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107章 :燙水澆妻陷窘態
一、
陳山和洪川趕緊行動,洪川去廚房沏茶,陳山站在海英身後觀戰,看了一會就給她支招兒。
任雲坐在海英的對面,陳山正好一抬眼看到任雲的臉,任雲今天把頭髮都束在腦後,連前面的劉海都用黑卡子夾住,臉上一塵不染。燈光從頂上射下,她的臉溝壑起伏,睫毛根根畢現映在豐滿的下眼瞼上,桌面上的反光把她的眼睛照得明亮、嫵媚。
陳山的心裡有陣慌亂,好長時間沒有這樣看過她,有些陌生。
正想間,海英不知該出什麼牌,回頭爭取他的意見,正看見陳山盯著任雲,海英又看了一眼任雲,她弄不明白這老夫老妻的兩口子,何以這樣看不夠。她覺得十年以上夫妻的臉,就像看見鏡子里的自己,沒有什麼好看的。陳山和任雲今天表現的有些不太對勁,但海英又想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正想問,她出的一張牌點了別人的炮,她開陳山的玩笑:「瞧!站在我身後面,原來不是看牌方便,是看人方便。」
在座的人都笑了,海華問:「陳大哥,看誰呢?」
海英笑道:「還不是看老婆唄!」
海華說:「陳大哥,你成天一步不離,看著嫂子,是怕她跑了呀?」
在一片笑聲中,陳山離開麻將桌去下棋。
麻將桌上的人繼續在逗任雲,任雲只是笑不說話。
快十二點的時候,兩邊的戰局正酣,誰也沒有罷手的意思,陳山起身去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又被海英叫住說:「你先別走,給我們倒點水,好長時間了。」
陳山正要去給她們續水,海華說:「麻煩你陳大哥,我不想喝茶水,我想喝飲料。」
陳山打開冰箱,裡面各種果汁、汽水類飲料滿滿當當,陳山問她們都喝什麼?
有人說要喝飲料,有人說要喝牛奶。
陳山問海英:「英姐,要什麼?」
海英說:「你重新沏一壺菊花茶,晚上天氣有點涼了,熱熱的菊花茶喝進肚裡正舒服。」
海華說:「今天晚上吃的東西不消化,正好喝點可樂,消化消化。喝茶的都是上了年紀坐機關的人的習慣。」
海英不理海華,卻注意到今天任雲一直悶悶不樂,就對陳山說:「小陳,你怎麼不問你媳婦想喝什麼?」
任雲裝著埋頭洗牌沒功夫接茬兒的樣子。
任雲抬頭對海英說:「對了……我跟英姐一樣也喝菊花茶。」
海英笑著說:「你想喝什麼對你老公說,幹嘛沖我說?陳山,聽見了嘛?你媳婦要喝茶。」
陳山笑道:「聽見了。」
他給海華和另一人拿了可樂、牛奶,又給海英倒了一杯滾燙的菊花茶,放在海英身邊的凳子上說:「英姐在這裡,小心燙著。」
又給任雲也倒了一杯,任雲身邊沒有凳子,他只好放在任雲手邊的麻將桌上。
這時,海英打出一張牌,正是任雲等了好長時間的那張牌。
任雲應聲說道:「和了!」起手要拿牌,胳膊肘子正把那杯菊花茶碰翻,站在任雲身邊看牌的陳山一把沒接住,一杯滾燙的水全部扣在任雲的大腿上,杯子碎在了地上,任雲被燙得跳了起來,她今天穿了條黑色牛仔褲,褲子浸了滾燙的熱水后,緊緊地貼在大腿上,任雲痛得在屋裡直轉圈圈,可是一時褪不下褲子來,一屋子的人都亂做一團,有拿毛巾的,有替她撣褲子的。
海英對陳山道:「你怎麼放的杯子,看把你媳婦燙的,回去叫你媳婦罰你。」
任雲痛得眼淚直在眼睛里打轉,她使勁揪著被燙著的牛仔褲,讓發燙的褲子離開皮膚,她嘴裡不停倒吸冷氣。
海英推了一把手忙腳亂的海華道:「快找條褲子,給她換上。」
