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對手
“你的人現在在什麽位置？”
傑裏曼靠著吉普車，看著鋪在發動機蓋上的地圖，向走過來的馬斯頓問道。
“那個，還沒有最新的回報。”
馬斯頓很是為難地看了眼傑裏曼，現在對講機不讓用，所有的命令全要靠通訊兵來傳遞，根本做不到隨時掌握部隊的行進狀況。
他剛剛安排人手下去，最新的情況還沒有回報過來。
傑裏曼倒是沒有為此責怪他，隻是點了點頭，把目光又轉到地圖上，說道：“等下你的人回來，讓他們去這幾個地方看看，如果加西亞真的躲在下水道裏的話，很可能就在這幾個地方。”
馬斯頓仔細看了看那幾個位置，用心記了下來，隻等通訊兵回來後讓他去傳達，不過他還是帶著疑惑地問道：“傑裏曼先生，加西亞真的會躲在下麵嗎？”
因為從來沒有搜尋過城市排水係統，在聽到諾曼的猜測的第一時間，馬斯頓也選擇了相信，但是在去命令手下搜尋潛龍的同時在下水道裏搜尋加西亞的路上，馬斯頓又覺得有些不可能。
如果加西亞真的躲在下麵，完全可以通過下水道回到政府軍控製的地方，怎麽還會等到現在呢？
“以我們對潛龍的了解，他們習慣每一步行動都經過精心的計算，剛剛在我們還沒有發起攻擊前，他們就已經準備進下水道了，說明那裏絕對有值得他們去的地方。”傑裏曼悠悠說道。
不得不說，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敵人，黑水確實已經把潛龍了解到了骨頭裏。
“也許他們隻是想要逃走。”馬斯頓說道。
“逃走？”
傑裏曼看著馬斯頓嗬嗬笑了兩聲，什麽也沒說。
可從傑裏曼那輕蔑的眼神中，馬斯頓卻讀懂了他笑聲的含義——就憑你們也配讓潛龍逃走？沒有說出來，隻不過是給他留點顏麵而已。
顯然，並不是所有的黑水隊員都會給馬斯頓留麵子，諾曼就絲毫沒有在乎他，冷笑著說道：“難道你真的以為，就憑你的那幾頭爛蒜就能逼退潛龍？如果你的部隊真的能打敗潛龍，那麽阿拉勒比就沒有人能夠阻擋你的步伐了，你想幹什麽就可以幹什麽。”
“沒錯，你也用不著投靠派拉多了，直接可以當總統了。”
“不，他可當不上總統，因為派拉多知道加西亞有這麽一支軍隊，會直接被嚇尿到不敢反對……”
雖然立場不同，但在黑水的眼中，潛龍即使弱於己方，也仍然是與他們同等級別的部隊，如果被馬斯頓這支連三流都算不上的部隊輕易打敗，黑水又算是什麽？
黑水隊員們你一句我一句，臊得馬斯頓老臉通紅。他很想反駁，但是追擊潛龍半天，不但沒能追到，反而讓自己損兵折將，他又能說出什麽反駁的話來？
傑裏曼重重地咳了一聲，黑水隊員們的嘲笑聲才停了下來，他拍了拍馬斯頓的肩膀，說道：“上校，他們沒有惡意，隻是喜歡開個玩笑，你不會生氣的，是吧？”
“是是。”
馬斯頓隻能抱以幹笑，說道：“我並不沒有懷疑潛龍的動向，隻是如果加西亞真的躲在下麵，完全可以通
過下水道回到政府軍控製的地方，怎麽還會等到現在呢？”
“你說的沒錯，但是他敢不敢回去，這又是個問題了。別忘了，就連首都衛戍軍的你，都已經投靠派拉多了，他還有什麽可以相信的人嗎？”傑裏曼反問道。
“呃，這個……”
首都衛戍軍是最忠於加西亞的部隊，他們的叛變確實會讓加西亞感到絕望，不敢輕易相信其他人。
可是兩派戰鬥仍然在繼續，即使是躲在下水道裏也能聽到交戰的槍聲，加西亞再絕望也不至於躲在下水道裏不敢動彈。
除非，加西亞已經死了！
馬斯頓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換來的是傑裏曼的大笑。
“你們已經把地麵上都翻了個底朝天了，都沒有找到他，那麽下水道就是他最可能藏身的地方，至於他是死還是活，或者說是有什麽想法顧慮，那些都不是我們要關心的問題，我們要做的隻有一件事——找到他！”傑裏曼說道。
馬斯頓啞然而笑。
確實如此，他又不是心理專家，加西亞心裏是怎麽想的與他無關，就算真的想知道，把他找出來就是了。
“最重要的是，連你都不知道這些下水道通向什麽地方，加西亞總統閣下就會知道嗎？”傑裏曼笑著問道。
一語道破夢中人，馬斯頓恍然大悟。
加西亞可是一國總統，他怎麽會關心城市排水係統這種小事，與其迷失方向還不如老老實實找個地方藏著等待救援。
這麽簡單的事情還非要別人親口點出來，馬斯頓再次感覺到了自己的愚蠢，為了緩和下尷尬，他轉而又問道：“那麽，潛龍呢？如果我們抓到了加西亞，還要繼續追擊他們嗎？”
“當然，”傑裏曼眼中閃過一道凶光，“我的人不能白白受傷，即使他們已經注定無法再完成任務，也都要死在這裏！”
傑裏曼身上散發出的濃濃殺氣讓馬斯頓心中為之一凜，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似乎這樣才會感覺舒服些。
