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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邙卷 第060章 大漢的一塊骨頭

  第060章大漢的一塊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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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漢少像是被關進籠子裏的小麻雀,每天嘰嘰喳喳地向劉宏與何皇後請安,成了最正經的事。起初也要向董太後請安的,但是董太後始終沒有個好臉色,後來在劉宏的許可下,便自免除了。倒是劉協那娃,已經七歲了,每次見到劉漢少都特別激動,但是礙於董太後的嚴厲,又不敢顯示出親近之色,看樣子,這是一隻金絲雀。


  好在盧植可以進宮授課,臨時充當起了聯絡員的角色,使劉漢少不至於眼瞎耳聾。這天,盧植到來之後,神神秘秘地說:“漢少,誌才說要挖一條地道進宮,請漢少配合。”


  地道?


  劉漢少納悶地問:“他要挖地道幹嗎?”


  盧植一聽就傻眼了。戲誌才要他傳話的時候,他就覺得這事不靠譜。往皇宮裏挖地道,是要“私通皇匪”的節奏麽?但是戲誌才信心滿滿地說,無需多慮,漢少一聽自明。無奈,誰讓人家有漢少佩刀呢,盧植隻得跑進來傳話。但是現在看來,漢少顯然沒能“自明”,於是立刻擔憂起來。


  “漢少竟也不知,誌才意欲何為?哎呀,誌才終究年輕,雖有才智,恐亦有慮事不周之時。茲事體大,若張揚出去,隻怕比蓄養私兵,罪名更甚,漢少豈不是無可自辯……”


  盧植倒不是有意在劉漢少麵前賣戲誌才的賴,隻是他不明內情,覺得這事有點匪夷所思,好好的幹嗎要往皇宮裏挖地道?還讓皇子配合臣下。


  劉漢少抬手,阻止盧植繼續說下去,獨自發呆三秒。自己和戲誌才之間的秘密,隻有“曉予天機,將來的事”,既然戲誌才沒辦法明說,一定與此有關。董卓進洛陽,自己是魚餌……這是戲誌才在給自己拴保險繩,開通一條地遁之路呀!看樣子,為了確保自己萬無一失,這娃也挺費心思的。


  劉漢少失聲笑道:“哥明白了。盧師,誌才說沒說,要哥如何配合他?”


  啊?

  這就明白了?

  我還糊塗著呢。有沒有人來給老頭解釋一下啊?


  盧植搖頭,歎息,實在不知道這倆娃神神秘秘地瞎折騰個啥,卻隻得如實回報:“誌才說,要漢少明日一早,上寢宮屋頂……搖旗子。”


  這是要給挖地道的指明方向,省得鑽洞裏的人在下邊亂挖,跑偏嘍!

  “好吧,哥知道了。請盧師轉告誌才,哥一定盡力配合。”


  劉漢少想了一想,又說道:“盧師,還要請你告訴誌才,把傅燮一家給哥弄過來。”


  “漢陽太守,傅南容?”


  盧植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到劉漢少點頭確認,才又急急地說:“傅南容乃是朝廷命臣,一方太守,且名望頗重,輕動,恐多有不便。不知漢少要他作甚?”


  “我想給咱們大漢,多留一塊骨頭。”


  …………


  傅燮,傅南容,大高個,重威嚴。鬧黃巾那會兒,於東郡倉亭,一日擒三帥;涼州叛亂之時,更是吆喝著“斬司徒,天下安”,震聵當朝。


  當時為了

  籌措平亂軍費,不斷增加賦稅,百姓苦不堪言,司徒崔烈便在朝會上提出棄保涼州之議,將涼州當成了一個吃錢不飽的大窟窿,幹脆丟了別要。


  傅燮怒斥道:“涼州天下要衝,國家藩衛。高祖初興,使酈商別定隴右;世宗拓境,列置四郡,議者以為斷匈奴右臂。今牧禦失和,使一州叛逆;烈為宰相,不念為國思所以弭之之策,乃欲割棄一方萬裏之土,臣竊惑之!若使左衽之虜得居此地,士勁甲堅,因以為亂,此天下之至慮,社稷之深憂也。若烈不知,是極蔽也;知而故言,是不忠也。”


  就這番話,說的義正慷慨,擲地有聲,差點把崔烈嚇尿了。崔烈這個司徒之位是花了五百萬錢買來的,原本名聲就不大好,要是真被傅燮說成“不是蠢,就是奸,早殺早完事”的話,往後沒臉出門了。


  其實兩人所處位置不同,看問題的角度自然也不同。崔烈身為司徒,考慮的多是賦稅過高,百姓不堪重負,而傅燮則從戰略角度出發,指出涼州對朝廷的重要性,這大概有點“軍事否決”的意思。


  但是傅燮真是個直男,早在領兵平定黃巾之初,就曾上書,提出“張角不可怕,就怕男人木丁丁”的觀點,深批禍亂朝廷的根源。如此得罪宦官,趙忠想害而不敢害,還要有意拉攏,結果還是被傅燮硬懟回去了。


