娘院子裏的那些藥材,便是隨口問了一句,雋娘是否會醫?
雋娘倒是沒有否認,隻是卻道:“會醫,可不醫。”
那個時候的白瑾和北冥邪的身體都是極為的虛弱,九天玄女擔心白瑾他們,便是跟那雋娘幾次三番的討價還價,想要讓雋娘救人。
最後,雋娘給出了條件,那就是讓九天玄女跟她下棋,隻要能夠贏過她,她就救人。
而雋娘沒有想到的是,九天玄女的棋藝果然精湛,在贏了雋娘後,雋娘承諾,從今開始,隻要九天玄女每天跟她下一盤棋,並贏了她,那她就為白瑾和北冥邪醫治一天。
“什麽?竟然是以天為計算單位的?”
白瑾有些驚訝的等到了眼睛,顯然覺得這個雋娘未免也太過的蠻不講理了一些吧?
不過白瑾很快又說服了自己,畢竟是高人,高人性子古怪,是可以理解的啊。
“那昨兒個晚上,你跟北冥邪一起躺在那裏,就跟個死人一樣,又是為何?”
白瑾隻要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就還是有一種後怕的感覺。
然而,白瑾等了很久,卻並沒有等到龍王的回答,她有些好奇的轉頭看向了龍王,卻隻見到龍王正一臉鬱悶的看著她。
白瑾:“……”什麽意思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