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卷 第038章 本初哥看好你喲
第038章本初哥看好你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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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一場大戰過後,董卓與黃巾相持不下,進入了一段誰也不打誰的蜜月期。董卓被嚇得患上了膽兒萎縮,張角也沒討到半毛便宜,糊裏糊塗的,好像都是慘敗。
八月,皇甫嵩於倉亭,大破東郡黃巾卜己,斬殺黃巾七千餘人,護軍司馬傅燮所部更是生擒卜巳、張伯、梁仲寧,黃巾三渠帥。
董卓辦事不利,劉宏狠狠地批評了他,不過有十常侍收了董卓的好處,幫忙遞上不少好話,所以也就沒盧植那麽慘。
朝廷下令皇甫嵩北上,於廣宗三戰黃巾。其間,張角已經病死,隻是消息未能傳出。此時廣宗黃巾的實際指揮者是人公將軍張梁,其部可以說是黃巾之中最為精銳的一支。
皇甫嵩下令攻城,大戰一整天,也未能攻克。第二天,幹脆放假,讓兵士們就窩在營地裏睡大覺。廣宗黃巾們一看,你們睡,俺也睡,放鬆了警惕。等到後半夜,天都快亮的時候,皇甫嵩悄悄集合隊伍,突襲廣宗,一舉破城。又整整大戰一天,斬殺黃巾三萬多人,張梁也被斬於亂軍之中。潰逃的黃巾跑至河邊,被逼入河中淹死的竟有五萬多人,還焚燒了三萬多輛車輜,俘獲黃巾妻兒老弱,更是不計其數。就連已經死翹翹的張角都從棺材裏被刨出來,亂刀分屍,腦袋送回了洛陽,給劉宏當球踢。
十一月,皇甫嵩乘勝進擊,與巨鹿太守郭典合兵,圍困地公將軍張寶於下曲陽。經過多日激戰,最終斬殺張寶,黃巾被斬、被俘者十多萬人。皇甫嵩命人收集黃巾死者屍體,在城南築造“京觀”,一來嚇唬敵人膽魄,二來彰顯自己功勳。
至此,張角三兄弟全部成仙兒,轟轟烈烈的黃巾之亂也算落下帷幕。一時間,皇甫嵩之名響徹朝野,被封左車騎將軍、槐裏候,兼冀州牧,食槐裏、美陽兩縣,合八千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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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84年,光和七年,甲子年十二月,黃巾既平,故改元中平。
史老道很難過,劉漢少也不開心,盡管他的讖緯全部應驗了。
作為軍人,皇甫嵩百戰百勝,軍神之名,當之無愧;作為將領,皇甫嵩愛護士卒,體恤下情,頗受愛戴。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劉漢少對這個人總是喜歡不起來。慈不掌兵嘛,打仗就是為了殺人,可是廣宗那五萬淹死的人,真的是他們中毒太深,寧死不降嗎?還有下曲陽南城外的京觀,真的能嚇唬住所謂的敵人嗎?也許,稱皇甫嵩為“殺神”更恰當一些。
哎……先別急著悲天憫人了,有一場帷幕落下,就會有另一場帷幕拉起。其實早在七月份,五鬥米教張脩就起兵巴郡,響應黃巾,攻擊郡縣,但是沒有引起朝廷關注,或者說當時根本顧不上也成。十一月,北地郡先零羌與抱罕、何關兩地賊人反叛,擁戴湟中義從,胡人北宮伯玉與李文候為將軍,殺護羌校尉泠征。隨後誘騙素有盛名的邊章、韓遂,脅迫他們主持事務,殺金城太守陳懿,攻打郡縣。
中平元年,其實一點也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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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植進了北邙山,想不到在這裏竟然遇到蔡邕,這二位可是老熟人,熹平年間曾一起參與續修《漢記》。於是,在盧植麵前,蔡邕就是北邙忽悠人……哦,代言人。經過兩日察看,又與蔡邕徹夜長談,盧植便成了北邙學校又一位專術副校長,教授軍事謀略。學生從大大班、二大班以及北邙營中挑選,所以年紀差別很大,最小的王鬧鬧同學和最大的旁聽生,高大尚同學,相差十好幾歲!
隻不過盧植不可能常駐北邙山,隻能每次進山講課之後,留下課業,等下次再來的時候,查看課業,解答同學們的問題以及教授新課。好在能以教授劉漢少射、禦二藝之名,山裏城外,進進出出,倒也方便。
黃甫嵩上書,請免冀州一年田租,以濟饑民,得劉宏允準。同時上書,為盧植申辯,說他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的軍略沒有錯,既抵擋叛亂初期的兵鋒,遏製冀州黃巾的發展,又為自己隨後平定冀州,打下堅實基礎。
如此,劉宏也免了盧植的罪,複任尚書。
隻是任誰也想不到的是,盧植居然以身體抱恙為由,回拒了朝廷的任命,還說自己任皇子傅,已是惶恐,當盡心盡力,教導皇子,以報天恩。由此開始,盧植的身影漸漸淡出朝堂,不再為人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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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府。
何進一聽劉漢少突然前來,與在座之人均感詫異,急忙率掾屬出迎。
那時候串門也是有很多禮節的,比如要先投“名刺”,就是古代名片,上邊寫著姓嘛叫嘛,哪的人,什麽官。主人收到名刺一看,覺得這娃能嘮嘮,便約定時日。屆時客人拜訪,手裏還要拎著東西,拜訪什麽人,拿什麽禮物,也有嚴格規定。“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執雁,士執雉,庶人執鶩,工商執雞。”括弧,說明打那會兒起,“雞”就沒有什麽地位了。
客人到了門口,單為拎著的這點禮物,還得再來一番客套,叫作“三推三拒”。大意就是說:“您親自光臨寒舍,怎麽還這麽客氣啊?”