海華趕緊去翻箱子,海英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老婆的陳山:「你還愣著幹嘛?還不先扶你媳婦去衛生間?」
任雲說:「不用,不用,我自己去。」
海英這時心裡真的清楚了,陳山和任雲絕對在鬧矛盾,她就對任雲說:「自己老公怕什麼,又不是外人。」
任雲皺著眉頭說:「不用,我自己就行了。」
說完她一瘸一拐地進了衛生間,陳山望著任雲的背影呆著,任雲沒有回頭。
海華拎著找來的褲子進了衛生間,海英拍腦袋說:「對了,擦牙膏,可以治療燙傷。」
陳山忙說:「我去買。」
耿樹森道:「幾點了?外面都關門了,再說誰家還沒有牙膏?快快,海英進去幫任雲抹牙膏。」
海英應聲進了衛生間。
一會兒門打開了,海英對陳山說:「好了,給她塗上牙膏了,紅了一大片,你回去好好看看。」
從衛生間里出來的任雲已經不皺眉頭了,但手還是揪著褲子,陳山估計她那塊燙著的皮膚怕碰著。
任雲被燙了,眾人都很掃興,就此散了場。
二、
雖然,夫妻倆坐車回家的時候一路無話,但下車的時候,與老婆冷戰多日的陳山破天荒地給任雲開車門,下了車后,陳山又趕著給任雲開家門,進了家後任雲徑直回卧室,換了睡衣,進衛生間洗了澡出來時,正看見陳山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抽煙。
任雲回到卧室,坐在床上。
一看錶已經兩點鐘,可是她沒有一點睡意,被燙傷的那塊皮膚還有火一般的灼痛感,但覺肉體上的痛苦能抵掉心靈上的空虛感。
任雲正想看看傷口,房門被敲響,她盯著門口,嘴卻張不開。
過了一會,又響了兩下敲門聲,任雲依然沒有張嘴,她已不習慣在自己家裡說話了,過了一會陳山推門進來,任雲趕緊別過臉去,陳山坐在她身邊,伸手要掀她的睡袍,任雲緊緊地捂著不讓他動,陳山沉著臉,一使勁掀開了任雲的睡袍,露出了任雲的兩條大腿:被燙傷處一片紅白相間,紅的是燙傷的皮膚,白的是抹的牙膏,並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水泡。
任雲一看到那些水泡也吃了一驚。
陳山用被子蓋好任雲的腿,出了屋,一會兒他拿著碘酒和藥棉進來,坐在床邊,往任雲的傷口處塗藥,他塗的很輕,很慢,怕把小泡碰破。塗了一層又一層,他將藥棉和葯放在桌子上,又趴下身子輕輕地吹乾藥水。
任雲突然發現陳山低著的頭上已有些白髮,她把手慢慢插進陳山的頭髮里,從上到下慢慢地擼著,陳山就勢抱著任雲的兩條大腿,整個身子趴在上面。
這晚陳山沒有離開任雲,夫妻倆算是重歸於好。
第二天一早,他們睡得很沉,是被電話鈴吵醒的,任雲接了電話,一聽是公司里的秘書打給陳山,她推醒身邊的陳山說:「你的電話。」
陳山接過電話,任雲下床準備早餐,陳山從卧室里出來就要走,任雲忙說:「吃了早飯再走吧?」
陳山:「不了,有急事。」
他臨出門前對任雲說:「你要是覺得不好,自己去醫院瞧瞧!我忙,走不開。要不我開車陪你去了。」
任雲說:「你去忙你的吧!別****的心。又不是什麼大病。」
陳山點點頭就出門了。
任雲想想不忍心陳山空著肚子熬一上午,她用黃油果醬塗了四片麵包,裝在飯盒裡,又熱了一碗牛奶,灌在保溫杯里,把這些裝在一個塑料袋裡送到陳山的辦公室里。
陳山猛見任雲,愣了一下,任雲也愣了一下,因為一屋裡都坐著他的各部門經理。
任雲把東西放在陳山的桌上,一樣樣給他拿出來,經理們才知道老總還沒有吃飯。
瞅著陳總吃飯的空擋有人趕緊去辦自己的事,陳山囑咐道:「快點,我馬上就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