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藍溪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半個多小時，坐立難安，整個人都沒辦法平靜下來。
她可能是忙習慣了，待在家裏沒事兒可以做的時候就會莫名地心慌。
再加上現在和陸彥廷又出了這麽大的問題，不找點兒事情做的話，就總是會想著這件事兒。
藍溪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決定出門了。
當然，不是去公司。
公司裏有陸彥廷的眼線這事兒，她老早就知道了。
陸彥廷也隻說了不讓她去公司，她趁著陸彥廷不在家的時候出門透透氣還是可以的。
想到這裏，藍溪馬上做出了決定。
她去樓上換了衣服，用最快的速度化了個妝，然後出門了。
………
心情不好的時候，藍溪就喜歡逛街買東西，這個習慣在今天同樣適用。
藍溪打車到了商場，商場這個時候剛剛開門，而且又是工作日，人並不多。
藍溪在商場逛了一圈，買了幾套衣服，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她和蔣思思都是這樣，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瘋狂買東西，買完之後心情就會變得很好。
買了幾套衣服之後，藍溪就從商場出來了，準備去喝點兒甜的東西。
商場附近有一條街，那邊的一家奶茶店還不錯。
藍溪憑著記憶找到了那家奶茶店，買了一杯奶茶，一邊走路一邊喝。
藍溪沒想到，竟然能在這種時候碰上顧誠馳。
顧誠馳似乎也是來這裏買東西的。
藍溪和顧誠馳好長時間沒有見過了，顧誠馳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運動服，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
其實，藍溪對顧誠馳印象是很好的，之前他們相處的時候也很愉快。
可是，他偏偏是顧靜雯的弟弟。
你說狗血不狗血？
就因為這個身份，藍溪就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對待他了。
看到藍溪的時候，顧誠馳也很驚訝。
雖然精神狀態不好，但是顧誠馳仍然走上來和藍溪打招呼了。
“好巧，你來逛街嗎？”顧誠馳這麽問，是因為看到了藍溪手裏的購物袋。
“今天不上班？”
藍溪現在是東進的董事長了，這事兒他知道。
按理說，這種職位應該每天都很忙才是。
“不上。”藍溪很冷淡地回應著顧誠馳。
之前藍溪對待顧誠馳的態度都還算熱絡，現在突然變成這樣，顧誠馳自己也是有察覺的。
至於原因，他大概也知道。
之前顧靜雯在她和陸彥廷的婚禮上自殺，破壞了他們的婚禮，藍溪會因為這件事情遷怒他，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畢竟，他是顧靜雯的親弟弟。
但是，顧誠馳從來沒想過和藍溪鬧僵，他是真的……喜歡她。
雖然知道她已經結婚了，他們兩個人根本就沒可能，可顧誠馳還是喜歡她。
“對不起。”顧誠馳突然開口和藍溪道歉。
這樣的道歉弄得藍溪有些懵，她愣了一秒鍾，然後問他：“你為什麽跟我道歉？”
顧誠馳：“我知道，你在因為我姐的事兒怪我，雖然之前道過歉了，但是我還是想再說一遍。”
說到這裏，顧誠馳停頓了一下，很真誠地看著她的眼睛：“藍溪，我還想和你當朋友，你別不理我，行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可憐巴巴的，藍溪看到他這樣的眼神，倒真的是不忍心了。
也對啊，其實顧誠馳根本就沒做錯什麽，錯的人是顧靜雯。
雖然他們是姐弟，但說到底還是獨立的兩個人。
藍溪朝著顧誠馳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顧誠馳：“真好，謝謝你藍溪。”
“說說你吧。”藍溪問他，“你臉色怎麽這麽不好？”
藍溪這麽一問，顧誠馳的眼眶就有些紅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他確實是有些忍不住。
顧誠馳吸了吸鼻子，對藍溪說：“我爸去世了。”
藍溪：“……”
突然間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藍溪之前就聽他說過，他父親得了肝癌，這些年一直都在醫院接受治療。
而且藍溪也知道，陸彥廷為顧家提供了不少幫助，又是聯係醫院，又是尋找肝源。
花了這麽多人力物力財力，人竟然還是沒救回來？
不得不說，生命真是一件很玄幻的事情。
藍溪已經經曆過兩次和至親的生離死別，所以她完全能夠體會到顧誠馳的心情。
