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北冥屠離開之後,淩瀟這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十分不顧念與北冥邪他們之間的情誼,甚至他知道自己這麽做是錯的。
可是……
淩瀟看向了躺在床上還未醒來的鳳盈,歎息了一聲道:“鳳盈,我不能賭,特別是不能用你的性命來賭。”
誠然,他若是與白瑾他們合作,確實是有可能得到那個皇神其肉的,可這其中卻也充滿了變數,一個不小心,那個皇神其肉就將永遠的與他們失之交臂。
而若是幫北冥屠這一邊,那勝算將會更大。
這個誘惑對於淩瀟而言,根本是無法拒絕的。
為了鳳盈,他必須要答應北冥屠的合作,也隻能答應他的合作。
隻是……
大概等到事情結束之後,鳳盈會恨他的吧?
淩瀟的眼神有些苦澀有些複雜,最終隻是伸手輕輕的揉了揉鳳盈的額頭,然後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北冥屠和迦南二人離開了淩瀟這裏之後,迦南就有些好奇的問道:“北冥屠大人,你說淩瀟會真的效忠與您嗎?”
“效忠?不,他不會效忠於任何人。”北冥屠似笑非笑的搖搖頭,隨手拿出了一把剪刀,細細的修剪著一株盆栽。
“為何?”
“淩瀟這個人,從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也不是那種會聽人號令的人。”
迦南疑惑的問道:“那這樣的人,大人為何還要與他合作?”
“因為我已經知道了他的弱點,一個人隻要有了弱點,那麽想要利用他就很輕而易舉了,有了第一次,以後想要有第二次又有何難?這個皇神其肉,確實可以救他的心上人,可是……”
北冥屠的話沒有說完,隻是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表情,手中的剪刀“哢嚓”一聲,卻已經將那一株盆栽的根給剪斷了去。
等到迦南回去後,沒有猶豫直接去了若兮的房間。
若兮正在思考著該怎麽從迦南的身上問出那個皇神其肉的下落,卻被迦南突然的開門聲給嚇了一跳。
“你……”若兮看著從外頭進來的迦南,像是帶著一片的寒霜,徑直的走向了她。
她從迦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這也讓她一時間無法猜測對方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更不知道迦南到底知不知道鳳盈是她配合著放走的。
迦南來到了若兮的跟前,緊緊地看著她半晌,終於是歎息了一聲,拉住了若兮的手道:“還好你沒事。”
“嗯?”
若兮驚訝的抬頭看向了迦南,從鳳盈離開之後的事情她都已經無從知曉了,如今聽迦南的這個口氣,想來鳳盈是成功逃脫了,而迦南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吧?
以迦南的聰明,不可能想不到是她故意放走的鳳盈,那麽,他會怎麽對付她呢?
若兮直直的看著迦南,眼底無悲無喜,像是在等待著審判一般。
迦南看懂了若兮眼底的意思,心中有些悲哀,苦笑著道:“你以為我會為了那個逃走的女人而傷害你?”
“你耗費心力的將她囚禁起來,她對你肯定很重要,而我於你,不過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商品,不是嗎?”
所以,迦南應該要發怒,或者是懲罰她的不是嗎?
迦南愣愣的看著若兮,隨即緩緩地閉上了眼,將眼底的那一抹憂傷給掩蓋了起來。
記得,第一次見麵時,若兮那充滿著青春氣息的臉龐,對著他笑著道:“你好,我是若兮,菀蘼蕪與菌若兮的若兮。”
猶記得那天春光正好,她就站在那顆高高大大的梧桐樹下,隻是一眼,迦南就知道,這是他這一生都無法舍棄的陽光。
所以他瘋狂的想要對她好,瘋狂的想要得到一切最好的東西送給她。因為在他的心裏,她值得一切最好的東西。
隻是……
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他在這條路上好像越走越扭曲,而她,也已經再也不複當年的笑顏。
時間總是最為無情的東西,改變著一些不想改變的,最後釀成了最最苦澀的酒。
半晌,迦南才睜開了眼,眼底一片血紅,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伸手撫向了若兮的臉,若兮下意識的想躲,可是又想到她答應白瑾要問出那個皇神其肉的位置後,硬生生的忍住了。
可僅僅隻是那一瞬間的閃躲,迦南卻已經看出,他的心底有些疼痛,卻又無法怨懟若兮什麽,隻能輕聲的開口道:“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傷害你。我說過,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如你重要。”
若兮挑了挑眉,似乎想要諷刺一笑,可是卻又忍住,隻是看著迦南不語。
迦南知道,長久以往,他與若兮之間早已經被劃出了一道深深地溝壑,這一道溝壑不是輕而易舉可以填補的。
“好了,今天你也是被嚇到了吧?早些休息,十日之後就是我們大喜之日,到那日之後,你將會是我的新娘。”
“若是想要增強聖殿的勢力,與我成親於你並非是最好的選擇。”若兮淡淡的開口道。
“若兮……”
若兮沒有再在這個話題是繼續下去,隻是走向了自己的床榻,活衣躺下後,悶聲道:“睡罷。”
看著若兮的背影,迦南知道再說什麽,她都不會相信,沉默了良久,這貼著她的背,躺下。
所謂同床異夢,大抵就是這種感覺了吧?
與此同時,若善與若蘭也在一起焦頭爛額的考慮著明天將要麵對的宮家,雖然若蘭始終聲稱她被控製了,可是這並沒有任何證據,所以並不會有人相信,就是若善,而已隻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
若蘭氣得咬牙切齒的,可偏偏卻無法做什麽證明自己,對於白瑾的恨意自然是瞬間上升了上去。
第二天一大早,白瑾就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人才剛睜開眸子,就隻見到北冥邪那雙湛藍色的眸子正深情的看著她,眼底的愛意幾乎要溢出來了一般。
“這麽一大早的,你就這樣盯著我看?怎麽?是覺得我秀色可餐?連早餐都可以不吃了?”
白瑾愣了愣,馬上就反應了過來,笑眯眯的揶揄著北冥邪。
北冥邪認認真真的點了點頭,然後伸出那節骨分明的手指貼著白瑾的額頭向鼻尖嘴唇滑去,聲音沙啞的道:“嗯,秀色可餐,味道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