“不客氣,不客氣。”
“這怎麽使得呢?您還是把東西拎回去吧。”
“使得,使得。”
“哎呀呀,這可太不好意思了。”
“意思,意思。”
其間相互作揖行禮是少不了的,好嘛,終於進屋了,還得跪坐著。跪著就跪著吧,腰都快折了,能把人綁柱子上,也算喘口氣不是。
當然,這隻是生人之間初次拜訪的禮節,要是熟人或從屬之間也都這麽個搞法,恐怕大家都呆自己家裏不出門,連班也不去上了。
但是劉漢少就尷尬了。以他的身份,和誰一塊玩,都算折節下交。還要避嫌,更不好與朝臣過往甚密。即便是自己的便宜舅舅,那也是君登臣門,於禮不合呀。
好在這些年,劉漢少不講“禮”也是漸漸出了名的,所以何進倒也沒多想什麽。
“拜見史侯。”
“舅舅這是做啥,一家人還整的這麽外道。”
一點沒拿自己當外
人,扯著何進的衣袖就往人家屋裏鑽,劉漢少這也是沒辦法啊。他現在急需一名狗頭軍師,但是別人認識他,他卻誰也不認識。袁紹隱居洛陽城,還能上交權貴,下交走卒,可是劉漢少不行,他要是敢這麽玩,估計劉協當皇帝之前,還能當一回太子。所以,就想著來大將軍府轉悠轉悠,看能不能逮著哪隻死耗子。
對於劉漢少這個外甥,何進可是奉若“福娃”,他不僅使妹妹當上了皇後,自己當上了大將軍,將來還能更進一步,顯赫無比。所以,看到劉漢少跟自己親近的這麽“不客氣”,心情那叫一個美麗啊。
何進親自為劉漢少介紹掾屬,引他們依次拜見,劉漢少對誰都是一番瞎客氣,直到聽到“袁紹,袁本初。”幾個字。
袁紹此時已經不在家窩著了,應何進征辟,為侍禦史。
說起袁紹長相,身強體健壯如牛,天生麗質難自棄,那真是力量與美貌的結合,能讓老爺們和老娘們一起慚愧、害羞加無地自容。假如說小黑胖子是喜劇派,那人家袁紹就是妥妥的偶像派,當然,要是能墊個增高鞋墊就更完美了。
前番朝廷多次征辟,袁紹都回絕不出,這次何進一吆喝,袁紹立馬跑來了。大概也就何進自己相信自己魅力大,有人緣吧。世人喜歡蓋棺定論,哪怕一個人一生戰勝九百九十九場,隻要最後一場輸了,那也是笨蛋、廢物、缺心眼。所以,曆史上的袁紹就是這麽一個悲催的娃,哪怕他曾是最大的諸侯,幾乎一統北方。
劉漢少當然不可能想讓袁紹給自己當狗頭軍師,但是此行卻又隱隱是奔著袁紹來的。
為毛?
因為袁紹人脈廣,認識的名人多呀!先前在家窩了好幾年,想跟袁紹做朋友的,車子能從家門口排出去好幾裏地。連中常侍趙忠都說:“袁本初坐作聲價,好養死士,不知此兒,終欲何作。”
何進是外戚,是屠戶出身,就算身居高位,暗地裏也照樣被士人看不起。袁紹雖然是庶出,可人家裏邊四世三公,妥妥的士人翹楚。那麽,劉漢少也不禁要問了,“不知此娃,想要弄啥。”
咳咳……跑偏了。哥是來交朋友的,不是搞心理分析、揭秘探案的。
劉漢少晃了晃自己的腦袋,頭頂馬尾辮也跟著左右亂擺一陣,忽然就露出一個無邪地笑容。
“本初,哥看好你喲!”
何進等人俱是一愣,大概有的人還會在心裏猜測,這位不是有什麽毛病吧?隨即,何進大喜,將袁紹又是好一通誇讚,畢竟是自己征辟的掾屬,能得劉漢少賞識,自己麵兒上也有光啊。倒是袁紹一直表現的很是“蛋定”,客客氣氣地謝過劉漢少讚譽。
袁紹的反應使劉漢少一時氣餒,自己親自出馬,居然連這個“著名笨蛋”都搞不定。看樣子,還真是需要多幾個腦袋幫著自己一起想事啊。好在劉漢少不是什麽高傲的人,皮糙臉厚之程度非尋常人可知想。所以,不等尷尬地冷場出現,劉漢少又自來熟地湊過去。
“本初,哥知道洛陽城新開的一處酒家不錯,回頭一起去嚐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