顧誠馳年齡小，又單純，大概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
藍溪看著他泛紅的眼眶，有些動容，抬起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難過一陣子就好了，我也是這樣過來的。”
她拿出了自己的事情給顧誠馳舉例子，“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
顧誠馳點了點頭。其實這些道理他都明白，但就是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其實……本來移植手術已經成功了。”說起來這事兒，顧誠馳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隔了不到一周就出現了排斥反應，醫生那邊也完全沒有辦法，這種手術本身就有風險……”
藍溪沒接話，就安安靜靜地聽著顧誠馳說著。
她能感覺到顧誠馳的難受。
不過……藍溪反應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詢問他：“你爸爸……什麽時候走的？”
她現在就是想確認一下時間。
顧誠馳說：“昨天上午……”
聽到這個時間之後，藍溪下意識地捏緊了手裏的奶茶杯。
昨天，果然。
所以，昨天顧靜雯去找陸彥廷，就是因為她父親去世了？
真的挺可笑的，她父親去世了，她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去找陸彥廷？
陸彥廷對於她來說就那麽重要嗎？
想到這裏，藍溪內心又是一陣自嘲的笑。
果不其然，她這就是充當了別人感情裏的第三者呀。
瞧瞧顧靜雯愛陸彥廷愛得多深沉？這點她還真是比不了。
“別太難過。”藍溪回過神來，再一次抬手拍了一下顧誠馳的肩膀，然後對他說：“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可以告訴我，反正我今天有時間。”
顧誠馳完全沒想到藍溪會這麽說，有些驚喜。
不過，他真的沒打算讓藍溪幫忙。
這種事情，還是他們一家人親自來處理比較好，他也不想藍溪太辛苦。
“不用的，你如果想幫忙……就……過去看看就好了。”顧誠馳摸了摸鼻子，“人送到殯儀館了，不過靈堂還在家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帶一束花過去。”
藍溪想了想，反正自己今天也沒事兒幹，幹脆就過去看看好了。
也算是給顧誠馳一個麵子。把顧靜雯的因素拋開來看，顧誠馳對她真的很好。
藍溪也是把他當朋友看的，他單純又積極，真的是一個值得相處的人。
藍溪也知道這次過去百分之百會碰上顧靜雯，不過這對她來說無所謂。
她覺得，顧靜雯就是再無聊都不至於在自己父親的靈堂上跟她搞什麽花樣。
而且，她這次過去，純粹就是為了給顧誠馳麵子，跟顧靜雯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
藍溪和顧誠馳一起走到附近的花店買了花，然後一塊兒來到了顧家的公寓。
顧家住在一個非常普通的小區裏，靈堂就搭在樓下，藍溪過來的時候，不少人前來祭拜。
看到這場景，她多少是有些驚訝的。
顧誠馳似乎看穿了藍溪的疑問，主動開口對她解釋說：“我爸爸是老師，這些大部分都是他教過的學生。”
顧誠馳這麽一說，藍溪就明白了。
**
顧靜雯昨天淋了雨有些著涼了，患上了重感冒，下來的時候穿了一件毛衣外套。
剛一下樓，就看到了站在顧誠馳身邊的藍溪。
看到藍溪之後，顧靜雯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地難看。
顧誠馳知道她們兩個人關係緊張，所以主動站出來和顧靜雯解釋：“是我邀請藍溪過來的，她帶了花，來祭拜一下爸爸。”
顧靜雯沒說話，將視線轉向了藍溪。
藍溪一向不會怕誰，顧靜雯看她，她就看回去。
最後，是顧靜雯先敗下陣來。
“謝謝你。”顧靜雯開口和藍溪道謝。
藍溪：“不用謝。”
顧靜雯沒在藍溪這邊多呆，說完這幾句話之後就去那邊接待別的前來祭拜的人了。
藍溪走上前，將花放下來，象征性地鞠躬三次，然後就站在了一邊。
就像顧誠馳說的一樣，前來祭拜的人真的不少，而且大部分都是學生。
看得出來，他父親生前應該是那種很受人尊敬的老師。
也是奇怪，這樣的人，怎麽就教出了顧靜雯那種女兒呢？
藍溪此刻正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她正這樣感歎的時候，顧靜雯已經走到了她身邊停下來。
藍溪回過神來，看到了顧靜雯的臉。
原諒她，她對顧靜雯實在是沒辦法有什麽好臉色。
