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炮灰
看著井壁濺起的火星，騾子暗暗吸了口涼氣，感覺自己的後脖子直發涼。
多虧他沒有爬下去，而是直接跳下來，否則那顆子彈正好可以射中他。
“還好哥們兒有神秘的東方力量護體。”
騾子暗暗慶幸了一下，緊接著想起了魏老濕，急忙問道：“老濕怎麽樣？”
“先不說了，快撤！”杜威說道。
鴨子開路，騾子緊隨其後，二騾背著魏老濕以及羊倌栗神夾在中間，杜威和雞賊斷後，一行人沿著城市排水係統疾速奔行。
“把我放下來，我不行了，別拖累你們。”魏老濕在二騾的背上說道。
“閉嘴吧，你可是記在我小本本上的人，想死也死不了！”騾子在前麵說道。
出奇的是，栗神這次沒有說他幼稚，反而很認真地說了聲對。
潛龍四隊剛剛跑出四五十米，身後突然閃起一團火光。
“臥倒！”
杜威急忙大喊一聲，所有人全都臥倒在地，羊倌還特意趴在魏老濕的身上。
緊接著，一股熱浪連帶爆炸聲就衝了過來。
原來是傑裏曼帶隊衝了過來，他沒有貿然下去追擊，而是掏出兩顆手雷一起丟進了下水道裏。
手雷的爆炸威力沒有多遠，也不過就是十多米，但那是在開闊的環境下，在下水道這種逼仄的地方，衝擊波傳播得要遠得多。
不過，潛龍四隊已經跑得足夠遠了，衝擊波到他們身邊時隻剩下微弱的熱浪，手雷的破片更是早在飛出十幾米後就墜落了。
杜威從汙水裏爬起來，衝著大家叫道：“走！”
大家迅速起身向前狂奔。
城市排水係統並不意味著安全，有太多的入口供敵人進入堵截，最起碼要走到下條主幹道的分岔口，才算是基本安全。
最重要的是，魏老濕現在傷情還不明確，必須要到安全的地方才能為其檢查。
魏老濕受了傷，對於潛龍四隊來說可謂打擊沉重，雖然大家都會記憶地圖，但真正的活導航永遠都是魏老濕，在這分支眾多的城市排水係統中，沒有他的指引，會帶來很多麻煩。
杜威和騾子心中焦急，但並沒有疏忽了對後麵的防禦，剛剛敵人丟擲手雷下來，下一步就很可能會尾隨進入。
上麵，馬斯頓已經看傻了。
雖然他是阿拉勒比的上校軍官，但真正意義的戰鬥卻從來沒有參加過，第一次經曆戰鬥便發生在兩支可謂世界上最頂級的特戰隊之間，心中震撼不可謂不大。
他第一次意識到，以前所經曆的那些軍事演習雖然號稱實彈實戰，可與此次戰鬥比起來，簡直就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在玩打仗遊戲。
馬斯頓毫不懷疑，如果是自己的部隊，不要說相同的數量，就算再多出兩三倍，黑水與潛龍任何一方都可以把他們按在地上隨意摩擦。
他抬頭看向傑裏曼，發現後者的臉色很不好看，知道是因為比利受傷所致，也沒敢詢問接下來該怎麽做。
傑裏曼心裏很是惱火，雖然他告誡隊員不要輕視潛龍四隊，但在他心裏並沒有把他們當回事。
他一直以為，在自己戰隊迅猛地攻擊下，潛龍四隊連一個回合都堅持不住
就會土崩瓦解，卻沒有想到初次交鋒就傷了自己的一員大將。
傑裏曼並不像他的外表那樣粗獷，其實他是個心思很細的人。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被給騙了，被路易斯和愛德華兩個人的情報給騙了。
“該死的路易斯，該死的愛德華，如果這支隊伍隻比普通黑水稍強一點的話，比利又怎麽會受傷的？”
傑裏曼不相信運氣一說，他隻承認實力，比利在與杜威的對射中戰敗負傷，隻能說他實力不如杜威。
雖然他還不知道射傷比利的是誰，但能夠擁有這種反應速度的人，就算放在黑水精英戰隊裏，也算得上是個中翹楚了。
如果路易斯和愛德華在他身邊，他肯定會給兩人一人一個耳光，看他們下次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不過現在，他隻能把思緒轉到眼前的潛龍四隊身上。
跳進下水道裏去追擊，那是下下之策。
城市排水係統空間狹窄，沒有躲閃的空間，不隻是針對潛龍，同樣也針對於他們，而且潛龍四隊先行進入，已經占了先機，他們再進去隻會受到無情的阻擊，甚至還會步步維艱。要知道，汙水裏可是埋設地雷最合適的場所。
而且裏麵四通八達，誰知道那些潛龍會躲在什麽地方？
正因為如此，他剛剛隻是丟了兩顆手雷下去，並沒有率隊下去追擊。
“這條下水道通向哪裏？”傑裏曼向馬斯頓問道。
馬斯頓眨了眨眼睛，迷茫地搖了搖頭。
