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71章 :椰風海韻話形勢
一、
陳山:「張明雨早走了,他想老婆了,老婆過不來,他就要求回南京。是個好男人。」
徐永城:「我知道。那人都告訴我了,我們聊了半天。可是這人不認識你。」
陳山:「他們公司新人我都不認識,好久也沒跟姜總聯繫了。你這人太羅嗦,有屁快放,有話快說,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的電話的?」
徐永城把兩個手掌搓了搓說:「海口的天熱得不可思議,這事情也就這麼絕。我跟那個人告別後,就去了一家名片社,想給自己印一盒名片,就是皮包公司也得有個名銜、稱謂、抬頭、落款吧。跟名片社的老闆談好價格,老闆讓我挑選樣版,遞給我一個名片夾,裡面都是他們製作的名片樣版,讓我挑一樣版。我一翻開名片夾,你猜怎麼著?頭一張就是你的,你說奇不奇。」
陳山也驚奇道:「哦?天下竟有這事?海口還是太小了!是哪家名片店?」
徐永城:「大同路,原來老市委旁邊的那家!」
陳山:「哦——!我們去年還在那裡印名片,現在換了,在海甸島,就近。」
徐永城一拍桌子接下去說:「我眼睛一亮,從裡面抽出那張名片。我在心裡說:聯絡圖啊聯絡圖,你讓我徐某人找的好苦啊。我立馬就給你撥了電話,一問果然你還在。」
徐永城說完后,腿一撂坐在了陳山辦公桌上問:「陳總,說說你最近忙什麼,怎麼樣?」
陳山只是在笑,徐永城:「你今天下去哪了?」
陳山:「這不領導來了,下午陪她去參加一個活動。」
徐永城:「哎?你們領導不是那個姓劉的男的嗎?怎麼又派了個女的?」
陳山笑了起來說:「劉總還在,這個女的原來就是我的領導,只不過她不經常來,來這邊只是視察一下工作,這個領導可不好侍侯。」
徐永城:「哦,女人都這樣,小肚雞腸,在女人手下幹事可能會憋氣。」
陳山嘿嘿地笑著點頭說:「是!是!」
徐永城想想:「不過也有好處,她會對男下屬比較客氣,怎麼樣?你把她伺候的挺好吧?剛才我看到她容光煥發,興高采烈地進來,你很令她滿意喲!不過在這樣的女上司手下幹事,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她長得真漂亮,要是我,跟她作牛做馬都願意。」
這時任雲敲門進來,她已換了一身家常的青色真絲連衣裙,徐永城見她忙從桌子上下來,規規矩距地立在一邊,陳山仍然四仰八叉地坐在椅子里。
任雲柳眉倒豎說:「都幾點了還不吃飯?」
陳山笑著忙說:「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哥們兒徐永城,這位是我的領導任總。」
徐永城非常殷勤地與任雲握手:「幸會幸會!任總幾時到的?」
任云:「我來了一個月了,您坐!」
徐永城趕緊坐在沙發里,任雲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徐永城整整自己的衣襟,很認真地問:「任總,這次來海口,主要是視察哪些方面的項目?您覺得海口今年是不是要復甦,新的一輪熱潮又要來了!」
任雲愣了一下,看徐永城像看一張陌生的畫,而徐永城卻為自己發表的言論自鳴得意:「我想任總,肯定也感覺到了。」
陳山一看徐永城像脫韁的野馬越說越遠,他得出面挺身攔截,別讓誤會越說越大,忙道:「我們任總,主要是主內,這次來海口主是陪我的戰友也是我的大舅哥玩玩轉轉,昨天剛把他送走,剩下的時間,白天給我洗洗衣服、做做飯,晚上就陪我睡睡覺。」
徐永城聽了,一時還沒有轉過彎來,吃了一驚,突然紅了臉看著任雲。
任雲眉頭一皺說:「說著說著就胡來。」
陳山:「那晚上,我陪你。」
徐永城迷惑地看著他倆你一句我一句,陳山見徐永城還沒有明白過來就說:「這是我們家的領導。」
