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一意孤行
大胡子和寸頭男麵麵相覷，誰也沒感覺這算是什麽好消息。
隻是奇姆特煉油廠的兩個新保安而已，就算他們在華夏時受過東圖的洗禮，那也不能說明什麽，他們又沒有加入東圖。而且就算加入了東圖，也不能把首領要求的武器運到奇姆特來。
“瑪旦！就是這麽個破消息，你繞了這麽大半天！”寸頭男指著亞爾罵道，真想掏出槍來崩了這個話癆。
“切！”亞爾嘴角不屑地挑了下，說道：“以你的智商，當然分辨不出什麽叫做好消息了，如果你要是知道，奇姆特煉油廠的保安會負責押送貨物，就不會這麽說了。”
“你個混蛋，竟然敢罵我！”
寸頭男氣得要撲上去，被大胡子一把拉住，向亞爾問道：“押送貨物？你是說他們會出城？”
“當然，”亞爾微笑道，“如果不能出城的話，我會說這是個好消息嗎？而且據老吉姆所說，煉油廠的車輛幾乎免檢。”
寸頭男的火氣立刻消了下去，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天啊，這麽說我們可以讓他們幫忙，把武器運進城裏來！”
“你這不開竅的腦袋終於開竅了，要不是因為這個，我會回來得這麽晚嗎？”
亞爾翹起二郎腿，悠閑地吐出一個煙圈，仿佛在接受大胡子和寸頭男的膜拜。
“太好了，我馬上向霍加首領匯報。”
大胡子拿出手機，卻沒有撥號，而是調出了telegram。這是號稱世界上最安全最隱私，無人可以監控的聊天軟件，深受人們喜歡，其中自然也包括恐怖分子。
說是向霍加匯報，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霍加的號碼，隻能聯係到鐵木爾，通過他來轉告。
鐵木爾聽到這個消息大喜，立刻跑去告訴霍加。
“首領，我們有辦法把核彈運進奇姆特了。”
霍加聞言也是一喜，急忙問道：“真的？什麽辦法？”
“他們在奇姆特煉油廠找到了兩個我們的同胞，正好是保安部的……”
鐵木爾把事情仔細述說了一遍，然後興奮地看著霍加，想要聽到他的誇讚。
然而，霍加卻沒有他想象得那麽高興，反而皺起了眉頭，說道：“先不要高興太早，你不覺得這事有點蹊蹺嗎？”
“怎麽蹊蹺了？”鐵木爾不解地問道。
“你想，這兩個人早不入職晚不入職，偏偏在這個時候入職，是不是有些太巧了。而且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奇姆特煉油廠已經停止招收新員工，他們又是怎麽入職的呢？”霍加問道。
“這個……”鐵木爾無言以對。
“我始終認為，華夏早就已經知道我們搞到核彈了，所以才會對我們的總部發動襲擊。艾哈邁德首領被捕，他們更會知道我們的真正目的，沒有理由不通報給薩克方麵。那麽，現在這兩個所謂的同胞，會不會是他們故意布下的陷阱呢？”霍加繼續分析道。
霍加不但有著聰明的頭腦，還願意換位思考，正是這個習慣讓他屢次從潛龍手中逃脫。
鐵木爾不由嚇出了一身冷汗，說道：
“那，那我讓他們不要與那兩個人聯絡。”
“不，”霍加搖了搖頭，“聯絡還是要聯絡，反正奇姆特那邊也不知道我們的實際位置，就算暴露了也無關緊要，反而還能讓他們露出馬腳來。可如果這兩人確實可靠的話，對我們來說，就是真主賜予的千載良機，華夏首長和他的絲路戰略將會徹底完蛋。”
“好，我這就告訴奇姆特那邊，開始與這兩個人聯絡，試探他們的真假。”鐵木爾說道。
“去吧，要把那兩個人的所有資料全都弄到，包括他們在華夏時的經曆，如果是假的，總會有破綻的。”霍加說道。
杜威和雞賊入職已經第七天，早已經過了帶教期，現在獨自上崗。
三天的帶教沒有任何實質內容，負責帶教的老保安丟給他們一本保安規則，就讓他們到大門口站崗，還特意交代要站軍姿，自己則跑到門衛室裏休息。
軍姿對於杜威和雞賊來說都是小兒科，但是他們現在的人設沒有任何從軍經曆，所以不能表現得那麽輕鬆，沒兩鍾就開始鬆鬆垮垮的了。
每到這個時候，老保安們就會出來狠狠嗬斥他們一通，甚至還踢上兩腳。而西門的小隊長也以他們業務素質需要鍛煉為由，讓他們連著站兩班崗。
杜威當然看出了裏麵的貓膩，知道他們是故意在整自己，心裏不由覺得好笑。
不過，他和雞賊都裝出副軟弱的樣子，還拿錢賄賂過小隊長。
可惜的是，小隊長錢收了，但事卻不辦，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真是不講究貪官界的職業道德。
當然，這點小錢杜威不放在眼裏，那些小刁難他也沒當回事，唯一能讓他在意的是，東圖到底會不會聯絡他。