尤其是在她們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更是如此。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顧靜雯冷冷地發問。
藍溪聽到顧靜雯的問題之後冷笑了一聲，“你有什麽笑話值得我看？”
看樣子顧靜雯現在也直接放棄在她麵前裝柔弱了，估計是因為周圍沒別人在，她也懶得裝了。
“你要和彥廷離婚？”顧靜雯並沒有回答藍溪的問題，而是提了一個自己目前為止最關心的問題。
昨天在觀庭門口，藍溪說得清清楚楚，要和陸彥廷離婚。
顧靜雯現在就想確定，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藍溪站在對麵，雙手抱胸看著顧靜雯，哂笑：“顧小姐昨天不是都聽到了？”
顧靜雯咬了咬牙，“我是說……你們什麽時候離婚？”
她想知道確切的時間。
“哦，那你就要問問你們家彥廷，什麽時候才會放過我了。”藍溪做出一個遺憾的表情，“雖然我昨天和他提了離婚，但是他並沒有同意。”
成功地看到顧靜雯臉色再次變白，藍溪心裏湧上了一絲報複的快感。
她低笑，繼續：“要不顧小姐去吹吹枕邊風，讓她趕緊跟我離了，好把陸太太的位置還給你。”
顧靜雯仔細觀察著藍溪的表情。
她今天，和之前都不太一樣。
之前顧靜雯是真的沒辦法從藍溪的話裏還有眼神裏看出來對陸彥廷的在乎和喜歡。
但是今天，同為女人，她竟然從藍溪眼底看到了失望。
這樣的眼神，加上她這樣的話，分明就是口是心非。
顧靜雯幾乎可以肯定，藍溪對陸彥廷動了感情。
當然，這感情是深是淺，她還無法的判斷。
但，至少是有感情的。
既然已經發覺了這一點，顧靜雯自然是要借著這一點狠狠打擊藍溪的。
顧靜雯沉默了一會兒，話鋒一轉，突然開口問藍溪。
“你不好奇嗎，我為什麽會對觀庭那麽熟悉？”
這個問題，藍溪是挺好奇的。
她一開始覺得是陸彥廷主動跟顧靜雯說的，但是聽顧靜雯這麽問，估計沒這麽簡單。
不過，藍溪並沒有把自己好奇表現出來。
她聳了聳肩膀，“沒興趣。”
藍溪會這麽說，就是因為她清楚地知道，按照顧靜雯這個個性，就算她不想聽，她還是會說。
果不其然，頓了不到五秒鍾，顧靜雯就繼續了：“因為，你們住的那棟別墅，是他當年買來，打算做我們兩個人的婚房的。”
——婚房。
聽到這兩個字，藍溪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指甲掐著掌心，掌心傳來可一陣尖銳的刺痛。
她的身體有些僵硬，臉也是。
她的很想像之前一樣，笑著開口反問她一句“那又怎麽樣”。
可是，她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
是的，她在意。很在意。
顧靜雯知道，自己說的話已經影響到了藍溪。
她掃了一眼藍溪的表情，繼續：“當時是我看上了觀庭的地段，那個時候觀庭剛剛開盤，因為說了一句喜歡，他馬上就買了，那個時候我們是打算把它當婚房的……”
回憶起來過去的時候，顧靜雯臉上滿滿的都是幸福。
那樣的表情，看得藍溪心頭有些憋悶。
暴躁的情緒不斷往上竄，最後化作一聲不屑的輕笑：“所以？”
“你不會介意嗎？”顧靜雯提醒她，“你現在住的那個地方，是他買來給我當婚房的地方。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願意活在別人陰影之下吧？”
“哦，所以？”藍溪還是和之前一樣的反應。
她的勝負欲，又被顧靜雯激起來了。
她深知顧靜雯說這些就是為了刺激她，如果她真的把自己情緒暴露出來，就等於是中了顧靜雯的圈套。
她生平最擅長的就是在乎裝不在乎，在陸彥廷身邊曆練了一年多的演技，顧靜雯這點兒小事兒，還為難不了她。
“沒什麽，我隻是感歎一下，原來他那麽放不下觀庭。”說到這裏，顧靜雯長籲了一口氣，似乎又再次陷入到了回憶中：“我以為我們分手之後他就不會在那個地方了，沒想到他這些年一直住在那邊，而且……房子的裝修也跟我們之前計劃的一樣。”
“有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當初勇敢一點，我和他沒有分開，那該多好……”
顧靜雯每多說一句，藍溪掐著手心的力道就加大一分。
她感覺，自己快要忍不下去了。
要說顧靜雯是真的厚臉皮啊，竟然能在她麵前說出來這樣的話。
藍溪調整了一下呼吸，再次微笑。
她朝著顧靜雯走了一步，在她麵前停下來，抬起手來輕輕地拍了一下顧靜雯的臉頰。
她們兩個人身高相當，但是因為藍溪今天穿了高跟鞋，所以看起來比她高了一些。
做出來這個動作，頗有盛氣淩人的感覺。
拍過顧靜雯的臉頰之後，藍溪笑著對她說：“這種感人的話，顧小姐還是留著去跟他說吧，畢竟我對你們的過去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你昨天說要和他離婚，是不是真的？”顧靜雯再次問起了這個問題：“你們到底什麽時候去離婚？”