徐永城恍然大悟,他挺著肚子跳了起來說:「哎喲!哎喲!你看我糊塗的。我心裡還嘀咕,怎麼幾年不見,老陳泡妞的本事見長,傍了一個富婆不說,人還長得像天仙一般。老陳,你如果再不說破的話,我可動了任總的心;我怎麼著也比你漂亮瀟洒吧,到那時,你可別怪我徐某人不夠仗義。」
三個人都大笑。
徐永城重新向任雲伸出手來:「來!我來重新自我介紹一下。老陳介紹的不算數啊。鄙人姓徐,雙立人徐,名永城,徐永城。我在東北開一家旅館,這次來海口,是投奔你們家的老陳,請多多關照。剛才大伯子跟你開的玩笑有點過火,請弟妹不要見怪。」
任雲說:「我想起來了,這兩天陳山有兩個電話都沒有接到,說是姓徐就是您吧。」
徐永城說:「正是鄙人。」又告訴自己名片社的奇遇,任雲也嘖嘖稱奇道:「海口總是發生奇迹的地方,也總是有奇迹發生。」
見天色已晚,徐永城嚷嚷著要請客,陳山哪能讓他破費。
他們在海甸島撿了一個比較熱鬧的海鮮大排擋,點了豉油蒸白鱔,蔥姜花蟹,清蒸象拔蚌,半斤白灼基圍蝦,蒜蓉空心菜,海螺湯,陳山問任云:「點的都是你愛吃的,還想吃什麼你自己再點。」
徐永城問:「怎麼?弟妹也喜歡這些,跟我愛好一樣呀!我還琢磨著,老陳什麼時候知道我的口味了,凈點我想要的。」
點完菜后,仨人撿了一僻靜處,坐下,細細品味這如水的夜色,慢慢傾聽徐永城的擺話。
二、
海口最美的季節是冬天,最美的時光是萬家燈火的夜晚。
就算陽光下沒有罪惡,可是這兒白天陽光太刺眼,白天出門都要戴上墨鏡,墨鏡下的海口有種夜色中的朦朧美,人們也習慣這種朦朧的美。到了夜晚才傾巢而出,所以就便宜了大排擋的生意。車燈游龍般在身邊滑過,高大的椰樹襯著深藍色的天幕,象舞台布景一樣富有戲劇效果。當打開電燈,爐火燒旺,將會上演怎樣的一出鏗鏘有聲、刀光劍影、烈火炙油般的人生大戲呢?
徐永城告訴陳山,他坐飛機到達海口正是晚上九點,先在機場邊的南天大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就趕往濱海新村,找到他以前租房子的房東,本想還住那,可是他的房子已經全被內地來的一公司全包了;沒有單獨的房間。
徐永城跟房東聊了幾句,房東告訴他濱海新村的房子現在都是整層或者整棟的往外租,單間不租,因為內地來海口的辦公司的人增多,租下整棟可以既當辦公室,又有餘房作宿舍。
告別房東后,他來到與市工商局隔一條馬路的打字社用電話。
進去一看小小的打字社裡人擠得滿滿當當,只有一位打字小姐在忙,擠在她身邊的人,有校對的,有改稿的,肩並著肩,頭抵著頭,三菱冷氣機轟轟地開著,也降不下人體散發的熱量。
有人不知是急的還是熱的在不停地擦汗,讓徐永城不可思議的是:這麼多人擠在一起卻安安靜靜,再一個是這個店的老闆也太死腦筋,再多添一台機器,再多招幾個打字員,這生意不就大了嘛,他打完電話出來,要去海秀路辦事,本想打的過去,後來一想算了,還是走著去吧,他有一個詩意的想法:用腳去一步步丈量久違了的土地。
任雲聽了這詩意的話對他刮目相看。
陳山說:「你什麼時候多情起來了?」
徐永城笑了:「這是久別重逢時一剎那間碰撞的火花。」
他繼續往下說,好在海口本不大,不一會就到了海口賓館望海樓一帶,他沿機場路口到海口賓館,他走走停停,不時被迎面而來的美女驚得目瞪口呆。
這一路走下來,他有三點感受,第一,美女多了;第二,當年那些過海峽身無分文的窮學生少了,商人模樣的人多了;第三,街面上的跑的高檔轎車多了。
他說,這三點,哪一點都表明海口就要火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火,是大火。
他又補充一點,在街面上裝修門面的店鋪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