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動不得
從林子裏躥出的猛虎被格殺，但柴靈武、柴靈霜兄妹沒了。
日曜站在滾滾南流的九曲江邊，想哭。
她，把大長公主殿下的差事被辦砸了。
“找！”
“沿江而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請沿江地方官府協助！”
“我先回京，稟告殿下！”
日曜在江邊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自己先回京。這邊發生的事情，必需上報。尤其是老徐家的情況，不能有任何的隱瞞。
隨著日曜前來的女衛，旋即散開，沿江而下，也有人直奔安順縣城，請縣衙派遣潛水能手先去水裏找尋墜江的馬車。
安順縣新的縣令還沒到任，一切事物都是暫且交由縣丞楊雲義負責。
楊雲義收到消息，一麵派人去往江邊，一麵派人前往靈水村報訊。
……
靈水村這邊，毓顏郡主又犯愁了！
她這個冒牌貨的櫻雪，現在要扮演一個沒了子女的傷心母親，可她為什麽這麽想笑呢？
“表嫂，我，哭不出來啊！”
毓顏郡主皺著眉，很努力地憋出一個我很傷心的表情，可那隱隱的笑意，讓她這傷心的表情，實在是太假了。
“想想你最傷心的事情！”
“嗯，就想想你娘讓櫻雪取代你的事情……”
“還是哭不出來！”
毓顏郡主憋得很難受。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仿佛是想開了，又仿佛是絕望了或者怎麽著，如今的她，再回想跟她娘之間的母女情，似乎，也就那麽回事吧。
從小到大，她都是被乳娘帶著的。
後來，乳娘不見了。
再後來，換了別的媽媽帶她，但也都是帶一段時間，就會換個人。
小的時候不懂這是為什麽，大了倒是慢慢明白了。
之所以頻繁的換人，並不是那些人做得不夠好，而是她娘擔心她這個女兒不認她這個娘。
“看起來，隻有用殺手鐧了！”
陸牡丹幹脆地拿出了一個瓷瓶，擰開了瓶塞，往毓顏郡主的麵前晃了晃。
嗆鼻刺眼的氣味撲麵而來。
兩個噴嚏後，毓顏郡主已經笑不出來了。
眼淚流個不停，整個人都顯得特悲愴。
“嗚嗚，表嫂，這，嗚嗚，這是什麽啊？”
“秘製催淚水！”
陸牡丹收了手裏的瓷瓶，蓋上瓶塞，然後雙袖猛揮，帶起一陣大風吹過。
然後，陸牡丹才深呼吸兩口。
感情剛才拿出瓷瓶時，她就一直屏住了呼吸。
“……”
毓顏郡主這下是真的想哭了。
於是，她成功地以一個悲傷的母親身份，出現在了九曲江邊，哭的是肝腸寸斷，最終還是被孫媽媽給敲暈了，才算是安靜下來。
隻是哪怕是暈過去的毓顏郡主，依舊在流著眼淚。
如此一幕，真正是讓人心生憐惜。
至於柴靈武、柴靈霜兄妹，這會兒已經被安置在了靈水村後山的大山深處，燕王在這裏建了個小寨子。
這小寨子是燕王跟冷絕等旋風親衛會麵的地方，平常時間，這裏也會有數十人不等的旋風騎駐紮。
一旦靈水村遭遇意外，這小寨子就是後手。
這一道後手，燕王不曾告訴徐老爺子，也不曾告訴任何人。
不是不信任，而是他這防患於未然的手段，未必能派上用場。隻是行軍打仗多年，燕王形成的謹小慎微的習慣所致。
眼下，這裏倒是成了安置柴靈武和柴靈霜兄妹的好地方。
雖然已經掌握了大長公主勾結劫運道的證據，尤其是那些皇族孩童的存在，足以證明大長公主的惡行，但燕王卻真的是無能為力。
大長公主，動不得！
這是燕王他爹，也就是先皇臨終的遺詔。
遺詔中說，除非是大長公主謀朝篡位，否則，萬責不加身，當受一世榮寵。
說的不好聽點兒，這遺詔的意思就是說，隻要大長公主不造反，隨便她幹什麽，皇帝都不能處罰她，還得供著她。
勾結劫運道，換了一般的人家，這就是謀逆，是要株連一族的。
可在大長公主這裏，都是小毛病。
……
徐老爺子這會兒也知道了大長公主暗地裏在搞什麽，跟劫運道有關，轉運移災。太後曾言，她娘是被人奪了運道，那麽，這人會是大長公主嗎？
“先皇遺詔，隻要大長公主不謀逆，便可肆意妄為！”
“一個女人，憑什麽？”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被徐老爺子瞪著，燕王也是隻能攤手。
如果可以，燕王也想抓了大長公主，或許能通過大長公主，知道一些劫運道的事情。上一次，他遭遇地府的伏殺，就是劫運道的人買凶。
可到頭來，他隻能拿著地府出氣，至於買凶的劫運道，連對方的影子都沒抓到。
“這不合道理啊！”
徐老爺子怎麽想也想不通，一個女人，憑什麽這特殊，這麽重要！
“我有個猜測！”
燕王輕歎一聲，“可能，是我爹虧欠了我這個姑姑！”
“啥意思？”
“我記不是很清楚了。很小的時候，似乎有宮裏人說過，我這姑姑小時候也是冰雪聰明，運氣很好的。可是，後來就變得噩運連連，吃飯能噎著，喝水能嗆著，走路都要摔跤，似乎，她是承載了我父皇的災厄！”
“就這？”
徐老爺子翻了個白眼。
燕王哼了一聲，道：“據說，我爹命裏無子！”
“……？！”
聽到燕王這番話，徐老爺子不想說話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這的確是大恩大德了。
隻是，這命裏無子，也能破解的嗎？
徐老爺子不由多望了燕王兩眼，其實是想問問，燕王真的是先皇所生？
“徐懷義！”
被徐老爺子這般眼神盯著，燕王怎麽會不明白他是啥意思，當即有些冒火。
徐老爺子連忙擺手，道：“抱歉，抱歉，一時情不自禁！”
“關於我這姑姑，我的看法是，最好不要得罪死了！”
“有些事情，能留一線就留一線！”
燕王歎了口氣，投鼠忌器啊！
運道這玩意兒，雖然劫運道被打成了過街老鼠，但劫運道的手段是真的太神奇了！很多事情，由不得你不信！