她一直堅信，隻要陸彥廷和藍溪離了婚，她就一定還有機會。
“顧小姐傻了麽？這個問題我不是回答過了？或者你可以留著問問他，我也很想知道，他打算什麽時候和我離婚。”
藍溪往後退了一步，“相信我，顧小姐，我也不願意和一個跟前女友糾纏不清的人當夫妻。要不是因為他之前對我來說有點兒利用價值，你以為我會那樣委屈自己？”
藍溪死活都不肯在顧靜雯麵前表現出來一點點對陸彥廷的在乎。
這應該是她最後的一點倔強和尊嚴了。
就算輸，也要有尊嚴地輸。
“咳、咳咳咳……”藍溪話音剛落，就聽到旁邊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這聲音過於刻意了一些，藍溪和顧靜雯聽到之後，雙雙回頭。
側目一看，竟然是陸彥廷、周瑾宴還有程頤。
剛才咳嗽的人，是程頤。
藍溪看過去，正好對上了陸彥廷的眼睛。
他的眼神像是淬了冰，想必是因為聽到了她剛才說的那番話。
不過無所謂了，更難聽話，她昨天已經跟他說過了，今天這個算什麽？
………
陸彥廷原本是沒打算過來祭拜的。
但是，一大早，周瑾宴和程頤就去公司找他了。
雖然他和顧靜雯的關係鬧得比較僵，但是當初顧老師對他確實是不錯的，於情於理都應該過去祭拜一下。
陸彥廷開始不太願意過來就是因為不想看到顧靜雯，後來經過了周瑾宴和程頤的勸說之後，還是決定過去了。
他們兩個人說得對，葬禮這種事情一輩子就一回，如果不去，其實是會有些遺憾的。
他們還給他出主意，到了之後可以不跟顧靜雯說話，直接無視她。
陸彥廷覺得這個想法也還不錯，有他們兩個人配合，要完成應該也不是一件難事兒。
所以，他就答應了，跟著他們兩個一塊兒過來祭拜顧老師。
沒想到的是，竟然會在這裏看到藍溪。
而且，他們剛一下車就看到了藍溪和顧靜雯站在這裏說話。
當時陸彥廷就有些著急了，主要是怕藍溪的情緒受到什麽影響。
所以，他加快步伐走了過來。
誰知道，一走近，就聽到了藍溪和顧靜雯說的那句話。
當時，他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把。
也是，他在擔心什麽呢，她可是藍溪。
在跟別人對峙的時候，她什麽時候吃虧過？
她總是有本事，讓他對她失望。
藍溪這話，旁邊的周瑾宴和程頤也聽到了，所以，他們兩個人的臉色也挺難看的。
藍溪和陸彥廷對視了幾秒鍾，並沒有什麽解釋的意思。
她收回視線，準備從另外一邊繞行離開。
就在此時，陸彥廷冷聲開口叫住了她：“站住。”
藍溪身體一僵，原本邁出去的腿就這樣僵在了原地。
她知道，陸彥廷這話是跟她說的。
藍溪隻是停下來了，並沒有回頭。
因此，陸彥廷直接走上去，當著眾人的麵兒捏住了她的下巴。
“我說的話你不記得是嗎？”他的聲音冰冷，沒有任何溫度。
“我說了不讓你出門，這就忘了？嗯？”
他從來沒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給過藍溪難堪。
這是第一次。這樣的動作，這樣語氣，這樣的質問。
不像是對妻子。就好像她隻是他養著的一個情人而已。
周瑾宴和程頤站在一旁，看著陸彥廷這樣子，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眼底都是無奈——
老陸這是真生氣了，藍溪就自求多福吧。
藍溪本來以為陸彥廷應該是不會問什麽的，何況是在這樣的場合。
沒想到，他竟然就把她攔住了。
難堪嗎？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她要學著習慣這樣的難堪。
畢竟，未來還有千千萬萬的難堪等著她。
藍溪深吸了一口氣，朝著陸彥廷微笑：“我當然記得陸總說的話。”
“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麽？”陸彥廷鬆開她的下巴，冷冷地吐出三個字：“滾回去。”
他對她說滾。
嗬。
聽到這個字，藍溪心口有一陣刺痛感襲來。
她惡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把，都這種時候了，竟然還會因為他一句無關緊要的用詞而傷心。
顧靜雯在旁邊看著陸彥廷用這種態度對待藍溪，內心有些竊喜。
周瑾宴再次和程頤對視了一下，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接著，周瑾宴走上去，拽了一下藍溪的胳膊。
“藍溪你先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周瑾宴好意提醒著藍溪。
“是啊。”藍溪笑了笑，這裏，確實不是她該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