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魁頭有些後悔了
第525章 魁頭有些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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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當年懷揣金餅子,想著要翹家的人來說,許攸這個問題問的真讓人有點不好意思,於是劉漢少隻能似是而非地說:“也許對,也許不對,但是這裏邊還是有一個小問題。”
“臣愚鈍,還請陛下賜教。”
“假如你有了一座金山,但是你能確保自己有命花嗎?”
許攸好像終於想起自己的“身份”了,瞬間冷汗淋漓,撲通一聲跪倒在劉漢少麵前,痛悔地說道:“陛下,微臣……微臣知罪了!”
粗話的,早說這句話,讓哥下得來台,不是就不用浪費這麽多口水了麽?差點把哥自己都給忽悠懵圈了,好在哥還有一招“實力碾壓”,不然還治不了你娃了。
於是乎,劉漢少“欣慰而不失慈祥”地說:“起來吧。以你的才智,應該知道哥今天不是為了要治你的罪,否則就不會和你囉嗦這麽多。但是你應該記住,錢是朝廷發行的,可以讓你使勁賺,使勁花,卻不能讓你為了賺錢而做出一些危害朝廷的事。否則,朝廷受損,你自己也未必能得利,因錢兩害,得不償失啊!”
許攸感激涕零地說:“微臣明白了。隻有得到朝廷庇護之錢,才是錢!微臣這就將囤積的五銖錢運來造幣局,以造新幣,充盈市場,彌補銅幣流失之過。”
“那些都是小事,不著急。”
劉漢少一句話,讓剛剛覺得自己“聽懂了”的那些人瞬間又懵圈了,尤其是伍孚,心裏話說,陛下,咱為了唬住許子遠,把庫存的老底都故意露出來給他看了,怎麽現在您又說不著急了呢?
可是眼前這個情況,劉漢少不發話,誰也不敢胡亂插嘴,所以伍孚就算再怎麽暗暗焦急,也隻能在一旁看著幹瞪眼。
“子遠哪。”
“罪臣在。”
“有沒有興趣,跟著哥一起,玩一把大的?”
許攸聞言,立刻回道:“罪臣願意!罪臣願意戴罪立功,願意為陛下肝腦塗地!”
“用不著那麽拚命。”
劉漢少笑嗬嗬地又說:“其實這個事兒很簡單,你先前是怎麽做的,接下來還怎麽做就行。但是,你要慢慢的漲價,把九五之例先漲到九七,再漲平,然後再漲,一百零五,一百一,一百二……”
許攸疑惑地問:“陛下是想讓微臣將先前虧空之數再賺回來?”
“差不多吧。哥要你給他們散布謠言,就說咱們要廢止五銖錢了,然後你盡量的把南邊的五銖錢都換回來,同時把咱們的大額銅幣,甚至是分票換過去。這事你要是能辦好,不僅能立功,還能大賺一筆。”
想不到自己除了死裏逃生之外,居然還能大賺一筆,許攸激動地說:“微臣必定盡心盡力!”
“行了,那你回去吧。先把你囤的那些古董弄過來。”
“是。微臣這就去辦。”
一直等到許攸之後,伍孚才忍不住問道:“陛下是想盡收江南鑄幣材料,使江南無錢可鑄嗎?”
劉漢少失聲笑道:“德瑜呀,這裏邊根本沒有錢的事兒!”
學渣的確不懂得多少經濟學,但是劉漢少卻知道人心能夠有多貪婪,就像許攸這樣,都已經是銀行行長了,還要想方設法,拚了命的給自己撈錢。
那麽,那些躥到南邊的“漢室忠貞之士”們會怎麽做?
他們曾經的所謂財富,基本上都撇在了北邊,到了南邊之後必然需要重新攫取,更加瘋狂的掠奪。所以劉漢少就是要給他們提供一個比較高級的,“光明正大”的賺錢方式,總比他們依靠刀槍明搶要好的多吧?