他隻是首都衛戍軍的上校，並不是城市管理人員，哪裏知道這些城市排水係統的走向。
“廢物！諾曼，想辦法找到這裏的下水道係統圖。”傑裏曼說道。
“好的頭兒，我馬上就弄。”
諾曼在隊裏的角色與魏老濕一樣，立刻拿出隨身帶著的筆記本電腦，當場幹起活來。
傑裏曼又看向馬斯頓，說道：“讓你的人全都鑽進去，堵截他們。”
有現成的炮灰不用那不是傻瓜嗎，傑裏曼很輕鬆地把這個任務丟給了馬斯頓。
馬斯頓也不傻，他也知道進入城市排水係統追擊會是什麽下場，但是他卻不敢拒絕傑裏曼的命令。
誰知道這個正在氣頭上的家夥，會不會因為他的拒絕而一槍崩了他。
馬斯頓立刻下達命令，讓自己的部隊進入城市排水係統去追擊潛龍四隊。
剛剛說完，傑裏曼又說道：“再叫輛車過來，把比利送到醫院去。”
“是是。”
馬斯頓連聲答應著，叫車過來接比利。
把比利送上了車，諾曼也找到了迪亞的城市排水係統圖，看完圖後傑裏曼氣得破口大罵。
他以為所有的城市排水係統都可以供人行走，卻沒想到隻有主街道的管道才能通人，其他地方根本就無法前行。
早知道這樣的話，他就跑到前麵的井口去守株待兔了，等潛龍四隊自己送上門來，現在則已經錯失良機了。
“法克！這是誰設計的下水道，別讓老子知道他是誰，不然我非宰了他不可！”
“頭兒，你沒有機會了，那老東西已經死了三十多年了。”諾曼問道。
就在這時，馬斯頓的對講機響了起來，是剛剛奉命進入下水道的叛軍回報。
除了主幹道之外，其他地方的下水道根本就進不去人，叛軍詢問馬斯頓應該怎麽辦？
“還踏馬的能怎麽辦？”
傑裏曼又罵了兩句，轉頭對馬斯頓說道：“你過來，讓你的人，在這兒，還有這兒……”
他手指在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連連點了幾下，說道：“在這些地方進入下水道，然後向中間聚攏！”
傑裏曼點中的這幾個點，是專門經過計算的。
按照潛龍的行進速度，絕不可能超出這幾處所包圍的範圍，就等於把潛龍堵在了城市排水係統中了。
馬斯頓急忙拿起對講機，卻被諾曼伸手按了下去。
“如果你不想給他們通風報信的話，最好不要用它來通知你的部隊。”諾曼說道。
馬斯頓嚇了一跳，急忙說道：“我，我怎麽會給潛龍通風報信？”
他雖然叛變了加西亞，加入到叛軍當中，但是馬斯頓很清楚，派拉多和諾埃爾並不是真正地信任自己。
如果被人懷疑他與前來營救加西亞的潛龍暗能款曲，那麽很可能會被當成奸細處死。
“不用緊張，我不是說你給潛龍通風報信，而是你的頻道已經被潛龍監聽了。不然，你以為他們剛剛為什麽會突然撤離？”諾曼說道。
馬斯頓這才恍然大悟，但是除了對講機外，他又沒有其他通訊工具。
阿拉勒比電信公司是國有，受政府軍控製，因為叛變到反對派的緣故，他整支部隊的中層以上軍官的手機全都被停了機，現在根本無法使用，與諾埃爾聯絡的電話都是現拉的線。
如果對講機也不能使用，他就隻能回到那個通訊全都靠吼的年代了。
“派人開車去通知吧，他們跑不遠的。”傑裏曼說道。
“哦哦，好，我現在就派人去！”
傑裏曼立刻安排自己的警衛開車挨個部隊去通知，速度雖然慢了些，但至少能夠保證保密性了。
還沒有通知完，就聽到街道盡頭的地下傳來沉悶的爆炸聲，即使距離有些遠，也能感到腳下地麵跟著震動起來。
“怎麽回事？”馬斯頓驚慌失措地問道。
傑裏曼知道這是之前進入城市排水係統的叛軍踩中了潛龍四隊留下的地雷，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們已經成了真正的炮灰了。
雖然把叛軍當成炮灰，但是不能讓他們知道是炮灰，否則怎麽又會老老實實地聽話呢？
“很是抱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該被潛龍殺死了。”
傑裏曼滿臉遺憾，沉聲說道：“馬斯頓上校，為了不讓這樣的慘劇再次發生，請告訴你的士兵，讓他們加倍小心，如果發現了潛龍的行蹤，不要與他們戰鬥，等我們過去解決。”
一番話聽得馬斯頓熱淚盈眶。
突然，諾曼叫了起來：“頭兒，我想到了一件事！”
傑裏曼把感動得難以自己的馬斯頓丟到一旁，轉頭問道：“什麽事？”
“你說，加西亞會不會就躲在這些下水道裏。”諾曼問道。
在場的人眼中頓時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