“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啊。”
馬斯頓心裏暗自嘀咕著，同時也慶幸傑裏曼戰隊能夠及時趕到，否則他的部隊不知道還會操傷多少。
正說話間，一輛吉普車從遠處駛來，停在了他們的麵前，上麵跳下一個士兵。
他剛抬手要向馬斯頓敬禮，就被後者伸手打斷了，問道：“現在各隊都行進到什麽位置了？”
“到這來說。”傑裏曼伸手點了點地圖。
“是！”
那士兵堅持把軍禮敬完，來到地圖前麵，邊指點著邊說道：“一連二排在查韋斯大街與第17大路交接口，三排在……”
傑裏曼邊聽邊在上麵做上標記，等他說完後問道：“追擊的隊伍走的很慢啊，他們有沒有發現新的地雷？”
“沒有新的發現，因為大家防著水下的地雷，所以都很小心，才走得慢。”通訊兵回道，心裏又暗暗補充了一句：“從來沒有過的小心。”
這絕不為過，他親眼看到那些追擊潛龍的士兵是如何在下水道裏行走。
為了不踩中地雷，他們根本不敢把腳踩到汙水裏，而是叉開雙腿踩著下水道的兩邊，也虧得迪亞的下水道並不寬，否則就隻能寸步難行了。
這樣一來，速度肯定慢了許多，但是為了生命安全，再慢也是值得的。
看到他們謹慎的樣子，通訊兵才知道自己進來的時候到底有多莽撞，嚇得連忙學著其他人的樣子撤出下水道。
傑裏曼倒是沒有深究，他看了兩眼地圖，正要說些什麽，突然一聲猛烈的爆炸聲從下水道裏傳來，把他的話全給壓了回去。
毫無疑問，又有人踩中地雷了，傑裏曼等黑水隊員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以馬斯頓部的水平，不踩中潛龍的地雷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倒是那個通訊兵被嚇得臉色灰敗，心裏後怕不已。
他們都已經那麽小心了，還是踩中了地雷，自己剛剛一路走進走出能活著回來，簡直就是萬幸。
馬斯頓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因為他的士兵再次用無能驗證了諾曼剛剛的話。
傑裏曼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要沮喪了，上校。雖然又有人因此而犧牲，但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我們同樣也知道了潛龍的去向。”
“真的？”馬斯頓眼中不由一亮。
“當然，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該在這裏！”
傑裏曼將手指重重地落在地圖上，馬斯頓仔細看去，那是一家商場，心中再無疑問。
馬斯頓對這家商場太熟悉了，地上七層，地下三層，簡直可以說是能防能戰又能走。
想戰，地上七層樓是巷戰遊擊的最佳地點；想防，地下三層是擁有防核戰能力的人防工事；想走，與城市排水係統相連的地下一層，連接地鐵的地下二層，以及地麵四通八達的街道都可以提供逃亡的路線。
這簡直就是絕佳的地點！
如果不是把商場上上下下十層樓都已經搜索個遍，馬斯頓甚至都懷疑加西亞就躲在裏麵了。
不過，就算現在，他也抱著幾分懷疑，沒準加西亞已經悄悄轉移了過來，和潛龍會合到了一處。
他把這個猜測說出來，傑裏曼卻搖了搖頭，說道：“基本沒有可能，如果這裏真是加西亞和潛龍接頭的地方，潛龍不會浪費那麽多時間和你們周旋，早就到這裏來了。其實這裏也不過是他們的一個臨時落腳點罷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離開的。”
“這是為什麽？”馬斯頓不解地問道，像這種絕佳的場所，這幾片街區太難找到了。
“那還用問？當然是因為他們有傷員。”諾曼理所當然道，看向馬斯頓的眼神就像是在關愛智障。
馬斯頓老臉又是一紅，這麽簡單的問題都沒想明白，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上校，現在請調集你所有的地麵部隊，把這裏給我圍起來。”
傑裏曼的話讓馬斯頓從尷尬中擺脫出來，但是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感到更加尷尬：“放心，不需要你的士兵去戰鬥，他們不是潛龍的對手，交給我們來解決就好了，你們要做的就是——把門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