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從今往後隻做美夢
“來呀來呀，滕靳淵，過來陪我喝酒！”
他歎口氣，按下內心忍耐許久的旖旎想法，走過去拉她。
“起來了，你怎麽跟個小醉鬼一樣，背著我偷喝酒。”
“我們倆誰跟誰！一瓶酒你都舍不得嗎！”
殷倪語氣凶巴巴的道，趕緊抓起那瓶酒抱住，好像生怕被搶走了。
“那你說說看，我們倆什麽關係，我為什麽要請你喝……”他瞥了一眼那酒瓶，“這麽好的藏品。”
“我們當然是……”殷倪神情恍惚的伸出食指，歪著頭點了半天。
滕靳淵發現自己竟然等得有些緊張……
最後殷倪下了結論般的一臉傻笑，“當然是，好兄弟！好哥們！好朋友啊！”
滕靳淵黑了臉，“我不想跟你做好兄弟。”
殷倪驚恐的蹬了蹬腿，“不滿足於兄弟……難道你想跟我搞基？？”
滕靳淵：“……”臉更黑了。
殷倪擺擺手，“做不成兄弟也行，大不了我偷喝了，再賠給你一瓶就是了。”
接著她像想起了什麽一樣，哇的一聲哭了，沒有眼淚，就是幹嚎。
“可是我剛才喝了才看到，這瓶居然是皇家禮炮50年，我賠不起……”
滕靳淵好笑的看著她，虧她醉成這樣還想得起算價格。
慶祝英國女皇伊麗莎白2世登基50周年的限量版珍藏酒，可以說是有價無市。
殷倪抽抽搭搭的，“全球都隻有……兩百多瓶啊……拍賣行都不一定……拍得到……嗝……”
最後還打了個酒嗝。
就這樣狼狽的樣子，滕靳淵竟然一瞬間覺得被萌化了……簡直是瘋了！
再好的藏酒，別說是她喝了，她就算是想拿來倒著玩兒，又有何妨？
“好了，別哭了，沒讓你賠。”
他無奈的哄她，一邊想再拉她起來。
殷倪停下了抽泣，咂咂嘴剛想順從的起來，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啪嘰一聲一屁股又重重的坐回去了！
疼得她眉頭皺起來，使勁的揉了揉。
“怎麽了？痛不痛？”滕靳淵本來想伸手去幫她揉揉，意識到部位不對，訕訕的收了回來。
“起來吧，我們去那邊坐著喝。”
“不能起來！”殷倪趕緊擺手，坐好，“我剛才，把這個地毯弄更髒了，你有潔癖的，不能讓你看見！”
竟然是這種理由……滕靳淵扶了扶額。
他在旁邊拿了一個座位墊，給她看，“用這個擋著，我就看不到了。”
殷倪睜大眼睛，驚歎的道，“好主意誒……滕大神你真聰明啊！”
然後終於艱難的爬起來，跟著滕靳淵到了那邊沙發椅上。
“我陪你喝。”
滕靳淵知道她今天心裏苦悶，也不攔著她喝了，隻是趁她不注意，把她杯子移到自己麵前，給她換成了另一種度數很低的日本酒。
喝醉了的殷倪似乎有很強烈的傾訴欲，或者是平日裏沒有人可說，早就憋壞了。
她醉眼迷離的盯了滕靳淵好久，然後感慨般的道，“滕靳淵，你對我真好，為什麽我不能早點遇到你呢……”
“現在也不晚。”
殷倪搖搖頭，表情變得捉摸不透的悲傷，“不，我是說上輩子。”
滕靳淵再次眼神染上疑惑。
“要是上一世，我也及時遇到了你該多好啊……我就不用……”
殷倪的聲音有些哽咽，下麵的話也說不出了。
如果上一世她就那樣遇到了滕靳淵，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痛徹心扉的一年煎熬，和死不瞑目的慘烈結局了？
她也不會帶著這樣的記憶，再也無法徹底的信任某個人，再也不敢完全依賴某個人……
滕靳淵難過的看著她再次黯淡下去的眼神，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她這次悲傷的來源，好像已經不是今天的事了。
而且，如果不是因為半醉半醒，這些話她也絕不會主動說。
像是一件深埋心底，又很遙遠的事……
“我有一個問題。”
滕靳淵想了想，還是開口道。
“你問吧。”
殷倪又撮了一口酒，沒發現被掉包了。
“你一直在提的，‘上輩子’，‘重活一世’之類的，是什麽意思？”
殷倪眨了眨眼，張開口又合上，笑著搖搖頭。
即使醉意朦朧，她也還知道，這種事情沒辦法跟人講，會被當神經病的……
“這麽說吧，我跟你講講我的一個夢好嗎？”
雖然感覺有些答非所問，滕靳淵還是點點頭，“好。”
“我經常做同一個噩夢，一個逼真到好像真的發生過的夢，在夢裏我的結局很慘很慘，掙紮很久，依然聲名狼藉的死去，還失去了小沐……這個夢太痛太痛了，有時候我晚上會不敢睡覺，怕醒了以後發現那才是現實，我現在平靜的生活才是一個美夢……”
她苦笑了一下，因為刺痛的回憶而眼神逐漸清明。
“當然了，如今我的生活也算不得美夢了……不過至少我還活著。”
真的，即使已經重生了這麽久，她內心深處依然充滿惶恐，生怕哪天一覺醒來自己躺在血水浴缸裏，重生後經曆的一切其實都是南柯一夢。
仔細想想，她不敢接受滕靳淵，可能也有這個原因——得到的越多，萬一夢醒，她再次失去一切的痛苦就會更加毀滅性。
當然這些她不會告訴滕靳淵。
“所以我把那個夢當做是真實，用來時刻提醒自己，要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要變得更強大去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殷倪的醉態竟然逐漸消退，表情變得堅毅起來，“所以，這次傷害了我朋友和我弟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
滕靳淵看著她目光裏恢複的光彩，內心卻有些黯然。
“其實你不用這麽辛苦，跟我在一起，我保證你從今往後，隻會做美夢。”
殷倪像是被這句話蠱惑了似的望著他，半響，還是搖搖頭。
“如果美夢是別人給的，我怕它終究還是會醒。”
滕靳淵皺了皺眉，剛想糾正她的咬文嚼字，卻見她已經站起來，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困了，我們睡覺吧！”
滕靳淵隻得放棄了那個話題。
“你知道你這句話，算是個邀請嗎？”
“實際上這就是個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