可是這件事,如果做到最後,就已經不再是誰能賺多少錢的事了,而是貧富差距會大到無法彌合的地步,會變成一小撮人站在山頂的天堂上傻笑,而一大群人爬在山穀的地獄裏哀嚎,那樣的結果不言自明。
南邊當然也可以自己鑄錢,大不了就像原本的曆史之中,備備發行的“直百五銖”那樣,又大又輕,但是百姓們會認可嗎?他們到現在都不敢讓劉協登基稱帝,誰又能給他們發行的錢幣撐腰作保呢?也許南邊的那些有錢人會死撐到底,但是一無所有的百姓肯定會撐不住的。
隻不過,劉漢少雖然說的輕鬆,卻不敢讓許攸獨自去辦這件事,囑咐郭嘉除了暗自繼續盯著他之外,還要派員滲透,參與到其中。因為說句老實話,這件事最後的走向究竟能夠發展到哪一步,又會出現什麽樣的結果,劉漢少心裏其實也沒多少譜。
…………
因為文聘已經回到了河北坐鎮,而且還帶回來了大量的青州兵士,所以這一次張郃把自己也支援到了上穀前線。
趙雲的雁行大陣成功地撕開烏胡羅的軍陣之後,並沒有直接進入涿鹿,反而是繞過城池,返身再次殺了回來。可是就這麽一繞的工夫,鮮卑大軍卻再也顧不上猛攻涿鹿了。
正當烏胡羅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趙雲這支兵馬上的時候,身在潘縣的十三師,師長朱靈親率騎兵旅,會同鮮於銀旅殘部,共計六千餘人,直抵涿鹿,入城而守。
這可是荀攸的命令,要朱靈趁著鮮卑主力被吸引之機,再增援涿鹿。否則依照先前的命令,打死朱靈,也不敢再隨便亂動了呀。
一場惡戰之後,烏胡羅率軍退入下落,這裏雖然與涿鹿還隔著一條治水,但是此刻,治水已經冰封了。
魁頭得到烏胡羅的傳信,眼見沮陽增援又至,破城無望,又知後方出現大批漢軍,於是便急忙率軍後撤,想帶上自己的大兒子,趕緊回家找媽媽。
楊秋覺得自己太憋屈了,原本的十九師,打到現在,老兄弟們可能連一半都剩不下,即便如此,還是先後被卑奴攻破了好幾座城池,禍禍了不少百姓。此時眼見魁頭撤兵,當即便要率軍追趕,然而他這個騎兵師的師長,此刻身邊能夠調度的騎兵也已不足兩千之數。
張郃雖然掛著副軍長之職,但是對於楊秋還真不好甩臉子,隻能笑嗬嗬地勸道:“秋兒啊,別著急。如今文元帥就在咱們身後,趙元帥就在敵陣之中,你想報仇還怕沒機會麽?咱們漢正軍的軍人,那得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對吧?你單打獨鬥,不是個事呀!”
於是乎,楊秋隻得暫時咽下這口惡氣,向張郃敬著禮說:“卑職服從命令!”
“哎……這就對了!趕緊帶著兄弟們下去休養休養,守城的事都交給我。你放心,等到反攻的命令下來,我保準把機會留給你,讓你給兄弟們報仇!”
緊接著,張郃趁著魁頭撤兵之機,派出兵力,在沮陽西北的礬山之上,利用有利地形修築了多個營壘,加強了涿鹿與沮陽之間的聯係與防禦能力,也使得漢軍對鮮卑大軍的包圍圈進一步縮小。
…………
雞鳴山下,魁頭望著歸途上數不清的拒馬、路障,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可能是對麵的漢軍來不及製造更多的路障,所以還有很多被砍倒的樹木,枝椏橫伸,胡亂地丟棄在路上。然而就是這些東西,如果不把它們清理掉,自己的大軍就無法順利通過。
於是魁頭命令兵士下馬,頂著漢軍的箭雨上前搬開這些路障,好在對麵的漢軍似乎人數不多,所以箭雨也不如何猛烈。但是路障實在太多了,為了盡快清理掉,魁頭不得不投入更多的兵士。可是對麵的箭雨突然變成了火雨,那些拒馬路障,樹幹枝椏應該是早被塗抹了油料,幾乎瞬間便燃起了一片火海。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兵士在火海裏掙紮、哀嚎,魁頭恨意徒增,卻又無可奈何。
沒能一戰而奪雞鳴山,魁頭隻得在山下紮下大營,對漢軍對峙。然而天氣漸寒,大軍消耗靡費,魁頭知道自己根本拖延不起,隻得派人四處尋找出路。
順著治水向西而走?
不行,已經被朱靈布置的兵馬擋住了!
順著桑幹嶺向東而行?
也不行,桑幹嶺上的漢軍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守禦嚴密。何況那裏道路狹窄,地勢險要,根本就不適合大軍行走。
逼不得已,魁頭隻得再次下令強攻雞鳴山,然而滾木擂石紮馬釘,鋪天蓋地的拋灑,傾瀉而出,使得進攻的鮮卑兵士顧得天上就顧不得前邊,顧得前邊又顧不得腳下。
更可怕的是,每一次雞鳴山看似到了緊要關頭,漢軍的騎兵都會出現,朝著自己身後猛撲。他們堅甲利刃,根本不是鮮卑兵士所能抵擋的,好在他們人數不多,每次也不欲死拚,否則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魁頭也曾經設過一計,自己假意攻擊雞鳴山,吸引出漢軍騎兵之後,再讓大兒子從下落包抄過來,與自己合力圍剿漢軍騎兵。然而烏胡羅剛一出下落,便被漢軍裏邊那個拿著大戟的漢將給狠狠摩擦了一通,甚至連蘇骨裏都被他給挑了!
事到眼前,該當如何?
魁頭陷入到深深的愁思之中,與漢軍近戰,且不說重騎旅有多凶悍,即便是普通的漢軍兵士,手中的馬刀揮舞起來也能帶走好幾個鮮卑兵士。與漢軍拚騎射,但是沒有漢軍弩箭的射程遠,而且漢軍每次總會注意拉開戰陣距離,“以遠欺近”。若是追擊漢軍,容易中埋伏,若是想反過來埋伏漢軍,也不知道什麽緣故,他們每次都能早早的便有所發現。
終於,魁頭有些後悔這一次來到漢地趁火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