  然後傅燮也算得到了“應有的下場”,被踢出朝廷中樞,混了個漢陽太守。每每朝中有缺,大家都提舉傅燮,但是有那群“木有小丁丁”的在,傅燮也不可能回得來。


  所以,劉漢少想要用“正規渠道”把傅燮弄回來,也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劉漢少想要這個人,因為他覺得傅燮是一塊骨頭……大漢脊梁上的。


  要說劉漢少從前也不這樣,誰好誰壞,誰死誰活,都跟自己沒關係。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劉漢少不僅想讓自己活下去,還想讓更多“不該死的人”都活下去,活到這個大漢能讓他們看著滿意的那一天。


  …………


  盧植傳回劉漢少的命令,史侯府連夜召開會議,在座的有戲誌才、史老道、盧植、高大尚、韋光正以及輪值的王越。盡管劉漢少回宮,王越、童淵無從守衛,但是戲誌才依然要求他們輪值,畢竟史侯府離皇宮隻隔兩條街,比起北邙山裏,近多了。


  韓遂兵變,整合叛軍的消息已由搜狐傳回,涼州局勢不容樂觀。在這個時候,劉漢少要把傅燮弄回來,好像當初要殺董卓一樣,旁人都不理解。尤其在盧植看來,西陲動蕩,傅燮身為漢陽太守,正是守土有責,為國立功之時。但是戲誌才知道劉漢少“特仙兒”,不會無緣無故地亂下命令,稍加分析,料定涼州局勢隻怕會比大家所想的更加惡劣。


  其實,這些分析討論無所謂對與不對,既然漢少已經下了命令,那就必須執行。但是戲誌才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定主意,該派誰執行任務。


  說起來,嵩山旅是戲誌才一手改編的,最為熟悉,但是不可能派趙雲帶著一個旅過去。一來沒有糧草,二來驚動地方,三來用一個旅正麵對抗十幾萬涼州叛軍,那除非是瘋了。所以,否決正麵對敵的同

  時,也已經否決了嵩山旅。北邙營訓練有素,當得起精銳二字,但是文聘年少,在傅燮麵前恐怕沒有說服力,而且,一個營,好幾百人鬧出的動靜肯定也不算小。


  因為童淵參與過一次刺殺董卓的任務,雖然任務失敗且結果慘烈,但是那份榮光一直讓王越耿耿於懷,所以王越請命,要帶著門下弟子前去,可是他所謂的門下弟子,大多都在搜狐,而這一次任務畢竟有可能正麵遇敵,也不大合適。並且,搜狐,戲誌才也無權調動。


  高大尚鏗鏘有力地說:“軍師,我去吧!”


  自從劉漢少將佩刀贈予戲誌才,大家便改口稱呼戲誌才為軍師,當然,狗頭二字是不便出口的。


  戲誌才有些疑慮地說:“大尚,你有正職在身,怎能輕動?”


  “什麽是正職,守衛史侯府?漢少回宮,這裏已經沒有誰需要我守衛了。漢少之命,才是正事。我帶光正那一隊兄弟前去,保證完成任務。”


  王越道:“既如此,老夫也隨高屯長前往,忝為臂助。”


  高大尚說:“劍師,您身負重任,怎可輕動?”


  就連韋光正這個半啞巴也及時地丟出一句:“劍師不能去!”


  “我和你們一樣的差事,如今漢少回宮,我們都無法相隨左右。憑什麽你們能去,老夫便去不得?”


  “我們闖不進皇宮,但是您,或有可能。”


  “漢少是去做皇子,又不是去坐牢,好好的,闖皇宮作甚?”


  王越都快急眼了,敢請輪誰去,都輪不到他。白胡子一吹,瞪著韋光正,又說:“光正,好歹老夫傳你劍法,怎地你也與老夫為難?”


  韋光正難得說句話,也不便與王越爭執,高大尚可不含糊,立刻代為辯道:“劍師,光正說的沒錯。天下大事,大不過漢少,還請您老以漢少為重!”隨即,又對戲誌才擺起了老資格,說道:“軍師,我與光正追隨漢少最久,難道你懷疑我們對漢少的忠義?還是懷疑我們的能力?左右看看,還有誰比我兄弟二人更合適?”


  就在小會快吵成大醬的時候,戲誌才抬手,製止了眾人,從漢少佩刀上摘下刀墜,慎重地遞在高大尚麵前。高大尚說的沒錯,無論忠誠與戰力,衛士隊都是無可匹敵的,而且,如果不考慮正職問題,目前也隻有他們前去,最為合適。


  “大尚兄,就由你與光正前去吧。記住,不要管戰局如何,誰勝誰負,隻管帶上傅燮一家,速去速回。傅南容為人忠直,定不會聽命於你,此乃漢少信物,你可如實相告,若他還不應允……”


  不待戲誌才說完,高大尚已然明白,接過刀墜,鏗鏘說道:“軍師放心,無論如何,高大尚定不辱漢少之命!”


  括弧一下,環首刀嘛,刀柄上自然是有個環環的,環上可以係布帶,作戰時,為了防止刀身沾血過多,引起手滑,便可以用布帶將手纏裹在刀柄上。想來劉漢少的刀不會用到那個地步,綢帶上便多了一個金墜兒,墜兒上刻有漢少之名,在不影響實用的前提下,顯得拉風了一點點。


  此為“刀墜”來曆,括弧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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