今天又是兩班崗，而且每隔十分鍾就會有人來檢查杜威和雞賊的軍姿，小隊長看來是準備把新人欺負到底了。
從早六點站到晚上十點，杜威和雞賊才下班，雞賊揉著後腰嘟囔道：“臥槽，終於下班了，可累死我了。”
“走，出去吃口飯去。”
杜威和雞賊向廠外走去，這也是他們這幾天的固定安排。
其實廠裏的食堂有飯吃，但是杜威要給東圖分子創造接觸的機會，所以每天下班後都會出去吃飯。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一個保安嘟囔道：“這兩個家夥挺有錢啊，天天都出去吃……”
杜威和雞賊來到常去的飯店，剛進門就看到裏麵坐著一個長著少數民族麵孔的人，正在低著頭吃飯。
兩人隱晦地交流了下眼神——魚終於上鉤了！
亞爾暗中觀察了杜威他們幾天了，知道他們每天都會到這家飯店來吃飯，所以提前這裏等他們。
聽到門響，亞爾裝作不經意地抬起頭，看到杜威和雞賊先是楞了一下，然後衝他們擺了擺手，打招呼道：“嗨，你們好，我的朋友。”
少數民族在薩克也是少數民族，一千八百多萬總人口中才有二十多萬的少數民族，像奇姆特這種大城市中更為少見，同族間見麵打招呼是常有的事，並不顯得很突兀。
杜威也招了招手，說道：“你好，你是一個人嗎？”
“對，隻有我一個人，要不要一起吃？”亞爾問道。
“樂意之至，”杜威和雞賊走了過去，“我再點兩個菜。”
“我來點好了，不用你破費。”亞爾客氣道。
“那可不行，我們是兩個人，怎麽能讓你請客呢？”
杜威坐了下來，點了兩個菜，然後自我介紹道：“我叫艾買提，他是伊不拉因。”
“我叫亞爾，”亞爾也介紹了下自己，“你們從哪裏來的？春賈？”
春賈是薩克共和國的少數民族縣，一大半少數民族都住在那裏。
“不，我們是從華夏那個該死的國家來的。”杜威說道，在“該死的”三個字上特意加重了語氣。
果然和情報說的一樣，他們很仇恨華夏。亞爾暗暗點了點頭，表麵上卻做出驚訝的樣子，問道：“華夏？那裏比薩克富有多了，很多我們的同胞都想去那裏呢，你們為什麽要來薩克呢？”
“我們也不想離開故土，但是那裏被卡菲勒統治著，我們雖然無力反抗，但也不能留在那裏給他們賣命，所以我們就來到了這裏。”杜威說道。
“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已經加入了薩克國籍，與那個卡菲勒的國家再也沒有關係了。”雞賊補充了一句，臉上泛起高興的表情。
“原來你們移民過來了，我還真不了解這方麵，怎麽移民的，能和我說說嗎？”亞爾問道。
“我們走的是技術移民，可是……”杜威欲言又止，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亞爾眉頭挑了下，技術移民過來當保安，這兩個有問題！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可是什麽？是遇到困難了嗎？不如和我說說，也許我能幫得上忙。”
“唉，不說也罷，說起來太丟人了。”杜威垂頭喪氣道。
“艾買提，這有什麽好丟人的？你不說我說！”
雞賊把話接了過去，向亞爾解釋道：“我們在華夏學的是網絡安全，符合薩克的移民條件，就申請了移民，本來想著到這邊找個工作，結果去了幾個網絡公司都是華夏那幫卡菲勒控股，我們要是在那裏工作的話，就等於給他們打工，所以我們就沒有幹本行。”
薩克的IT產業本來就不發達，對於亞爾來說有點太高端，他了解得並不多，也不知道雞賊說的是真是假，隻能試著問道：“薩克還有其他的網絡公司吧，你們可以找家不是華夏人控股的。”
“哪有不是華夏人控股的？”雞賊咬牙切齒道，“薩克這邊網絡本來就不發達，就那麽幾家公司，就算沒被華夏控股，也在和華夏談融資，這些該死的華夏資本！”
涉及了資本動作，亞爾更加不明白，隻能先把這事記在心裏，等回頭再想辦法去驗證，然後問道：“那你們現在在哪裏工作？”
杜威猶豫了下，回答道：“奇姆特煉油廠。”
“那也很不錯，煉油廠的工資很高的，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煉油廠也要招收網絡安全專家。”亞爾說道。
“什麽網絡安全專家，我們隻是保安。”杜威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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