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誰讓他們擋我路了？
甫一開門，一股酸臭味迎麵而來。
江詩妍下意識地捏住了鼻子。
道德屋不大，裏麵也如外麵一樣四四方方，周圍全是灰色的鐵，隻左上角開了一扇巴掌大的窗。
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坐在角落，兩隻手緊緊抱著肩骨，聽到開門聲，肩膀止不住地開始顫抖。
江詩妍遲疑了幾秒，對兩人道：“我自己進去就行。”
穆呈延還想說什麽，江詩妍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後，關上了門。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噠噠噠’地響。
角落的女人聽到聲音後猛地抬起頭來，布滿驚慌恐懼的眼睛在看到江詩妍後先是驚詫，而後是憤怒。
離白琳琳的婚禮也才過去了幾天，她就已經淪落成這副駭人模樣：原本柔順的長卷發油成好幾股，眼睛布滿了紅血絲，青黑的眼窩深陷，連原本飽滿的蘋果肌都塌了一塊，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長期居住在精神病院裏的病人。
“江詩妍，你還來這裏做什麽？來嘲笑我嗎？”她原本尖細的嗓音沙啞的厲害。
“我來看看你死沒死。”江詩妍冷哼一聲。
“托你的福，我在這裏過的很好。”白琳琳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有什麽東西隨著她的動作嘩啦啦地想。
江詩妍定睛一看，居然是手鏈和腳鏈，分別連著牆壁的四個角。
“你知道我被顧庭筠送進來以後過的是什麽日子嗎？我每天隻有一瓶水和一小碗白飯能吃，水喝完了怎麽辦？”她朝著另一個角落向江詩妍示意，那裏有個向下的水管，“我隻能喝那裏的汙水。至於餓了，就隻能忍著，要是餓極了——”
她笑地嘲弄，原本大而有神的眼睛四處張望，終於在靠著江詩妍的那麵牆壁發現了什麽，一把抓過，掉在江詩妍眼前，那是一隻綠油油的壁虎，身上的皮膚油膩地流油。
“我要真是餓極了就隻能這樣。”說完，她向江詩妍投來一個充滿惡趣味的眼神，然後迅速將壁虎塞進嘴裏，用力咀嚼了幾下咽了下去。
寂靜的隔間，她能清晰的聽到白琳琳的咀嚼聲和吞咽聲，甚至還能看到尚落在外麵的壁虎的兩隻腿和尾巴在不斷的掙紮。
江詩妍目不轉睛地看完她生吃壁虎，隻覺得自己的胃翻滾的厲害，胃酸幾次湧上喉頭，被她強壓下去。
看到意料之中的反應，白琳琳滿意地笑了，直到笑地氣都喘不過來，她才接著說。
“你知道嗎？每天都會有人來逼我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要是不照著做，就會挨打，被電擊。隻因為我是這裏唯一的女學員。”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最猛烈的毒藥：“你知道我淪落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為誰嗎？都是因為你這個臭女表子！”
說到最後，她激動地想撲上來打她，卻被手鏈和腳鏈箍在了原地。
“白琳琳，我一直都不明白，我對你那麽好，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江詩妍忍下惡心感，淡淡地問。
聞言，白琳琳愣了一下，隨即笑地癲狂：“還能因為什麽？你以為我很喜歡你，上趕著要做你的朋友？要不是我家想借你家拿下幾個項目，你以為我會跟你這種賤貨做朋友？從高中開始就不知羞恥勾引男人，上了大學還敢勾引顧庭筠，江詩妍，你這種人就應該被拉去浸豬籠才對。”
江詩妍的臉色很難看：“你要是跟我說你喜歡顧庭筠，我根本就不會答應跟他交往。”
“你說的可真好聽，我要是真讓你把他讓給我，你舍得嗎？”白琳琳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高中的時候你是校花，我隻配做校花背後的小跟班；後來上了大學，我也隻配成為‘江詩妍的朋友’不是‘白琳琳’而存在。你剛遇到顧庭筠的時候，難道我沒有跟你說過我對他有意思嗎？你裝什麽不知道呢？”
江詩妍蹙眉，她什麽時候聽過白琳琳說對顧庭筠有意思？
就在那一刹那，她腦中驀地閃過了什麽東西。
那應該是她們顧庭筠和剛認識不久，白琳琳跟她坐在熟悉的咖啡廳裏。剛成年的少女嘴角含春，嬌羞地問她：“你覺得顧庭筠跟哪種類型的女生最般配？”
她頓了頓，紅暈飛上了臉頰：“就、就拿我們兩個來說的話，你覺得怎麽樣？”
當時的江詩妍隻當是姐妹之間的小樂趣，隨口打趣道：“跟你比較配。”
結果轉頭，顧庭筠就跟江詩妍告白了。
江詩妍愕然，當初的自己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哪會料到惡果從那時候就種下了。
“這就是你撞死我爸媽的理由？你就因為這個，千方百計的來害人嗎？”她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白琳琳，你還是人嗎？”
因為這個，她就可以撞死兩個無辜的人嗎？因為想報複她，就可以陷害無辜的人入獄嗎？因為不想讓自己的謊言被揭穿，就要殺害一個無辜的小小生命嗎？
“誰讓他們擋我路了？”白琳琳眯起雙眼，散發著危險的光：“你肚子裏的才幾個月，形都沒成，我根本就不算害死它，你自己懷不穩怪得了誰？”
她話頭頓了頓，突然想起了什麽，瘋狂的大笑：“你現在是不是很悲哀？自己的孩子屍骨未寒，丈夫就跟我在一起做能讓我生孩子的事？”
江詩妍根本就沒想過白琳琳居然能說出這種冷血無情的話，她跟白琳琳認識了也快有十年了，這兩個月她見到的白琳琳，幾乎是顛覆了過去她對‘白琳琳’這個人所有的認知。
“你真的是瘋了。”江詩妍一邊搖頭一邊退出了隔間。
她本來還有很多話想說、很多話想問，可是看到這樣的白琳琳，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身後是白琳琳癲狂的笑聲，她一走出隔間門，又想起白琳琳剛才生吞壁虎的樣子。
胃酸再次翻湧上喉，她終是忍不住，加快步伐離開了地下室。
穆呈延看到江詩妍的臉色，整張臉都黑了。
“如果下次來還沒見到效果，我看你們也不需要開下去了。”沉聲說完，他追著江詩妍離開。
等穆呈延的車子開離網戒中心後，吳醫生鐵青著臉對壯漢道：“帶她去行為矯正室，今天上四台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