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第317章 存亡之道
華純然連忙擺手:「這,這不是你的錯,不,不用介意。」
懷青彈指在掌中設了一個結界,然後,緩步過來,不容絲毫拒絕的牽著華純然的手:「但是為夫很介意啊!」
華純然還想說什麼,櫻唇就被吻住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
華純然醒來,已經過了一天,懷青並不在王帳里了。
華純然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臂,一種酸澀的感覺從骨頭縫裡冒出來,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鼻息間似乎還有歡好過後的靡靡的味道,身邊卻沒有懷青的影子。
醒來看不見懷青這廝,華純然有些不習慣,略略調息了一下,還是爬了起來。
華純然自己梳好妝,懷青還是沒有出現。
這有些不正常!
華純然想了想,屈指掐了個訣,一直銀色的傳音符瞬間被點亮。
幾乎是一瞬間,傳音符就被接通了。
「懷青,你在哪裡?」傳音符一接通,華純然就問。
懷青頓了頓:「為夫在叢笈淵,王帳的案几上有為夫備好的早點,記得吃。」
華純然咬牙,這廝睡完了她就跑到叢笈淵去了,她是不是應該殺到叢笈淵去把他揪回來?
夫妻間親熱本來是常事,把他揪回來會不會有些小題大做了?
但是,想到他昨夜的話,她就想抓狂。
這廝大概也猜到了她會發飆,所以趁她還睡著就跑到叢笈淵去了。
哼!有本事你在叢笈淵呆一輩子不回來!
華純然開始吃懷青準備好的早點。她是真的有些餓了。
華純然出了王帳,守在王帳外面的一個偏將看到帝君出來了,恭謹地垂首行禮。
「長風呢?」華純然問。
「將軍和神尊去叢笈淵了。」偏將不敢抬頭,帝君身上的氣勢實在是有些嚇人。
華純然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對勁,難道叢笈淵出了什麼問題?
雖然感覺不對勁,但是懷青就在叢笈淵,想來不會出什麼事,便將注意力轉移到萬龍族上。
「落神澗那邊有什麼消息嗎?」華純然皺眉。
偏將滿額頭是汗,帝君怎麼一出來就問這種難題?但是,給他一個天大的膽子,也比干欺瞞帝君:「稟帝君,斥候還在查探。」
華純然有些不滿意了:「落神澗開戰道如今已經有三天了,怎麼什麼消息都沒有?主管戰場情報的是誰?」
偏將:「是,是重明。」偏將在華純然越見凌厲的眼神下,幾乎連話也說不利索了。
重明!華純然狐狸眼微微一眯,身形一閃,瞬間原地消失。
偏將鬆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有松完,立刻又提起來了。
糟糕,長風將軍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要保護好帝君,萬萬不能讓她獨自一人行動,除非她在王帳里,否則無論去哪裡都必須至少要兩人跟隨。
帝君走的太快,根本沒辦法追蹤——
偏將急的額頭上直冒汗,好在他人還算清醒。帝君是聽說重明才走的,說不定她去找重明了。
這個重明其實並不是青丘狐族的人。
帝君還是少君的時候,曾經不計其數次被關進九曜梵天塔,某一年,不知道帝君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從九曜梵天塔裡帶出一隻鳥來。
這隻鳥就是傳說中的神鳥,形如鳳凰,一雙黑色的眼睛,每一隻眼睛里都有兩個眼珠子,目光極為銳利。比之千里眼都不為過。
這隻重明鳥被帝君訓練成了斥候。重明也爭氣,現在成了情報隊的隊長。
只是,這隻重明不愧是曾經在九曜梵天塔待過的,性子頗有些叛逆,唯有帝君才能轄制他。
華純然確實是去找重明了。
重明正在落神澗邊緣,隔著落神澗,看著對岸的戰火。化形的重明鳥是個陰鬱俊秀的少年。
落神澗據說是數萬年神魔大戰留下的遺迹,有天神隕落在此,澗上戾氣凝聚不散,無論神族還是魔族,都無法靠近,是魔界一道天然的屏障。
要用一個詞形容此時的重明,最合適的莫過於隔岸觀火。
似乎地獄的紅蓮業火蔓延上了地面上,到處是火光和廝殺,慘烈異常。
重明的神色分外冷靜。
察覺到華純然到來,重明也沒有刻意躲避,只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見過帝君。」
華純然臉上無喜無怒,連聲音也不徐不疾不緊不慢:「你在這裡看了三天?」
「是!」重明沒有絲毫否認的意味。
「為了什麼?或者是因為什麼?」
「帝君,末將斗膽問一句:您就這麼喜歡征戰掠奪嗎?」重明一雙重瞳里隱隱有些憤怒和失望。
華純然俏臉微微一冷,目光望向遠處的戰場:「重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本來本君可以治你罪,但是你既然這麼問了,本君和你說說也無妨。」
重明望著華純然。似乎想知道她想說什麼。
「你知道本君為什麼會挑起這場戰端嗎?除了你認為的利益,還有另一層原因。」
「什麼原因?」
「你我皆在九曜梵天塔中待過,應該見過最頂層的銘文:兵乃兇器,戰乃存亡之道,是故六界動蕩,生死皆不足為奇。」
「與這段話一起的,還有被封印的弒天。如今弒天在殷狂手中,重明,你覺得殷狂會握著弒天和你將六界安定四海清平嗎?以戰止殤,是下下策,也是唯一的一策。」華純然的聲音越見嚴厲,一字一句,像驚雷一樣落在重明心上。
她是因為清楚六界免不了一場大混戰,所以,她先下手為強,搶佔先機,讓青丘在這一場戰爭里立於不敗之地。
能不戰自然不戰最好,若是一定要戰,那就必須要保證自己的勝利,不擇手段。
華純然看著火光漫天,聽著隱隱傳來的廝殺聲,臉色越發的冷了。這樣的場景,對於華純然並不陌生,他們數天前攻下叢笈淵也是這般,長風手下的精銳也折損近三分之一,傷亡可謂極其慘重。
「是重明狹隘了。」重明垂首。
華純然看著重明,一雙純黑色的眼睛隱隱有銳利的鋒芒。
「重明,本君很是失望!」華純然轉過頭,不看他,「你若是不滿本君的決策,可以直接跟本君說,而不是這樣怠工三天。你這是擅離職守。軍中的戒律你是清楚的,擅離職守是個什麼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